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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胜蓝战记 > 第393章 画卷中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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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里面,一幅令人目眩神迷的画卷,仿佛将星河倾倒在地面,绵延的长廊两侧刻满古老花纹与符号,如同时间的年轮一圈圈绽开。走廊之顶悬挂着一排排朱红灯笼,灯火不灭,照得每一块石砖都泛着温润的光。

火光在墙面反复跃动,壁画上的万千人物似在浮动,万千灵魂似在沉吟。

走廊尽头,那个魁梧高大的男人安静伫立。他的身影高如铁塔,背影遮蔽了半扇壁画。肩披厚重兽皮甲,鬃毛披散如披风,胸膛纹理分明,宛如巨石雕凿而成。腰间那柄大刀被红绳缠绕着,刀鞘斑驳,显露出无数岁月磨蚀的痕迹,却依旧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意。他的头顶插着几根浓密羽羽,其上镶嵌一颗暗红宝石,在灯火中隐隐发光。

最醒目的,是他额头上那个鲜红的“♂”字印记,如诡秘烙印,将整个人的存在感推至极致。

“哦?”男人鼻翼微张,轻轻一嗅,双眸骤然亮起,“杜若之血的气息。”

他缓缓转过身来,那一瞬,气流在走廊尽头翻滚。他那双眼睛就像是两口幽深井眼,江落寒仅仅与之一对视,便心头骤紧,呼吸一滞,那种强大存在的压迫感,不亚于夏广正。

“你很年轻啊。”男人凝视着江落寒,神情却不似敌意,反而带着一种惋惜与玩味,“我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杜若血了……嗯,上一个拥有这气息的,是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孩。”

他低头笑了笑,声音粗哑而低沉:“她把我杀了。”

“她的剑术太快,我甚至没能完整看清她出招。”那男人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壁画,“不过她死前看着这幅画发了很久的呆,那是蓲蘛的原型图,我们称之为无上的幻影,是最早一位无名剑客留下的哲学原画。”

他转头凝视那幅画卷,长廊尽头的壁面上,那柄奇异的匕首如同浮现于壁画中央的真实之物,金光交错,带着几乎超越画布的质感。而在匕首之下,一名背影模糊的持剑人正低垂着头,站在尸山血海之上。

“你们这些后来者,都只知道模仿。”他感叹着,“那名无名剑客……他或许看透了这一切。可惜,他还是选择了最愚蠢的路,想刺杀我。”

“我真的做错了吗?”他的声音有了细微的动摇,从一位巨人,变成一个仍执念未解的故人。

江落寒听得满头雾水,她感觉事情正迅速脱离她的理解范畴。而这时,男人忽地将目光重新投向她,声音再度恢复如山压顶的威势:

“你的杜若之血,是我赋予的。”

“我赐予你生命,赋予你天资聪慧,赐你不死之身,跨越生灵极限。可你们一个个,最后都选择了背叛我。”

“你也一样,偷袭我,还敢站在我面前?”

他一步迈出,长廊都为之一震,脚下砖石微微龟裂。一道道从哲学领域中凝结的逻辑在话语中跃动,像刻进骨髓的真理一般击打着江落寒的神识。

“不对,他的声音怎么变了?”江落寒眉头骤然蹙起,她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异样。那男人身上的气息不再是之前那种混杂着粗粝野性的哲学之力,而是骤然转变为一种她极为熟悉、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杜若之血的回响。

他周身的皮肤泛起暗金色的脉络,一股令人压抑的血气缓缓升腾,与江落寒自身的气息产生微妙的共鸣。他的双瞳亦由刚才的棕褐色变为深紫,冥冥中通向古老的力量源泉。

男人突然扬起手臂,指尖径直指向江落寒,眉心的“♂”符号竟也如火焰般燃烧起来。他的嗓音沙哑而嘶哑,语气中夹杂着一种神明般的冷酷威严:

“我倒要看看,新生代的杜若之神,还能不能承受此般考验!”

话音刚落,画卷深处的长廊瞬间被点燃,一道澎湃无比的灵识自壁画之中猛然炸裂开来,他那原本虚影般的身形陡然具象,右手提着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剑锋在空中拖曳出一道炽烈的紫焰痕迹。

“斩!”

只一字落地,天地骤变。

长剑带着无可阻挡的剑意劈斩而下,划破空气的刹那如撕开整个空间的帷幕。江落寒强行调动体内灵力,然而那一击之重,远远超出常理。

剑冢外骤然乌云密布,霎时间狂风四起、雷鸣炸响,无数闪电如银蛇般攀附在剑冢上空,搅动整个天地间的能量流向。

玺翎陈惊愕地站在一旁,他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力压在心口,只要再靠近一步,便会被那道剑气绞碎。他连忙退后数步,满头冷汗,仰头望着那剑冢的最高处。

“江落寒……”他低声唤了一句,却不敢上前。

大雨终于哗啦啦地砸落,整片天空都在为那一剑低头。玺翎陈站在剑冢下,目光死死盯着那爆炸中心,却迟迟等不到任何动静。

一分钟,两分钟……

“她不会死了吧?”他咬着牙低声自语,终究还是耐不住心中的不安,强行踏着雨中的青石台阶,一步一步地爬向剑冢顶端。

雨水打湿了他全身,混着焦灼的汗水和泥浆。他每踏上一层石阶,心中就多一分不安。

终于,他爬到了剑冢正中。

“江……”他张嘴,话音却戛然而止。

江落寒正静静地躺在那具打开的黑棺中,身体沉入无梦的永眠之中。她的表情安详到近乎陌生,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微笑。但那笑容下,是一把幽紫色长剑贯穿而下,整柄剑插进她的腹部,穿透肌肤、筋骨与灵魂。

那长剑正泛着幽暗而寒冷的光晕,像是一道深夜之中的月芒,锋锐得让人不敢直视。剑身没有一丝血迹,却释放出一种近乎神明审判般的威严之意。

玺翎陈站在棺边,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跪倒在地。他不明白,她怎么会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死在他面前?那不是江落寒,那怎么会是那个连夏广正都能正面对抗的江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