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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哪个嫌命长的兔崽子敢到我妹子的铺子里闹事?”

话音一落,虎哥便如旋风般冲了出来,而身后跟着一群人,有手里拿着铁锤的,有拿着锯子的,有拿木棍的,有拿砖头的。

一看这阵势,狰狞哥瞬间脸色惨白,继而涨成猪肝色。

他身后那四个拎铁棍混混也惊慌失措的,眼神躲闪,

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全然没了刚才那股子嚣张气焰。

狰狞哥死死瞪着陆羽,咬牙切齿说道:“咱们字据已经签了,就算你人多势众,也得掏钱。”

“嗯嗯,确实得掏钱。不过嘛……”

陆羽停顿了一下,再度掏出刚才那张字据,悠悠说道:“这里写着,是你自愿退还差价给我。所以,是你掏钱,而不是我掏钱。”

“妈的!你这死娘们,竟然敢耍老子?老子和你拼了。”

狰狞哥顿时变得狰狞,挥着拳头准备砸向陆羽。

一旁的混混急忙拉住他劝道:“大哥,别冲动,别冲动,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的。”

顿时,狰狞哥只得停下拳头,但他依然瞪着陆羽,牙关咬得咯咯响,腮帮子上的肌肉一棱一棱地凸起来。

“行!你真行!”刀疤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指了指陆羽,没再放什么狠话,而是猛地一挥手,“我们走!”

几人来得快,去得也狼狈,铁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灰溜溜地走了。

“陆妹子,你咋不让他掏钱呢?哥在这,你怕啥?”虎哥不解问道。

为啥?一是因为不想那老伯为难吧,二是现在还摸不准情况,不想惹事。

但真的要硬刚的话,她也是不怕的。毕竟姐当年可是在胡同里徒手大战过混混的。

不过今天真的幸好有虎哥他们在,这些人是虎哥帮忙请来给装修铺子的。

大家正好在后院休整,狰狞哥他们就找上门来了,这不正好歪打正着了。

“虎哥,今天谢谢你们了,也辛苦了,我请大家下馆子。”

说完,陆羽便掏出钱塞到虎哥手里。

虎哥刚要拒绝,陆羽便说道:“虎哥,你要是这都拒绝,就真的不把我当妹子了。我还有事要麻烦你的兄弟呢。”

虎哥无奈接过钱, “陆妹子,你有事就直接开口,以后可不兴这样哈。”

接下来的几天,铺子里的装修进行的如火如荼,狰狞哥那群人再也没来过。

但陆羽知道,这事估计还没完。

果然,十天后就出事了。

最近,虎哥安排人轮流在铺子这边守夜,每天两个人守夜。

这天半夜,守夜的两个小伙子正在铺子后隔出的小间里睡觉,忽然被一阵细微的动静惊醒。

不是风吹门轴的声音,更像是有人在外头轻轻拨弄门栓。

他们赶紧屏住呼吸,悄悄披衣下床,摸到窗边,借着外面路灯光透进来的一点微光,看见两条黑影正猫在铺子门口。

一个人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正往门缝和木板墙上泼洒,空气里隐隐约约飘来一股刺鼻的煤油味儿。

另一个人手里拿着火柴,似乎正准备划燃。

两个小伙子心里一凛,这是要放火!

这两间砖木结构的铺子,要是被点着,真的能瞬间就烧个精光。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极快地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铁盆,一个拿起墙角的一根擀面杖,悄悄从窗沿跳了出去,然后绕到大门口侧拐角处。

拿铁盆的小伙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铁盆狠狠砸向地面。

“哐当!”

铁盆砸地的巨响在寂静的夜里像一声炸雷。

同时,小伙扯开嗓子大喊着:“着火了!快来人啊!救火啊!”

那尖锐的呼救声,瞬间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门外那两个黑影显然没料到这一出,吓得一个激灵。

拿火柴那个手一抖,火柴掉在了地上。另一个提着煤油桶的,下意识就想跑。

可是已经晚了。

“啊啊啊!哪个混蛋打我?”

他们俩被身后的棍子打得嗷嗷大叫。

“哪儿着火了?”

“快!快起来!”

“抄家伙!拿水桶!”

几乎是眨眼功夫,整条街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人声、开门声、脚步声瞬间嘈杂起来。

这条街上的住户密集,大多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平时或许有点小摩擦,但遇到这种火灾大事,没人会袖手旁观。

只见几个汉子提着水桶、端着盆子最先冲出来,立刻就看到木兰铺子门口那两个嗷嗷叫的黑影,以及地上洒落的煤油和那股浓烈的气味。

“是这俩王八蛋放火,赶紧抓住他们!”小伙子一边挥棍打着,一边大喊道。

民愤瞬间被点燃了,人们呼啦啦围了上去。

那俩放火的还想挣扎,可哪里抵得过一群被激怒的街坊,三两下就被按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有人点亮了马灯,凑近一看,那个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一脸灰败,眉毛带疤的,不就是前几天来闹事的狰狞哥吗?

“原来是你这个丧良心的!”

“卖铺子不成就来放火,心肠也太毒了!”

“这种人就该吃木仓子。”

……

众人骂声不绝。

这时,街道居委会主任也闻讯赶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夜间巡逻的民兵。

问明情况,看了看现场,闻了闻煤油味,再瞧瞧被捆成粽子的两个人,事实清楚,人赃并获。

居委会主任脸色铁青,对民兵一挥手:“性质太恶劣了,把人看好,天一亮就送派出所。”

狰狞哥被揪着头发从地上提起来,他脸上再没了之前的凶狠,只剩下绝望的死灰。

陆羽知道这件事时,人已经被扭送到派出所了。

原以为那老伯会来求她,那老伯确实来了,但没有求情,而是说了句:“他那是自作自受,被关进去也好,免得再害人。”

和陆羽道歉后,他便离开了。

陆羽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心里有些怜悯。

唉!养出为非作歹的孩子,最痛苦的莫过于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