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云看了看远处,不停涌动的幽冥风暴。
和那比起来。尸骸平原的这点风浪,简直就是和风细雨。
他没有深入。已经如此恐怖。
最困难的是从这尸山血海间,找到至殇劫灭魂火。
抹了一把脸上黏唧唧的血水。有几滴从嘴角渗进了嘴里。
咸,腥,臭……。
恶心腥臭的气味直冲天灵盖。
风无云擦了擦,模糊了视线的血水,平复了一下心情。
转身,淌着腥臭的血水,踩着咯吱作响的尸骨。
啪嗒,啪嗒……!
一步步走出了九幽之地,尸骸平原。
每走一步,神魂在左冲右突,好像要飞走一般。
风无云,真实的预感到。如果自己不能突破宙灵境。
来九幽之地闯荡,简直十死无生。
吞噬了熔岩星海洲几十亿人民的信仰力量,和1000多万名修士的脉力。
突破到宙灵境高阶,越来越庞大的阴阳灵气海,只装了1\/10。
接下来要把其他七州境内的各种灵力,和修士的能量全部吞并。
起码要突破到化灵境。
到那时才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九幽之地,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事情。
住回只走了10多步,就到了石门边。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背后。
仿佛有万千冤魂在撕扯,让他的每一步走的是那样艰难。
在风无云,想推开石门,回到芥子空间的时候。
一股无形的巨力,从四处涌来。
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沉重,就像肩上挑了一整个山脉。
乱七八糟的劝阻,嘶吼,责备,如潮水纷纷涌来……。
“许玉柱你个天杀的,还我孩子命来……”。
许久未曾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史珍香的声音。
在脑海里骤然炸响。
风无云以为,斩了三尸神。又有着至高的修为。
早已和以前的事划清了界限。却不想尸骸平原,如此恐怖。
只是踏入了10多步。就让自己陷入如此艰难险恶的地步。
张开凤站在木桶边,温柔的说道。
“玉柱快过来,趁水热,嫂子给你洗洗……”。
柳花花扭扭捏捏红的脸,坐在牛头坳的还乡河边。
娇躯不忍不住的颤抖,嘴里发出诱人的呻吟声……。
黄玉英,黄玉霞扯住风无云的双手,死活不让他走……。
善解人意的黄埔玉娇,丰满诱人的欧阳玉环,娇莽跋扈的司马兰馨,
仗势欺人的司徒玉兰,司徒玉叶两姐妹。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上官飞凤,善解人意,清纯可爱的独孤婉容。
还有异国他乡热情奔放的爱丽丝……。
都在背后拉扯着风无云,让他在难前进分毫。
她们的劝慰。在蛊惑……。
身材臃肿,长相丑陋的史珍香。披头散发的大吼道。
“许玉柱,你个短命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失去了工作……”。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天杀的。让我没了工作,也找不到工作”。
“你明明不过是一个朝九晚五的打工仔,为何有这么大的能量?我想不通想不通啊”!
风无云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抓的生疼,那种感觉是那样清晰。
风无云,想也没想。如果再不挣脱,只会越陷越深。
锵……一声。
噬欲剑在脑海中想起,从灵魂海中飞出,悬浮在风无云的头顶上。
身后的拉扯越来越夸张,流云幻影衣上传来了叽叽喳喳的撕裂声。
把风无云扯的一阵后退。
风无云知道再不出手,就麻烦了,大吼一声。
“给我,斩……”!!!
头顶上的噬欲剑,明晃晃的黄光猛然暴涨。把风无云的身上照射的一片金黄。
背后那些看不见的声音,拉扯。像春雪遇到朝阳。
呲啦……呲啦……,传来一声声如水滴入热油的炸响。
啊……啊……啊……!
你为何如此狠心……?
你为何如此无情无意……?
拉扯之力随着叫骂声,渐渐远去,慢慢的似乎已经消失在血雨腥风中。
就在风无云长出了一口气的时候。
几近消失的声音,又骤然从远处传来。
风无云额头的冷汗,正顺着颧骨往下滑。
脑子里像被塞进台烂收音机,调频旋钮卡着没拧紧。
无数熟悉的声音叠在一起炸响,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柳如英带着哭腔,“玉柱,你不许走。我家花花还等着你呢……”。
黄玉英从远处跑过来,边跑边说道。
“许玉柱不许走。你把我的肚子搞大,就想一走了之,没门儿”。
张开凤怀里抱着两个死婴儿。哭天抹泪的骂道。
“玉柱,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看看。这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如此狠心?离我们远去……”!
风无云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九幽之地的恐怖。
它会变化成最致命的毒针,刺向你心中最珍贵,最隐秘的柔软。
风无云闭着眼,呼吸粗重。一阵阵的冷汗打湿了衣袍。
仿佛张开凤抱着的那对孩子。冰冷的小身体就贴在他的后背上一样。
风无云打了两个冷战。摇摇头,清醒的一丝,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想。
睁开眼。
一堵看不到边际的黑绿色石山。一丝青光,从芥子空间透出来。
风无云大吼一声,“给我滚……”!!!
噬欲剑剑光猛然暴涨, 在他的身后轰然升起一堵坚不可摧的结界墙。
所有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风无云甩了甩流云幻影衣上的血水。
又气又怒,大骂一声。
“操。老子只不过是随便来看看,就落入如此险境,真的难以想象”。
赶紧调动所有的阴阳灵力,用力的把脚从凝固的血水中抽出来。
吧嗒……吧嗒……。
原来刚刚以为走到了石门边,也是幻想。
每抬一次腿,都像在跟阎王爷拔河,胯骨缝磨着大腿骨,咯吱咯吱地乱响。
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整座山都压在肩头。
随着脚步一颠一颠地往下沉。
脚下更不是路,板结凝固如沥青的黑血,黏得能扯出丝来。
每落一步,小腿像被无数只手死死攥住,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拔出来
身上早就被汗浸透。
他咬牙坚持,一步,两步……到第七步时,牙咬得太紧,把嘴皮割破了。
手里紧握的镇魂钟,走一步摇一摇……。
就这十多步,走了快一盏茶的功夫。
终于挪到石门下,用双手死死扶住。
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胸口像揣着个破风箱,呼哧呼哧地狂喘。
等缓了一口气。
把门推开,伸手一招,把噬欲剑攥在手里。
一步踏入芥子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