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对「神明」有清晰认知吗?那不如来分辨一下,*我们*是怎样的神明吧~”
枫灵:“*我*真的是男人吗?”可她身形玲珑有致,妩媚动人。
勿尧:“*我*真的是女人吗?”可他身形高挑壮硕,温润如玉。
雾怜:“*我*真的是老人吗?”可他如同稚童一般,天真烂漫。
落沨:“*我*真的是小孩吗?”可她如同老妪一般,两鬓斑白。
枫灵:“*我*是圣洁的神吗?”可他周身萦绕魔气,血腥味浓。
勿尧:“*我*是堕落的魔吗?”可他头戴金色神环,神圣无暇。
雾怜:“*我*是诡辩的妖吗?”可他身影虚可透光,无法触碰。
落沨:“*我*是虚幻的鬼吗?”可她化身袖珍猫妖,单纯可爱。
“*我*真的在你面前吗?”
落沨半趴在桌子上,右手贴在凝光左边的脸颊上,那只小手软软的,温温的,有点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温润如玉。
“你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真的是真的吗?”
下一瞬,落沨的右手从凝光的脸部透过,直接出现在她的右脸上。
“你真的是凝光吗?”
她整个人扭曲了一下,从落沨,变成了凝光。
“或许…*我*!才是真正的凝光!”
落沨发出怪诞的笑声,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但又很符合*黑猫*的精神状态。
枫灵:“*我*可以是太阳升离地平面时的第一缕阳光。”
勿尧:“*我*可以是纷纷扬扬激起小小涟漪的小水珠。”
雾怜:“*我*可以是组成托举新世界的虚空银河母树。”
落沨:“*我*可以是这苍茫大地上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众:“但*我*,从不是*我*。”
枫灵:“*我*可以是你。”
勿尧:“*我*可以是你。”
雾怜:“*我*可以是他。”
落沨:“*我*可以是她。”
众:“但*你*,永远都不是*我*。”
落沨:“*我*是人间之恶。”
雾怜:“*我*是世界之恶。”
勿尧:“*我*是寰宇之恶。”
枫灵:“*我*是众生之恶。”
众:“*我*是恶之化身,是恶之本源,是世界的根基,是托举世界的法则,是法则的代理人。”
玄:“我,即是我。”
原本身处于听风糕点铺的所有生灵在眨眼间就换了一个地方,他们身处在一片银河浩瀚的星海中,目之所及之处都是或明或暗的星球,而在星球反射的微弱光线外,一层不仔细看就会略过去的浅黑色雾气萦绕着,而在他们看过去时,「雾气」中多了一双一金一红的异色眼眸,跨度之大,位置之不协调,让看到的都觉得毛骨悚然。
而以枫灵为首的众黑猫都散去了人形,一只接一只的袖珍黑猫落在「地上」,他们坐姿端正,他们头颅低垂,即便皇冠掉落,也不曾去捡拾,仿佛是在向什么未知的存在献上自己最忠诚的心,无声宣告着他们的服从。
“我是本源法则的代行者,我是最初的*黑猫*,我亦是*你们*的「母亲」。”
玄的声音空灵而喧嚣,明明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不属于他的声音,或是笑声,或是闹声,或是哭声,或是交谈声,是他,又不完全是他……
一小团「雾气」从星球外剥离,落在其中一只黑猫上,就见那只黑猫身形拔高抽条,变作一位分不出性别,看不清五官,没有真实躯体,只能看到一双狭长异色瞳的「人」。
“无需感到恐惧,这位真正的创世神早已散去自己的神躯创造世界,现如今的他,保有的只是一缕被你们称之为「灵魂」的本质。”
落沨的声音失去了活力,有的只是肃穆的一板一眼,他们可以和枫灵打打闹闹,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从枫灵身上分裂出来的,对于这位即是分身,也是分裂本源的自己,他们没有多少拘谨可言。
但玄不是,玄的位格太高了,在他现身的瞬间,所有世界在霎那间彻底停摆,恭迎这位「母亲」的降临,而他们,也是如此。
玄走近凝光,但并没有走的特别近,只是站在她的面前,用那让人感觉难受的声音说道。
“「记忆」也可能是被人为编造塞入你脑子里的,你虽一直警惕着,但却并没有完全信任梦告知你的所谓真相,并找到这些孩子们,只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现如今,孤以神的名义告知你,你梦中所看到的一切,确实发生过,但,并不是你这个个体前世或后世会经历的,而是平行世界「凝光」这一个体的记忆被窃取了,做出这件事的人,只是想要看到世界的混乱,人心的崩溃,灵魂的污染。”
“此番解答,你可满意?”
虽然声音让人听得难受,但凝光还是听懂了,这是神以自己的名义做出的告知,这意味着梦确实是真实发生过,但却不会出现在他们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不脆弱,祂是由同为「神子」的聆胤的神躯所化,比寻常世界都更为坚韧。
“满意,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困惑,希望能得到您的解答。”
机会难得,凝光自然要把握住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第二次的「觐见」机会询问自己的疑惑了。
在玄无声的默许下,凝光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聆胤的存在,是否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或者说…摆脱既定命运的可能性?”
她不希望梦中发生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上,即便神明已经做出不算担保的担保,但忧虑,是每一个当权者都会有的,即便是凝光也不能免俗。
“孩子,你记住命数这种东西,并不是完全被框定在什么框架内的,它本身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存在,会因为你们每个人的选择而做出相对应的变量,命运之神之所以会编织命运,只是因为他不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走到末路的结局,命运之神是为了拯救而诞生的,而不是为了框定命运而诞生的。”
玄的回答似是而非,但聪明人已经领悟了其中的含义,他不愿多说,把他们都送回世界内部后,这才再次散去形体。
「雾气」吐出一颗猫球,附着在他的影子中,重新回到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