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给她的偏爱,她心底完全知晓。
她爱极了他这般。
她清凌凌的美眸就这么看着他,嘴角还噙着笑。
叶宴臣斜长的眼眸轻眨,问她:“看什么?”
陆舒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去,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陛下,臣妾看看夫君也不行吗?”
她虚虚的抱着他,问:“陛下今日要做些什么?能陪陪我吗?”
“陪你去外场逛逛。”他握住她的手。
“外场有什么?”
“在宫内绝对见不到的好风景。”他想了想,“有一片草原,可以放风筝,你想放么?”
“想!”
两人用了早膳,又换了一套常服。
叶宴臣乘马先行,陆舒瑶坐着小轿紧跟在后。
……
“陛下要到外场来逛逛,你们给我打好万万分的精神,若是有人玩忽职守,不务正业,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还有,你们几个新人,没事就别到圣前去凑热闹。我知晓你们才上职,有心表现,但若是惊扰了圣驾,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谢礼文站在人群中,听着侍卫长得训斥。
周围的人群听到能面见圣驾,大多数人都十分兴奋,特别是新晋的武子。
“三郎,好生表现。说不定你就留在京中了。”有人对谢礼文说了一句。
谢礼文面色不虞,转身就走。
“嘿,你看他。真是个怪脾气。”
“谁让你戳他痛处!我们肯定都是能留下来的,只有他没门路。”
“谁能想到谢家如今落败至此啊。谢家如今除了他大哥,便没人了。”
“他大哥?官职好像不过六品吧。”
“好歹是京中亲卫,官职小权力可不小。”
谢礼文没理会这些声音,黑着脸去了另外一边。
他知晓他们说的是事实,可他不能接受。
他凭什么是世家子弟里最差的那一个?
明明里面还有比他能力更差的,却因为那人父亲是朝中二品大员,便能留任在京。
谢礼文捏紧了拳头。
他若出京,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他不想如此。
……
轿子稳稳停落,陆舒瑶从里面走出来。
她脚步轻松,有几分欢快。
“主子,慢点。”佩兰看得惊心。
“没事的。”陆舒瑶轻笑。
她身上的肉确实长多了不少,脸却还是和往常无异,只是稍稍圆润。
裙摆被秋风吹得飞扬,她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迈入平地草原之中。
“鹿儿山居然有这样的地方。”她望向远处,似乎还看到闪闪发光的粼波。
草地起伏,只见折射的粼光之处出现一匹通身雪白的马儿。
叶宴臣高坐在上,身子挺拔硬朗,轻扬马鞭,那马儿溜达着小步到了陆舒瑶人前。
“陛下,我也想骑!”陆舒瑶仰头朝他撒娇道。
“不行。”他看了看她的肚子,从马上翻身下来,“等春天了,我再来带你来,你要骑几次都行。”
陆舒瑶本来就是撒娇,也没想着真的要上马,便点点头:“好呀。”
她格外乖巧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头。
她在他的动作下绽放笑颜,“陛下,这里好美!”
“去前面。”他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她与他乘着风往前。
这是一片宽阔平整的草地,只有远处的山川显示了边界。
山川上似有积雪,让陆舒瑶有些惊讶:“那是雪山?”
“是。不过在很远之外。”
积雪在阳光之中泛起类似珍珠贝母一般的光泽,而后又像是银纱一般蜿蜒而下。
“看着倒挺近的。”陆舒瑶感叹。
“这里的湖水便是天山上的雪融化而成的。”他拉着她的手往前缓步走着。
不久,便漫步到了湖边。
水面如同天地之镜,映射出整片的蓝天白云。
秋风吹过,水面晃动中的峰峦犹如在水底游曳的巨龙。
此番美景让人心惊动魄,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雪山。”陆舒瑶眼睛亮晶晶的,就如同那湖面一般潋滟。
“陛下。”她拥抱了他一下,“我……”
她竟然有些许哽咽。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他的眼睛。
感受到他宽厚的臂膀落在自己的腰间,“陛下,有你真好。”
这辈子有他,真的很好。
……
林丛之间,谢礼文站在一颗百年巨树的阴影之下,看着这一幕。
非常的刺眼,刺眼到让他恍惚想到昨夜的梦境!
他又做了新的梦。
他从未做过这种连续情节的梦境,就如同被魇住了一般。
梦中,谢母如同他与悦榕初婚一样病了,陆舒瑶为替母亲和大嫂分忧,帮忙查了几个铺子的帐。
她每日从母亲来回来都累,夜里便在他怀中撒娇。
就如同刚才他看见的那刺眼一幕一样。
他还梦见,他们成婚半年未有孕,她主动提出给他纳妾,在他怀中哭了一场。
他知晓她是不愿的,是因为母亲施压。
他抱着她承诺,若是小妾生了儿子,便抱到她膝下承养。
她美眸含泪,哭着应下了。
他心里难受,抱着她道,就算是她不能生,他也绝不会休她。
……
另一边,陆舒瑶和叶宴臣放起了风筝来。
草原四周空旷,确实是个放风筝的好地方。
陆舒瑶是第一次放风筝。
叶宴臣听了挑眉:“我还以为你幼时会玩过。”
“臣妾幼时过得压抑。”陆舒瑶笑着道,风轻云淡的:“我娘是风尘女子。名声不好,所以从小我的名声也不怎么样,没人愿意同我一起玩。没有玩伴,在家中又得伏低做小,哪里敢玩这些?”
他伸出手牵动风筝线,又道:“那与我差不多了。”
陆舒瑶看向他,他的目光也十分平静。
她灿烂一笑:“都过去了。臣妾挺感恩有那些日子的,至少让我多懂了陛下一些。”
他将骨节修长的手指覆在她葱段指尖上,“嗯。”
“什么嘛。”她嘟囔了一句,“陛下对我的表白似乎无动于衷?”
他斜晲她一眼:“这也算表白?”
“怎么不算?”
他笑了一下,“不算,但我喜欢听。”
“那我以后日日说与陛下听。”
他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她的发丝在风中飞舞,耳边的玉石耳裆轻轻摇摆着,嘴角噙着笑,美得不可思议。
他轻声道:“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