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韵的脸,腾地一下就黑了,她死死地瞪着苏小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还在前妻?!!
是不是忘了答应过自己什么?
时蕴竹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江婉云则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祝仁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分疲惫和无奈,声音也沉了下来:
“都别站着了,坐吧。”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缓缓说道:
“我看今天这架势,谁也别想走了,正好,都在,有些事情,我们一次性说清楚。”
祝仁的声音不大,却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一凝。
四个女人,神色各异。
“说清楚什么?”
还是苏小棠最先打破了沉默,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是说《繁花》的投资吗?祝老师,我合同都带来了!天影绝对拿出最大的诚意!”
她似乎完全没感受到空气中那股暗流涌动的紧张。
“呵,”时蕴竹轻笑一声,靠在沙发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惹火的曲线尽显,
“小妹妹,抓不住重点哦,我们的祝大才子,这是要摊牌了,看看你们几个,谁能坐上正宫的位子。”
这话一出,夏清韵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猛地看向祝仁,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老公,她……她什么意思?”
江婉云秀眉微蹙,不动声色地往祝仁身边靠了靠,语气温和:“时蕴竹,别开玩笑了。祝仁,你想说什么,我们都听着。”
祝仁没有理会她们之间的唇枪舌剑,他的目光依次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平静而有力。
“首先,我要谢谢你们。”
他的视线先落在夏清韵身上:“夏清韵,溪湖的事,谢谢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救了我,这份情我记下了。”
夏清韵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眼圈微微泛红。
接着,他转向江婉云:“婉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照顾月月,还有九州文娱的事,你付出了很多。”
江婉云温柔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这都是她心甘情愿。
祝仁又看向时蕴竹:“宴会和安德烈的事,多亏了你,不然会很麻烦。”
时蕴竹挑了挑眉,算是接受了这份感谢。
最后是苏小棠:“还有你,为九州文娱带来了天影这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一圈感谢下来,所有人的脸色都缓和了些许,但祝仁接下来的话,却让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
“感谢归感谢,不代表我的生活可以任由你们打扰。我的家,更不是你们的战场。”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夏清韵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是月月的妈妈,我不会阻止你见她,但这里,是我的家。
以后你要来,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们约好时间。”
“凭什么!”夏清韵再也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里也曾……是,是我的家!我是月月的妈妈,我来看我的女儿,需要跟你预约吗?!”
“需要。”祝仁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因为你的突然出现,会打乱我和月月的生活。
我不想让她每天活在猜测和不安里,明白吗?”
“我……”夏清韵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
时蕴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而苏小棠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江婉云适时地开口,声音依旧柔和:“祝仁说得对,清韵,大家都是为了月月好。
以后你想见孩子,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安排,这样对孩子才是最好的。”
她这番话,听起来是在劝解,却句句都站在祝仁这边。
就在夏清韵气得说不出话,客厅里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困惑的童声,从楼梯口传了过来。
“爸爸,你们在开会吗?”
众人齐齐转头看去。
只见祝馨月抱着一个半人高的fufu,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歪着头,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她显然是听到了楼下的声音,才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刹那间,客厅里所有的硝烟和对峙,被按下了暂停键。
四个女人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完成了切换。
夏清韵脸上的激动和委屈,瞬间换上了,看到女儿后的心疼和一丝慌乱:“月月!妈……”
江婉云脸上的从容,变得更加温柔,还带着一丝歉意:“月月,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了?”
时蕴竹收起了玩味的笑容,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苏小棠更是立刻举起手里的礼盒,兴奋地挥了挥:“月月!看!苏姐姐给你带了礼物哦!”
祝仁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大步走上楼梯,将女儿连同她怀里的fufu一起抱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几道灼热的视线。
“没开会,”他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柔声说道,“爸爸在问几位阿姨,周末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呢?”
“你们说,好不好啊?”
四个女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啊好呀!”
还是苏小棠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她举起手,笑得像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祝馨月,“爬山我最喜欢了!月月,苏姐姐可以背你哦!”
时蕴竹倚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屋子人,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哟,全家总动员?听起来挺有意思的,算我一个,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夏清韵的目光紧紧锁在祝馨月开心的笑脸上,心口一阵刺痛。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僵硬:“月月想去,我就去。”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婉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