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活动稀缺的当下，看热闹是难得的情绪代餐，尤其以这些家庭主妇最为热爱。
何雨柱这一声怒吼，就像是平地一声雷，吓得何雨水一个哆嗦的同时，也让原本聚在一起洗衣服的街坊们马上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一碰，手在身上胡乱擦了擦，心照不宣的围了过去，脸上写满了‘有热闹可看’的兴奋与好奇。
屋内气氛沉默且沉重，何雨柱怒火中烧，目光狰狞的看着妹妹，等待着她的解释。
何雨水则吓得不知所措，出于对‘家长’天然的敬畏，和这个年代私下谈恋爱，会被妖魔化为‘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的社会风气，到了这地步，她还愣是不敢坦白自己跟巫马早上出去看日出的事实。
尤其是察觉到门口那群人灼热的视线，何雨水更是又羞又愧，无地自容的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才好，哪里还敢说话。
“怎么了，傻柱，大清早的发这么大火干啥？”牛婶觉得自己做为三大妈还算说的上话，隔着门，带着几分试探和劝解，“雨水是你亲妹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看你把人给吓的。”
“三大妈，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跟您没关系，您就别掺和了。”好在何雨柱理智未失，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忍着火气呛了一嘴后，啪一下把门给关上。
街坊们不由面面相觑，不过越是这样，她们的心反而越发躁动，回到水池边后，耳朵竖得老高，生怕错过什么动静。
屋内，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目光入刀，直逼泫然欲泣的妹妹，冷声追问，“何雨水，我在问你一次，你到底跟谁一起出去了。”
放在以前，哪怕知道妹妹这纸条是骗自己的，何雨柱最多叨叨两句，只要确认妹妹生活作风端正，男女同学之间有些往来，在他看来并没有多大问题。
对他来说，把妹妹养大，到年纪找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一来对得起早死的老娘，也算全了自己做为兄长的义务。
但今时不同往日，平旦时许大茂对他侮辱，巫马诱拐妹妹对他的欺骗，让他这会正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处于看谁都不顺眼的时候。
说的不好听点，何雨水现在就是他迁怒的对象，迁怒那瓶她所谓‘亲眼看着巫马买的’那瓶药酒。
就是这瓶酒，让一直警惕的他马失前蹄，被死对头对他胡作非为，极尽侮辱。
他怎么能不怒！
何雨柱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何雨水害怕的小腿都在打颤，揪着手指，‘我’、‘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泪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转，看哥一副追究到底的样子，又不敢说实话，只是咬着下唇，做贼心虚的小声狡辩，“我真没有撒谎...”
何雨柱气极反笑，朝着她大拇指一竖，“行，何雨水，你真行，拿你哥当傻子糊弄是吧。”
“没撒谎是吧，行，你去哪个同学家了，现在，立刻带我过去。”
“我倒要看看，一大早天还没亮，你去哪个同学家，帮的什么忙！”
话一落地，何雨柱伸手就要上前抓人。
他是不敢暴露凌晨时自己亲耳听见她跟巫马说话，不代表他不能用其他办法迫使何雨水承认。
小丫头片子，反了天了还。
“哥，你别。”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何雨水把手死死背在身后，左躲右闪避着，靠着墙哀求道：“我，我就出去了一趟，没干坏事。”
“没干坏事？”看她死不悔改的模样，何雨柱气的肺都要炸了，“没干坏事你怕什么，没干坏事你编什么瞎话，没干坏事，你怎么连去的谁家都不敢说！”
“何雨水，你是我亲妹妹，我把你拉扯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学会撒谎骗我的！”
“还女同学，还帮忙？”
“你以为你哥叫傻柱是真傻么，哪家好人，天都没亮就找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去帮忙？”
兄妹俩一个追一个逃，就这么在屋子里，围着桌子跟墙打起了圈圈。
按道理说，二十啷当的何雨柱想抓何雨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奈何凌晨时运动太过激烈，刚好没几天的痔疮再添新伤，跑起来步子都不敢跨太大，愣是没追上一心躲闪的妹妹。
屋内堪称剑拔弩张的动静，让外面专心听动静的街坊们心痒难耐，衣服也不洗了，聚在一块交头接耳交换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何家兄妹闹出这么大矛盾。
巫马提着几根油条，走进中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满头雾水的他走到人群边，好奇问道：“哎，各位婶子，怎么了这是？”
“巫马啊，傻柱在问何雨水跟谁出去玩呢。”马李氏一看是巫马，眼睛一亮，满是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心情，下巴朝何家一指，神神秘秘道：“说什么没太听清，好像是说雨水天还没亮，就跟谁出去了。”
“还说是去同学家帮忙，谁信呐。”
“听傻柱那语气，弄不好还是个男的，何雨水还死活不承认。”
“啧，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也不注意点影响。”
“对了，巫马，你不是跟何雨水关系好么，你知不知道她跟谁出去了？”
之前马李氏想要在院里立棍，借口何雨水帮巫马洗衣服的事，连带着许大茂跟何家兄妹好好干了一架，吃了不小的亏。
后来她男人马威还被巫马揍了一顿，被揍了还特么上门赔礼道歉，马李氏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
现在呢，她就说何雨水这姑娘不检点吧，哪家黄花大闺女天还没亮跟人跑出去玩的。
马李氏讥讽的轻笑，眉梢微挑，促狭的看着巫马，大有一种‘你帮人出头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当了乌龟’的嘲弄。
巫马当下了然，看来何雨柱也觉得何雨水天还没亮就去同学家的理由太不靠谱。
其实他也觉得有点离谱来着...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何雨柱半点不顾体面，这么大张旗鼓的追问何雨水实情，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得赶紧把话给圆喽，不然明天小姑娘的谣言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嗐，我当什么事呢，我当然知道了。”他爽朗一笑，提着油条走到何家门口，直接把门推开，既是劝说，也是说给那些街坊听，“傻柱，你误会了，雨水真是去同学家了。”
“挺远的，在西城那块，那会天还没亮，小姑娘家家一个人不安全，早上还是我亲自骑车送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