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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我一定提前回来陪着你们。”

殷政鹤的满目期盼就等来了俞圣卿这么一句。

他眼皮猛地一跳,合着这臭小子不仅不劝梅一诺,还直接“投诚”了?

“怎么连你也跟着胡闹?”

他第一次在俞圣卿面前摆出了老丈人的气势。

俞圣卿慢悠悠拎起茶壶,往他杯里续上热茶,白雾漫过他沉静的眉眼:“爸,您担心过头了,论极寒和接下来的极热,没有人比小诺更清楚,她心里有数。”

有个屁……

对啊!

姑娘就不是个正常姑娘,岂会不知其中厉害?她敢留下,必有依仗。

小儿奸诈,居然在他之前向姑娘卖好。

殷政鹤斜睨着对面从容品茶的女婿,心里哼了声——他还能比这小子怕死?

“那,我到时也回来陪你们。”

倒也算不上荒唐决定,梅一诺完全没准备阻止,老头跟在她身边,总不会叫他渴着饿着。

“好。”

她这么干脆的应声,殷政鹤心里又舒坦了,不管什么情况,一家人在一起,就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如此重要的大事,就这么被两个没原则的男人给允了。

几人又对极热可能引发的状况进行了一番预设,快十点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俞圣卿扬声应道。

门被推开条缝,青鸟抱着个裹在毯子里的小团子站在门口,她颇有压力的伸进半个脑袋,“天猷大约是做梦了,要找妈妈。”

梅一诺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几步就跨到门口,小心翼翼从青鸟怀里接过孩子:“妈妈在呢。”

她直接抱着天猷回了他们的房间,将小东西刚一塞进被子,她期待以后的信就出现在了天猷小手里。

“姨姨给的。”

梅一诺接过,靠在床头抱着他,轻轻拍着后背,“辛苦我宝了,睡吧!”

旁边床上的念棠睡得就沉多了。

天猷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也舒展开了。

梅一诺这才展开信纸,随即眉开眼笑。

天一因为不断有功德值进账,居然第一次带领家族挤进了前四。

更重要的是,信里明确了炼丹大比的时间,换算过来约莫是七月十四日开始,期间结阵起炉还要花费一些时间,这次高温来袭预计从下午开始。

只要是白天,于地星来说就是坏事里的好事。

她之前担心孢子传开,会引发动植物异变。现在天一给出了明确答复,很难,除非地星有灵气。

地星有吗?

反正天一在地星陪了梅一诺多年,也没有感知到它的存在。

如此,妥了!

梅一诺给天一回了信,又将药盒银针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房间门被俞圣卿小心翼翼推开,“他们睡了吗?”

“嗯。”

“爸已经睡了,我先去洗澡,你早些回来。”

“……”梅一诺有心说今晚真没洗澡的必要,末了还是点头,“好。”

俞圣卿退了出去,梅一诺从空间取出一个透明罩一样的琉璃体,里面银光熠熠的点是无数孢子汇集的形态。

她起身,下楼,院门外的车上还挤着随行的司机和警卫,院子里已经安静下来。

十一点半,她轻轻撕开了琉璃体上天一留下的封印,会不会成为历史的罪人,全看这一晚,有多少人会在沉睡中死去,又会有多少人能醒过来。

砰!

封印开启,银色液体般的孢子顿时一涌而出,很快就消融在了空气里,肉眼再不见踪影。

梅一诺手里捏着药,最先从徐阿姨房间门口过,她睡得很沉,有轻微鼾声。

很快,鼾声就变了调。

这异样不止梅一诺听到了,还有就睡在徐阿姨一米外的青鸟,也察觉了不对,可她就是醒不过来,并且,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太对。

但她能忍,这种程度的不适,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

她想醒过来看看徐阿姨的情况,可一切都是徒劳,并且,身体的疼痛在加剧。

梅一诺听着两人动静,没贸然闯入,她上了楼。

孢子入体的蜕变有多难熬,她最清楚——当初天猷和念棠是在天一的空间被天一亲自看顾完成的蜕变。

而梅一诺自己硬生生意识清醒的熬了四个多小时的剧痛,那种细密的疼遍布全身,仿佛连头发丝都在叫嚣,直到疼得精疲力尽才狼狈从类似梦魇的境况里脱身醒来。

其后,每一天梅一诺都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灵敏度、力量、耐寒能力,一天比一天有所增长,直至痛感彻底消失。

此刻,殷政鹤也陷在疼痛的梦魇里,梅一诺进房间查看了一下他的状态,刚开始,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回到卧室,俞圣卿也已经被拉进了梦魇,男人眉头微蹙,并没有太大动静。

梅一诺不敢掉以轻心,楼上楼下的跑,结果屋里没事门外动静大的,她想无视都不成。

梅一诺套了个帽子就跑了出去。

有问题的是第二辆车里的人,那男人叫的很大声,可同车的三人都在梦魇里,根本没人能帮得了他。

梅一诺拉了拉车门,该死的,都锁着。

好在她今非昔比,一锤子下去,玻璃碎了。

她一手一个,将四人拖回了家里。

那个叫的最惨的,梅一诺见过,陈森的小跟班,是个司机。

他的肺部有问题,此时问题扩大,小年轻没忍住。

梅一诺喂了两粒药,几针下去,帮他稍稍舒缓了一下,就上楼,查看其它人的情况。

一切有条不紊!

这时候她分外后悔,今天没把梅庆年和梅琳甜甜叫过来,自己的疏忽自己买单,批了外套她又杀出了门。

虽然这几个月一直在帮他们调理,可总要去看一眼才安心。

梅家的院墙拦不住梅一诺,今晚也不怕闹出任何动静。

有动静也被屋里的哭叫声给掩盖了,听声音是甜甜和梅菲尔。

梅一诺直奔甜甜的房间,她和梅琳住一个屋。

一上手,心安了大半,小丫头纯粹就是给疼哭的。

这疼谁也替不了,只能稍微舒缓。

喂了药,梅一诺又看了看梅琳,被她娇养了几年的小丫头,底色还是村里那个坚韧可爱的姑娘。

梅一诺没进梅庆年房间,在门外站了会儿,听鼾声,约莫没大问题。

整个梅家,适应最好的应该要数梅鸿飞,这哥们儿经历过梅一诺半夜扎针,那感受跟现在相差无几。

至于鬼哭狼嚎的梅菲尔,梅一诺只当没听到,一个纵身出了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