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着无聊着看着旁边嚼嚼嚼的人就有的莫名的来气。
冉玉自己都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但就是莫名的有些来气。
像是风云际会飘摇风雨之后,终于看见了熟悉的故人,但故人是个大傻蛋的悲伤。
他将怀里揣着的小手炉往里带了些,轻轻咳嗽几声,说:
“算?”
“什么蒜你想吃蒜吗?”
管算一把扔开手里点心,沾着残渣的手毫不在意的往衣摆上拍了拍,然后身后去探冉玉的额头。
“还是又发烧了开始说鬼话了?”
冉玉哭笑不得伸手挡了一挡:“我还会说鬼话吗?”
管算摊开手去捂他的手,被冻了一个哆嗦也不放开。
直到冉玉的手在他的手中有了些略微的温度,这才拉过一边的裘氅将人裹风严严实实。
他一边往自己手里哈气一边吐槽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这么烫一个炉子放你这跟没温度一样,来来来我来给你当炉子。”
扒拉开这无辜的小暖炉,管算将有些怔住的人熟门熟路的塞进自己怀里,当起了恒温的炉子。
将小炉子塞进了冉玉怀里,这手里暖壶触手即温,可管算觉得这位权臣大人似是冰做的一样,不管是怎么着手中都没有半点温度。
管算被他散了热气的手冻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却见这人装了满目的悲悯,不像是史书上那个无情无义的冉燕鱼。
倒像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被凡尘俗事沾染了满身的红尘。
沾染了红尘气的神仙够不到天宫的门,便流落在了人间活活接受磋磨。
神仙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这语调又慢又长,既像是叹息又像是感慨,带着不知道多少时日的怀念,问出了这接下来的一句:
“我算佞臣一列,你如此对我,不怕你性命难保?”
管算慢条斯理的将冉玉的手握进自己手里,说:“冉大人要治我的罪?治就治呗~”
“冉大人如此人物,要治我的罪我亦甘之如饴。”
他当炉子似乎有了些成效,将冰块染上了些许薄红。
“错了,管算。”
按照话本子里写的,他们再一次相遇的时候,既没有抱头痛哭也没有互诉衷肠。
那么接下来要走的就是在为数不多的时日里互相了解互相关注,然后一点一点解开一开始见面的误解。
中途还得掉个崖失个忆,然后你跑我追你插翅难飞,而后才能像现在这样……
这样……和寻常熟稔的故人一般无二一样坐在这里。
冉玉有些不自在的。
管算从一边的桌上给他手中塞了把折扇。
“嗯,好了,玩去吧。”
冉玉盘了盘扇子。
管算笑笑:“是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一样?”
权臣有些呆愣,点了点头。
他情绪压的太久,也就是此刻才会无意识的流露出那么一丝丝来。
即使是这么一丝,都足够让现在的管算喘不过气来。
于是他就有些好奇,这样的人……
——是怎么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