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苏玉槿求饶
画舫悠悠行于江面，水波轻漾，船身微晃。
舱室无论如何布置都稍显闷窒，苏玉珂走到甲板上的随意找了处角落落座，四周金红丝线交织的帐幔飘飞。
她托腮望向江水山色，思绪飘远。
“你是何人？主子清休哪里有你打扰的份儿！”
柒柒娇喝一声，阻拦正朝着苏玉珂靠近的宫女。
“我想见一见苏才人，你让我见一见吧！”
虽然有帐幔相隔，但那人求见的声音清晰传进苏玉珂耳朵。
“让她进来吧。”
那身着淡黄衣裙的宫女走进来，定睛一瞧，居然是苏玉槿。
“苏玉槿，陛下南巡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是怎么混进来的？”苏玉珂面色骤沉，赏景的好心情在见到她的顷刻间不复存在。
苏玉槿猛然跪下，双膝着地，砸在木质船板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潸然落下，苏玉槿哭着说：“好姐姐，如今我是尚寝局司舆，陛下南巡自然也是要随行的，怎么能是混进来的呢？”
一句“好姐姐”让苏玉珂险些笑出声，从前她被侯府寻回去，苏玉槿可是死也不会唤她一声姐姐的。
“你寻本主有何贵干？”
“好姐姐，求你了，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饶过我吧。之前我与其他宫人一同走陆路，结果被人袭击，你不知那场袭击多么惨烈，我差点就没命见不到你了。”
“我再也不想做劳什子女官，经历九死一生，只要你将我带在身边，我以后定然好好侍奉你，绝不再惹你生气。要是我再犯，就天打五雷轰。”
苏玉槿三指合并，指着天发毒誓。
苏玉珂可不想与她再有半点干系，更准确地说她连伯府都不想有任何牵扯。
苏玉槿瞧出她的不耐烦，竟扑到她跟前，抓着她脚边的裙裾不肯撒手。
“好姐姐，就当妹妹知错，求求你了成么？”
苏玉槿梨花带雨地哭着哀求，若是不知情的旁人见了，还会责怪苏玉珂怎能如此绝情？
“你起来，这样成何体统？”苏玉珂拽着裙子，极力与她划清界限。
“好个姐妹情深呐。”
苏玉槿就要达成目的，让苏玉珂松口风时，怎料一道清孱和缓的女声斜插进来。
程明姝搭着莲杏的手腕款款走来，鬓边簪着鸾鸟累丝金钗，一步三晃，身上着丁香紫华服，贵气逼人。
“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苏玉珂见到程明姝，面上一喜，趁机抽出自己的裙摆行礼。
苏玉槿仍旧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
【你不知道吧？你入尚寝局，沦为奴仆，背后可是程明姝做的局……】
“贵妃驾到为何不拜？”莲杏娇声厉喝。
苏玉槿不得不转过身，咬着后槽牙磕头：“奴……参见贵妃娘娘。”
程明姝走到船头的美人靠坐下，右手支着额角，看向地上的苏玉槿眼眸如寒潭之水般清冽。
“适才你与玉珂的话本宫都听得清楚，不过你当真知道错了？”
如若没有程明姝，苏玉槿坚信光凭自己死缠烂打，苏玉珂定然会原谅她。
可如今程明姝横插一脚，她心里顿时没了底，只好见招拆招。
“回贵妃娘娘，我与姐姐曾经有过误会，现在我真的已经知错了。”
程明姝嗤笑，“呵，一句知错就能抵消她曾经受到的伤害？你那些恶毒手段，哪一样不是往她的心口上捅刀？置她于死地！”
“而今你在这里假惺惺地求饶，掉几滴鳄鱼眼泪，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想一笔勾销，天底下哪儿有这般便宜的事！”
“要是道歉有用，还要官府做什么！？”
苏玉槿脸上的哀伤之色顿时僵凝，唇角抽抽，眼底的慌乱和怨毒都快溢出来。
但她很快又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膝行上前，企图去抓程明姝的裙摆。
“贵妃娘娘，我是真心悔过的，求您和姐姐饶了我吧。”
莲杏上前猛地一脚踢在苏玉槿心口，力道虽未用尽全力，却也让苏玉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娘娘金尊玉贵，岂是你的脏手能随意触碰的！”
程明姝对苏玉槿的哀嚎无动于衷，像是听到极好笑的话，笑着说：“真心悔过？若真有那份心，当初又怎会做出那般伤天害理之事？”
“玉珂受过的委屈，身体的折磨，你以为能这般轻易揭过？”
苏玉槿贼心不死，捂着心口纠缠。
程明姝忽地弯眸一笑，“好啊，若你当真想求她原谅，本宫也做个见证，你至少也得拿出诚意来。”
“娘娘……”苏玉珂摆明是不想与苏家人有任何牵扯。
程明姝拍着她的手背，悄声说：“本宫在为你出气，你怕什么？”
苏玉槿若不主动跳出来，她还不屑腾出手去折腾她，如今她自己死缠烂打，居心叵测，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苏玉槿眼看事情还有转机，立时亮着眼眸点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姐姐肯原谅我。”
“莲杏，让人去将铁梳子抬来吧。”
不多时，莲杏引着两个太监将船舱底的一把铁梳子抬来。
那铁梳子可不是梳头的梳子，而是有四尺长，两尺宽的铁质刑具。
刑部有种刑罚名唤“梳洗”，先将人剥光衣物，放在铁床上，接着用滚开的水让犯人身上浇几遍。
待其皮肉被烫软，再用铁梳子一遍遍地刷去犯人身上的皮肉，就像杀猪用开水烫皮去毛一般。
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受刑的人也气绝身亡。
铁梳子立着根根尖细的银针，上面还残留着暗红的鲜血与皮肉残渣，尤为可怖。
“本宫记性好，记得你初入宫时还抢了玉珂的侍寝机会，用成千上百枚细小绣花针将她扎得遍体鳞伤。本宫可寻不来那么多的绣花针，若是你能在铁梳子上滚十几圈，就算是有诚意了。”
苏玉槿脸色煞白，惊恐地瞪大眼，呼吸颤抖。
不容她分说，程明姝便让两个太监堵住她的嘴，压着苏玉槿在铁刷子上滚动，铁刺扎入身体，鲜血四溅。
苏玉槿疼得阵阵惨叫，却碍于口中的布团只能发出呜呜咽咽，比杀猪还难听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