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伤了脚,许大茂被扎了一刀,何雨柱倒还好,虽然鼻青脸肿,但好歹还能站的起来。
就在巫马想着跟他商量一下,让他去附近院子借个板车的时候,胡同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手电的灯光照了过来。
一抬头,乌泱泱四五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有,手上各自拿着顺手的东西,擀面杖、晾衣架、通炉子的铁钩等等不一而足,为首一白发老太太叉腰大喝,“你们是哪个庙的佛爷罩的,敢在我们这闹事?”
“我侄子在炮局看号子,信不信今儿就让你们啃窝头蹲笆篱子。”
这条巷子两边墙体就是其他四合院的山墙或后墙,何雨柱刚被堵着挨打,何雨水求救的时候,这俩院就有人听见了。
老京城人嘛,胡同巷陌的生存法则,讲的就是个路见不平必出手。
不过独身一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着急忙慌的找到院里的管事。
人多力量大,光听声就知道青皮人数不少,为了不吃亏,这院的管事,也就是那白发老太太一合计,赶忙召集院里的有战斗力的,带上家伙,动员一番后匆匆奔赴而来。
只不过这效率嘛...
七、八分钟,要没巫马,他们的作用估计也就是送何雨柱去医院了。
“您误会了,同志,青皮都跑了。”巫马伸手遮着眼,“你们来的正好,这有几个伤员,您院里有板车能借我使使么。”
“真的?”老太太有些不相信,“你们哪个院的。”
“大妈,您也太谨慎了,我们都是南锣鼓巷95号的,离着不算远。”许大茂挂念他的伤势,插嘴道:“我叫许大茂,轧钢厂的放映员。”
“哦~”
“就那个,那个跟傻柱大庭广众亲嘴儿的许大茂?”
“是他,对,就是他,我跟他一个厂的,一大妈,人没错。”
这院的街坊信息也挺灵通,报上人名就有人拿着手电认了出来。
既然身份没问题,老太太也就放下了戒备,赶紧安排人去借板车,看许大茂见了红,还特地让人去报了警。
带刀子扎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一定要出动警察。
街坊们很热情,板车到了以后还安排了两个人把伤员送到医院,直到警察来了以后才离开。
许大茂腿被扎伤,现在还在缝合伤口,伤势没那么严重的何雨柱兄妹跟巫马一起接受警察的问讯。
这事也不复杂,何雨柱得罪人,人家请了青皮平事,结果被巫马和许大茂撞见救下而已。
可惜,虽然警察表示会跟进调查,但谁都知道,这种事,在这个刑侦手段匮乏的年代,想破案实在难如登天。
加上何雨柱这张破嘴得罪人太多,光警察问讯的时候,他就说了十来个怀疑对象,这还是明面上的。
当然,没说许大茂...
如果现场抓着青皮还好,现在政策上主犯从重,从犯从轻,为了减刑,那些青皮能有多少江湖道义。
现在人都跑了,这么多嫌疑对象,想破案,难喽。
要是影响特别恶劣,比如持枪或者死了人,为了消除影响,政府可能会大规模扫荡追查到底。
但现在伤势最严重的许大茂就大腿被扎一下,伤口还不深,半个月都可以恢复,放在这会,实在算不上有多恶劣。
在这个警民比例只有千分之二的当下,根本不可能为了这样小案子浪费警力。
理所当然的,巫马念念不忘的奖状自然也没了下文。
五个青皮加起来还没一个崔云英的分量重,就很让人沮丧...
不过街道办接到派出所的通报后,在第四天,已经转正的陈主任,还是专门挑了个休息日,带着几个人上门口头表扬了一番,还给了一两白糖票作为奖励。
难得辖下臭名远扬的四合院有个正面新闻,街道办也想大力宣传宣传,这都是在他陈岩管理下的政绩嘛。
这消息一出,可把人院里人震的不轻,巫马跟许大茂,救了何雨柱?
这俩从来跟何雨柱尿不到一个壶里,尤其跟许大茂,往前几年见了面就掐架,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何雨柱兄妹,当着接待办和邻居的面,诚诚恳恳的给巫马鞠躬道谢的那场面,差点没让那些邻居把眼珠子瞪出来。
见鬼了吧这是...
何雨柱这次没闹什么幺蛾子,如果只是他自己被堵,可能还会嘴硬一番,挨顿打他无所谓,给许大茂跟巫马低头,他做不到。
可当时还有何雨水呢,如果没有巫马跟许大茂,他都不敢想象后边会发生什么。
虽然对当时许大茂当时的表现有些疑惑,但为了妹妹,这情分,他认,感谢也是出自真心。
巫马拿着糖票回到家,啼笑皆非道:“还行,起码没白出力。”
“一两白糖票,咯好的东西你还嫌弃。”马彩娟抱着闺女,翻个白眼,“在乡下,一两糖要存两个月嘞。”
“也是,蚊子在小也是肉。”巫马想想也对,在城里生活大半年,居然忘了以前在乡下时吃树皮的窘迫。
糖是难得的滋补佳品,在乡下时,如果遇到家里有人生病的,能换两斤白米哩,现在还嫌弃上了。
膨胀了啊...
床边,钱野将包袱系好,“彩娟,东西收拾差不多咯,么时候搬啰。”
马彩娟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低声道:“午前最旺火,刚刚那个领导硬是耽搁了点把钟,赶紧搬起走啰,莫过了午时。”
今天马彩娟出月子,后天就要去厂里上班,前几天她就跟巫马说了今天要搬家的事。
巫马也没反对,说到底是两家人,一直住在这,钱野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他跟巫马都尴尬。
而且两边离得不远,几分钟就能到,没必要装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虽然现在说着消除封建迷信,但几千年的习俗又哪里是这么容易消除的,老一辈人就信这个。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敢大张旗鼓,那就偷偷摸摸换个法子。
比如送火接火,不敢用炭盆,就用煤油灯,号称亮灯驱晦,钱野三天前已经在新家里把灯点上,且当旺灶。
‘乔迁大吉’的大红横批也被替换成‘移风易俗’。
灶王爷神像换成伟人像,入宅时要么朗诵‘为人民服务’,要么捧着红宝书,喊几遍‘破四旧,立四新’的口号,就当祭祖。
主打一个意思到了就行。
巫马啥也不懂,本来想让他们别折腾,别让人误会封建迷信,惹得一身骚。
但一打听,中院的马家跟后院的孙家搬过来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做法,也就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