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挑衅。
她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也提醒自己,她不是那些需要他施舍怜悯的普通花朵。
祝仁听出了她话里的刺,却不以为意。
他向前一步,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床垫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一股强大的、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他没有回答她那个问题,而是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昨夜被自己咬破的、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
那动作,带着一丝惩罚性的暧昧。
“你这朵玫瑰,刺最硬,也最扎手。”他的声音低沉,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危险的温度,
“不过,刺已经被我一根根拔掉了。现在,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有最好的阳光雨露。”
时蕴竹的身体,在他指腹触碰到的那一刻,便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股刚刚平息下去的火,似乎又有被重新点燃的迹象。
她咬了咬牙,强行压下那股异样的感觉,眼神却不肯服输地瞪着他。
“哦?”她轻哼一声,“那要是不听话呢?”
祝仁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他俯得更低了,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我就只能……把你这朵不听话的花,连根拔起,换个地方,用更粗暴的方式……好好地‘浇灌’一遍。”
“直到你……再也长不出半根刺来。”
这番露骨的、充满了威胁意味的话语,让时蕴竹的脸颊“唰”地一下,彻底红透。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一股热流从腹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
她张了张嘴,想说几句更狠的话来反击,却发现自己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那引以为傲的、足以让任何男人胆寒的气场,在这个男人面前,被彻底碾碎,化为了一滩春水。
就在这满室旖旎、一触即发之际,祝仁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萧予薇。
祝仁直起身,那股侵略性的气息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而冷静的锋芒。
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萧予薇清冷中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祝仁,时间快到了,你到哪了?”
“马上。”
祝仁挂断电话,看了一眼床上那朵被自己“浇灌”得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玫瑰,
随手将那件丝质睡袍扔在床边,开始不紧不慢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我要去Z大,有个讲座。”他平静地交代了一句。
时蕴竹从那股被撩拨起来的情欲中缓缓抽离,她看着祝仁穿衣的背影,
那个刚才还如同野兽般的男人,此刻已经变回了那个运筹帷幄的战略家。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那种复杂而致命的魅力。
他既是花园里粗暴直接的园丁,也是学术殿堂里受人敬仰的教授。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近乎病态的好奇与迷恋。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穿好衣服,整理好衣领,然后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这间公寓。
门关上的那一刻,时蕴竹才长长地、无力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瘫软在了床上。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再从这个男人的花园里逃出去了。
……
Z大,中心大礼堂。
距离讲座开始还有半小时,能容纳三千人的礼堂内已经座无虚席,甚至连过道和门口都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气氛热烈得堪比顶级明星的演唱会。
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萧予薇安静地坐着,她手中拿着一本摊开的量子物理学专着,但目光却不时地望向入口的方向。
她比任何人都期待这场讲座,因为这是她的领域,与祝仁思想的第一次正式交汇。
不远处,苏小棠则像个最狂热的追星少女,高高举着手机,在自己某个群里疯狂地进行着现场直播,
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到了吗家人们!这就是我祝老师的排面!全场爆满!一座难求!”
而在礼堂之外,江婉云正在九州文娱的办公室里,通过内部直播链接,安静地注视着屏幕;
夏清韵则心神不宁地刷着新闻客户端,等待着图文直播的更新。
媒体席中,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却透着一丝刻薄的男人,正被一群记者簇拥着。
他,就是当今艺术评论圈以言辞犀利、毒舌着称的着名评论家——方大山。
“方老师,请问您如何看待祝仁教授这次跨界谈艺术的讲座?”一个年轻记者将话筒递了过去。
方大山推了推眼镜,对着镜头,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轻蔑与不屑。
“一个靠着资本和炒作起来的网红商人,也敢来谈艺术的根基?”
他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今天来,就是要看看他,如何用一些花里胡哨的科学词汇,来亵渎真正的艺术!”
方大山此言一出,周围的记者们瞬间兴奋起来,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他们知道,今天有大新闻了!
“方老师,您的意思是,您不认可祝仁教授在艺术领域的成就吗?
可他的那幅《独钓一湖雪》不是被【GrokArt 2.0】评定为神品了吗?”一名女记者立刻追问道。
方大山嗤笑一声,眼神里的鄙夷更浓了。
“神品?一个冰冷的机器评出来的神品,那也叫神品?”
他扶了扶金边眼镜,摆出一副学究的姿态,侃侃而谈,
“艺术是什么?艺术是情感的流露,是灵魂的共鸣!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这些东西,是机器能懂的吗?是代码能计算出来的吗?”
他环视四周,声音拔高了几分,像是在教训一群无知的学生。
“我承认,祝仁先生在笔墨上,确实有几分天赋,那幅《独钓一湖雪》的构图和意境,也算得上是佳作。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