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什么鬼?”
“吴厅长是奔着那个打人的小子去的?”
“这剧本不对啊,不应该是局长威风八面,农民工跪地求饶吗?”
“这小子是谁?”
“完了完了,我刚还用鼻孔瞪了他一眼,他不会记仇吧?”
................
大厅里不少人低声议论。
程路的大脑在宕机三秒后,求生本能接管了身体。
这小子难道是上F的?
不行,绝不能让这小子坏事!
想到这里,程路一个箭步冲到李凡面前,张开双臂,形成一道人肉屏障。
他压着嗓子,用气音对李凡嘶吼:
“你脑子被门夹了?敢挡吴厅长的路!想死就吭一声,我成全你!”
吼完,他光速变脸,对着吴韦又堆起那副谄媚的笑容,腰弯得更低了。
“吴厅长!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农民工,我这就让他滚蛋!保证不脏了您的眼!”
他一边说,一边用自己肥硕的身体暗中发力,使劲往李凡身上挤,想把这个“路障”给拱到一边去。
“滚开的是你!”
吴韦抬手一挥,直接把程路推了个趔趄,
“你要处理谁?”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我吴韦磕头都请不来的救命恩人!李神医!”
“你敢动他一根头发,你这个局长明天就给我去护城河捞垃圾!”
闻言,程路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两腿一软,瘫在地上,彻底石化。
这脸打的,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到回响。
吴韦再也顾不上这个丢人现眼的下属,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到李凡面前。
他“唰”地一下,把腰弯成了九十度,姿态低得像个犯了错等着挨板子的小学生。
“李神医!我总算见到您老人家了!”
“您可千万别跟这些没长眼睛的东西一般见识,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我替他们给您赔不是了!”
吴韦想伸出手去握手,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配,伸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来,两只手在身前紧张地搓来搓去。
李凡对他这套官场礼节毫无反应。
他只是盯着吴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叔,徐勤奋。”
“你们财政局,有个叫李兵的。”
“他到村里抢粮食,没抢走,撂下话,说三天之内要弄死我们全家。”
李凡说完,停顿了一下,眼神平静地看着吴韦。
“这事,你管不管?”
“有这事?”
吴韦猛地转身,两道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盯在程路身上。
“程路!”
吴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就是你管出来的好干部?下乡去抢老百姓的粮食?还要灭人满门?!”
“你的胆子比天还大啊!”
程路全身的肥肉都在哆嗦,几根稀疏的头发狼狈地贴在头皮上。
“我……我……我真不知道这回事啊,吴厅长……”
“你知道什么?”
吴韦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
“李兵!这个人!现在!就给我处理掉!”
“处理不好,你跟他一起从这栋楼里滚蛋!”
程路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多年的为官经验,让他立即做出了弃卒保帅得决定,于是挺直腰板,对着大厅所有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程路在此立誓!”
“今天就把李兵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揪出来!”
“扒了他的皮!给李神医,给人民一个交代!”
这话说得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要是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义使者。
吴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又转回李凡面前,态度谦卑得像个孙子:
“李神医,光处理人还不够。”
“您看,能不能劳烦您带我一趟?”
“我必须亲自去给老人家赔罪道歉。”
李凡扫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可以。”
“我叔家的有机粮,吃了对你这快死的身体有好处。”
吴韦眼中瞬间爆发出核弹爆炸般的光芒,激动得浑身颤抖,差点当场给李凡跪下磕一个。
他连忙侧过身,把路让开,腰弯得更低了。
“李神医,您先请!您请!”
李凡双手插兜,迈步朝外走去。
吴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活像个忠心耿耿的小跟班。
两人一走,程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
刚才被李凡一脚踹飞的保安队长,捂着肚子,哭丧着脸凑了过来。
“局长,那……那小子,他不会告我们黑状吧?”
程路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他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在保安队长的肚子上,把他踹得弓成一只大虾。
“告状?老子先把你这个饭桶废了!”
他指着保安队长的鼻子破口大骂。
“就是你这头蠢猪!长了眼睛不会看人!非要去惹这尊大神!”
“你!被开除了!现在就滚!”
他又指着剩下那几个瑟瑟发抖的保安。
“还有你们这群废物!站着看戏吗?一个不留,全都给老子滚蛋!”
……
与此同时,通往徐家村的乡间小路上。
一辆警车正在缓缓行驶。
李兵坐在副驾驶位上,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开车的马国才手心全是汗,心里把李兵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
马国才指着前方,一脸为难。
只见道路的正中间,一头体型硕大、肌肉虬结的黄牛,正优哉游哉地站在那里,低头啃食着路边的一丛青草。
李兵的怒火被这头牛彻底点燃了。
他对着马国才咆哮:
“按喇叭!给老子鸣笛!用警笛把它轰走!”
马国才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李秘书,使不得啊!乡下的牛脾气大,不能惊着它!一按喇叭,它受了惊,会发疯一样撞过来的!”
“撞个屁!”
李兵根本不信邪,他猛地推开车门,指着那头牛破口大骂。
“他妈的谁家养的畜生!没长眼吗?再不给老子滚开,老子一脚油门给你撞成一锅牛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