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玺翎陈怒喝一声,身后的“我爱政治”瞬间显现。它右掌高举,往下一挥,数道带有立法印记的光刃在天空中结成阵列,随即凝结成一条由政治理念所编织的铁索,名为:
“政策束缚·国之律锁”!
那铁索携带着宪制的雷鸣,穿破了火焰与瘴气,倏地缠上了恶魔的四肢,将其定死在原地。
“你到底是谁?”玺翎陈冷冷质问,目光一瞬不瞬地锁住恶魔。他看着那熟悉又模糊的身形,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模糊的念头与记忆交错浮现。
“你不配知道。”恶魔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让人听得寒意森森。
玺翎陈眼神更冷:“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沈大林?”
恶魔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带丝毫温度。“你不配知道。”他说得更冷了,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下一瞬,他全身瘴气暴涨,强行震碎了“国之律锁”。
“唰!”他抬起“泸渊”,一股毁灭性的瘴气刀风凝聚成形,准备一剑斩下白小白的头颅。
“我爱政治!”玺翎陈咬牙怒吼,已然强行抬起残躯,再度召唤替身。
周围空气化为一道道政令刻文,凝成一根根透明而坚固的“舆论之击”,从四面八方冲向恶魔。
恶魔冷哼一声,双臂暴力一震,直接将所有攻击尽数震碎。他身形前冲,快得如鬼魅般逼近玺翎陈,抬腿一脚正中他胸口。
玺翎陈如断线风筝般飞出,狠狠砸在残破的石柱上,他口中猛然喷出一大口血,染红了地面。他喘息着,眼神却依然坚定,手撑住地面,一点点爬起身来。
“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低声咬牙,将血迹从嘴角抹去,眼中已燃起决绝之火。
他的左手浮现一个赤红色的政治符咒,右手握出了一杆泛着淡淡青光的长枪。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他一步步走来,身上遍布鲜血与裂伤,“你都必须付出代价!”
“哼。”恶魔不屑地嗤笑一声,一步踏前,“泸渊”骤然斩出,化作一道暗红的斜线,势如雷霆!
“铛——!”玺翎陈奋力架起长枪相迎,火星四溅。
“咔!”一声脆响,那杆“民意之枪”竟被“泸渊”从中斩断,连带着刀势也顺势劈入玺翎陈的左肩,鲜血狂涌!
“啊——!”玺翎陈惨叫一声,踉跄倒退,伤口撕裂得几乎看见骨头。他强忍剧痛,仍不后退半步,死死瞪着恶魔的眼睛。
“我爱政治!”又一次回应着召唤,从他背后腾空飞出,一记如流星坠地般的重拳砸向恶魔头顶!
但恶魔早已蓄势待发,冷哼一声,一拳迎上!两拳交击的瞬间,“我爱政治”竟在一击之下,被恶魔的拳头直接轰碎成满天的光屑,在空中破碎坠落。
玺翎陈抓住战局短暂的空隙,踉跄冲上,再次朝恶魔挥出一记势沉力足的突刺。但恶魔连余光都没给他分一分,只专注地盯着那一团倒在地上的身影——白小白。
这种奇异的蛇形生物,他从未见过,身躯中竟蕴藏着足以影响瘴气结构的灵质。对他而言,这是无法错过的猎物,比什么“政治”替身都更值得研究和毁灭。
也正是这片刻的专注,为玺翎陈争取到了反扑的机会。待恶魔意识到不对劲时,四周景象已悄然扭曲 ,他竟置身于玺翎陈精心布置的“议会结界”当中。
那是一座由无数金色法则文句搭建而成的立体空间,四周悬浮着宪法、条约、联盟契约的虚影,千百名政治家在同一时刻发出断罪。每一块空间砖石都刻有历史中政体的印记,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权威。
恶魔暴怒,挥动“泸渊”连斩三次,结界却未动分毫,反而在他每一次攻击后变得愈发稳定。它如同一口缓缓收紧的审判之钟,将恶魔牢牢锁死其中。
“你想走?”玺翎陈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晚了!”
他高高举起右手,掌心浮现一张造型繁复的大弓,金光流转;弓弦似由民意凝聚,震颤间传出千军万马之声。而一支银色箭矢,如星辉般亮眼,缓缓浮现于他指尖,搭在弦上,寒芒直指恶魔的心口。
他屏住呼吸,拉弦至满,政治的意志凝聚于一瞬。
“咔嚓——”一道突兀的脆响在安静的空气中炸裂开来,玺翎陈瞳孔一缩,低头一看,右手关节竟在极度拉弦的状态下被瘴气震裂,整条右臂顿时失去力气。
“哐啷。”那柄象征希望的长弓坠地,箭矢未出,信念破碎。
玺翎陈脸色苍白,死死盯着面前的恶魔:“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恶魔终于开口了,他的嗓音低沉、无情:“我是什么东西,跟你们没关系。”
他淡淡扫了玺翎陈一眼,右手一挥,瘴气在空中卷成一根细针般的漩涡,瞬间穿透空气,扎入玺翎陈眉心。
“咚!”玺翎陈眼睛圆睁,身体僵直如雕像,随后如垮塌的石柱般倒在地上,双目依旧睁着,满是不甘与疑惑。
议会结界之中,象征议员的幻影逐个现身,他们手持圣言之笔与公理之剑,纷纷向恶魔举起武器,但却像潮水拍打礁石,毫无作用。恶魔站在原地,任由这些攻击击中他毫厘未伤。
“啊啊啊啊——!”
一声撕裂天地的怒吼震荡整座剑冢,恶魔昂首咆哮,皮肤表面迅速裂开,血线沿着他的脸颊、额角、耳根游走,最终勾勒出一张骇人的血脸。他张开嘴,那猩红的舌头舔过自己龟裂的唇角。
他缓步踏入议会结界,每迈出一步,大地便剧烈颤抖,结界随之龟裂,光纹崩断。直到第七步落下,整座“议会结界”轰然粉碎,像是权力的象征在这场邪恶面前彻底崩溃。
那些议员的幻影在瘴气涌入体内的瞬间化作灰烬,权威与秩序在毒雾中一并湮灭。
恶魔的目光环视全场,最终锁定了那条倒在不远处、身体几乎被熔化的蛇影。
“白小白。”他低语,“有趣的味道。”
“泸渊”的剑锋低垂,滴落着浓稠的黑液,他缓缓走近,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生出一道焦黑的裂痕。
就在这时,一道破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不准……伤害她。”
恶魔微微侧头,看见那个不久前才倒地不起的玺翎陈,竟试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