残雪敛下眼中的情绪,“属下残雪拜见阁主,请阁主回无忧阁主持大局。”
虽不是很服顾云声,但调令和亲笔信已经足以证明阁主是心甘情愿把无忧阁给云王。
只是云王不会武功,又是斩杀阁主的监斩官,心里难免有点芥蒂。
以前只知道阁主眼里容不得沙子,却不知阁主的身世竟是这般可怜可悲。
而无忧阁接连失去两位长老,如今又死了阁主,算是损失惨重。
流觞长老是相爷埋藏在无忧阁的眼线,最后死于蛊毒。
至于流月长老,听说是抢阁主的男人,背叛了阁主,已经没有参与无忧阁之事了。
阁主的男人指的不就是云王?那今后流月还是无忧阁的长老?
无忧阁少了两位长老带领,她和弟弟虽为护法,但无法令无忧阁之人听从。
“属下风蚀拜见阁主,请阁主回无忧阁主持大局。”
风蚀见状,复制残雪的话语,朝顾云声说道。
“本王得过段时间再去无忧阁,流月是本王的人,今后便依旧是无忧阁的长老,暂代本王去趟临州。”
顾云声思虑过后,决定让流月重回无忧阁。
一来流月曾陪着白衿墨创立无忧阁,对无忧阁的上上下下比较熟悉。
二来婚期将近,若往返临州和京都两地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她实在走不开。
既然白衿墨已经把无忧阁交由她,那便是她的。
往后就算白衿墨反悔了,想把无忧阁要回去,但到她手上的东西,绝无可能归还。
至于无忧阁另一个长老的人选,她已经有合适的人,但此人未必会听从她做事。
“是,阁主。”
残雪了然,和风蚀应声道,云王没有武功且还是皇家中人。
哪怕有前阁主留下的信物,到了无忧阁估计也难以服众。
但若有流月长老出面,再加上他们左右护法认云王为主,底下之人就算不服气,也自能听从云王。
两人带着白衿墨亲笔信先行离开,顾云声则是和流月说了此事。
“我回到无忧阁继续当长老,他若是知道会很生气吧?而且我有点舍不得离开王爷。”
想起白衿墨已被斩首示众,流月心里有些难过,情绪低落。
在白衿墨看来,他就是叛徒,已经不配当无忧阁的长老。
加上他从丞相府被救出,才回到王爷身边几日,他怕离开京都后,又得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王爷。
他是王爷的男宠,却一直没有侍寝过,连楚瑜都已经赶在他前面。
更别提少将军,还有昨日新进府的越夫人,即将进门的御史大夫次女谢晚凝。
那么多人对王爷虎视眈眈,他的容貌比不上他们,王爷只怕对他没兴趣吧。
“无忧阁现在是我的,白衿墨生气也没用,我也舍不得你,只是无忧阁现在需要有人坐镇。”
“等侧妃进门后,我便去临州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游山玩水。”
顾云声轻轻抱了下流月,拉着他的手,温声道。
流月头脑简单,但武功和羽涅不相上下,却没有楚瑜那般单纯。
无忧阁暂由流月接管,她也比较放心。
“好,那我先去临州帮王爷管理好无忧阁,到时候王爷一定要来找我。”
流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和憧憬,点点头说道。
如今无忧阁是王爷的,无忧阁里的杀手不好管理,他得替王爷分忧。
而且王爷说会去临州找他,他也想和王爷单独待在一块,不管做什么都很高兴。
“嗯,我一定去。”顾云声淡笑道。
深夜,天空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轻轻敲打着窗户。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将白衿墨安置在府里一处密室。
这密室设有机关,原本是用来存放黄金和一些重要物品的,没想到现在存放了活物。
顾云声打开机关进了密室,里边很大,点着几盏灯和两、三颗夜明珠照明。
而白衿墨正一脸苍白,昏迷不醒地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气息微乎及微,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若不靠近点,都没感受到白衿墨活着的气息。
“阿云,你来了。”
在一旁给白衿墨把脉的路清河,眉心微蹙,见顾云声走过来,轻声道。
顾云声抬眸,“辛苦你了,清河,你先回碧梧轩休息吧。”
知道白衿墨被救走,除了她,也就只有路清河和羽涅知晓。
若不是白衿墨伤势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和救治,费功夫把人救出来,人也活不了几个时辰。
她根本没打算让路清河给白衿墨治伤,虽然白衿墨还没脱离危险,但路清河肯救白衿墨够善良的。
也没有理由让路清河在密室从早到晚守着白衿墨。
毕竟白衿墨那毒夫,就知道是路清河救了他,也未必会感激路清河。
不过让她感到不解和奇怪的是,白衿墨知晓王惜柔没死,还改嫁了给沈牧昭,且有了沈沂然。
为何在临死前白衿墨却没有透露此事,借机咬王惜柔和沈家一口?
只要白衿墨道出此事,很多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定会抨击辱骂王惜柔。
沈沂然和白衿墨仅相差一岁,肯定还会有人猜测沈沂然是白辰山和王惜柔的儿子。
人言可畏,老皇帝生性多疑,沈家又有些功高盖主,往后若想对付沈家,此事便会成为借口。
“阿云,他伤势过重,已经引起高热,若挺不过去,恐性命难保,我还是在这守着,若出现什么情况,还能及时救治。”
路清河目光柔情地看顾云声,将白衿墨的具体情况告诉她。
再加上白衿墨求生意识薄弱,他能救人,但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何况他若回碧梧轩休息,那阿云就会留在密室照顾白衿墨,他不想让阿云太劳累。
虽然不知道阿云是如何把白衿墨从刑场上救出来,但既然阿云决定救人,便不会想救个死人。
在医者前面,无性别和情敌之分,他定会竭尽全力救治白衿墨。
“清河,那我们一起留下,我都好久没有跟你学医术,不过他若挺过来,能活多久?”
顾云声挽着路清河的手,坐在白衿墨床前的木凳子上,嘴唇微启。
其实她想说,不用对白衿墨太上心,若没挺过去,便是他命该如此。
且她也不是来顶路清河的班,而是来看一下白衿墨的惨状。
不过来都来了,她也懒得再走回去寒水院。
正好现场跟路清河学一下医术,毕竟多项保命技能总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