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真不知道,就因为那点虚无缥缈的半个境界,你们浪费了,浪费了!”
狂颠大帝晃着狼头,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仿佛在看一群执迷不悟的傻子,“你们真要是能到了灵台巅峰境,凭着你们高出的半个境界,离开这星球基本能保性命无忧。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独孤狼看着师父毫不留情地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心里也泛起一阵不自在。
他偷眼瞧去,只见罗刹宗一群老祖个个被讽刺得面红耳赤,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就连一向冷静智慧的罗宗主,此刻也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被戳中了痛处;罗相遇更是双手紧张地互搓着,脸颊滚烫,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席间唯有王成云在一旁偷偷幸灾乐祸,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独孤狼见状,知道不能再让师父说下去了,赶忙出声打圆场:“师父,您就别感慨了。她们这功法到底能不能改啊?为了那高出的半个境界,平白丢了这么多性命,实在太不值当了。”
罗刹宗一群人听到独孤狼这话,像是瞬间被注入了强心剂,个个精神百倍,所有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在狂颠大帝身上,眼神里写满了期待与渴望,连呼吸都屏住了几分。
狂颠大帝却依旧不慌不忙,用狼爪又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想当初,本帝在九天十地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号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
欧阳傲雪几女听着狂颠大帝自吹自擂,拼命憋着才没笑出声来,一个个粉脸憋得通红,肩膀都在微微发颤。
王成云却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调侃:“师父,师父……您瞅瞅您现在这模样,还像个绝世天才吗?”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王成云眼疾手快,早在开口的瞬间就溜出了座位,他方才坐的那把梨花木椅子,竟被狂颠大帝一狼爪拍得粉碎,木屑飞溅。
“小兔崽子,有种你别躲!”狂颠大帝怒视着王成云,狼爪还在微微发颤,“看我不把你屎都打出来!你这么聊天,很容易没朋友的,知道吗?”
“师父,朋友有没有的,无所谓啦。”王成云躲到独孤狼身后,探出个脑袋嬉皮笑脸地说,“我有师父,有兄弟,有老婆,这就够啦!”
独孤狼无奈地摇摇头,真不想让他们再闹下去,实在太丢人了。他看了看狂颠大帝,温声道:
“师父,说正事吧。既然有办法,就告诉她们吧,也好让她们多一个选择。若是不想冒险,能以平和的方式突破,也是件好事。”
“哈哈,小子,你还是太年轻。”狂颠大帝看着独孤狼,眼神复杂了几分。
“修行这条路,本身就是在刀尖上走,在火海里趟。若是修行能轻轻松松,还能一帆风顺,那才是真正的天道不公啊。”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小子,修行路远比你想的复杂。很多时候,修行不光是修身,更要修心。等你走得远了就会发现,这世间有太多不公。有些人出身宗门世家,一落地就是别人仰望的存在;可有些人出身平民,就算是天纵奇才,拼尽全力一辈子,或许还没摸到别人的起点。”
狂颠大帝又灌了口酒,狼眼中闪过一丝沧桑:“所以啊,很多平民努力过后,心态就容易失衡,开始仇富,却不想着努力了。可他们不知道,不管是宗门还是世家,他们的创始人当年都是绝世天才,都吃过非人的苦,才硬生生闯出路来。他们把子孙后代的苦都吃遍了,才有了后人如今的风光,可他们看着风光,其实其中之凶险,没经历过的人又如何能知,所谓打江山难,守易难啊。”
“所以,不管别人是穷是富、是强是弱,那都是别人的人生,与我无关。”
独孤狼接过话头,眼神清澈而坚定,“我该做的,是保持初心,不为外界纷扰所动,努力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这才是我自己的人生,才是立足的根本,对吗?”
狂颠大帝点了点狼头,闭上了狼眼,最近他心里总萦绕着一股莫名的不安,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坏事要发生,可如今实力不济,根本看不透未来,才会这般语重心长地跟独孤狼说这些。
独孤狼何等聪慧,早已看出师父有心事,只是师父不说,他便也不多问,只轻声催促:“师父,还是说说她们的功法吧,到底该怎么改?”
“这倒简单。”狂颠大帝摆了摆狼爪,“你们练功用的灵气,应该是要从神阙穴经过,才能汇入灵台吧?往后,让灵气绕开神阙穴,直接走旁门入灵台,就不会再有人发疯了。只不过,这样一来,突破后也不会比别人高出半个境界了。我也不知道告诉你们这些,到底是好是坏,一切就看天意吧。”
说完,他又摇起了狼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独孤狼看在眼里,轻声问:“师父,您应该还有话要说吧?”
“唉……”狂颠大帝长叹一声。
“告诉她们有这等稳妥法子,能平平稳稳到灵台巅峰,只是少了那半个境界,想必很多人就不会再去冒生命危险了。突破的人是多了,可这也意味着,她们将来能有实力离开这星球的人,怕是会更少。”
他顿了顿,狼眼扫过众人:“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有的人,会选择先把苦难吃了,为将来铺路;可更多人,总是想着避开苦难,可到头来,该来的躲不掉,甚至可能来得更残酷啊。”
罗宗主听到这里,美眸转了几转,随即站起身,对着狂颠大帝深深一福:“前辈的意思,晚辈懂了。我身为罗刹宗宗主,自当迎难而上,断不会选择那稳妥的方式突破。我会沿着先辈的路走下去,哪怕凶险万分。”
她眼神决绝,接着又真诚的一字一句道:“多谢前辈的教诲与指导,这份恩情,我罗刹宗永世铭记于心!”
看着罗宗主这般决绝,独孤狼无奈地摇了摇头,欧阳傲雪几女也轻轻叹了口气,罗相遇更是眼圈红肿,心疼地望着娘亲,却又说不出劝阻的话。罗刹宗的几位老祖见状,脸上反倒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仿佛在说:这才是我罗刹宗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