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宫很大,林贤君个子小,走的再快也很慢。
吴齐跟在林贤君身后,看着自己前方那个努力扒拉着小短腿却怎么也走不快的林贤君,想了想,拉住林贤君。
“怎么了?”林贤君差点没站稳,回头望向吴齐。
“慢。”吴齐松开手。
“我知道我慢,你们这儿太大了!”林贤君也很无奈。
“我快。”吴齐道。
“、、、、、、你腿长,你当然快!”林贤君无语的扭头继续走。
“不是。”吴齐又拉着林贤君,“带你。”
“什么?”林贤君这次没理解到吴齐的意思。
“飞。”吴齐说着,就蹲下。
“啊?”林贤君脑子一转,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天旋地转,胃部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整个人就腾空而起。这吴齐竟然将自己扛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林贤君惊的紧紧的揪住吴齐后背的衣裳,闭上了眼。
她方才才挨了打,绿绮和绿怡是下了狠手的,自己的内脏多少都是有点损伤的,这会儿被吴齐像扛麻袋似的扛着,还倒着,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要吐出来。而且,吴齐的速度极快,飞檐走壁,林贤君干脆闭上眼,狠狠的忍着。
还好,折磨结束的很快,吴齐落地,将林贤君放下。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林贤君几乎站不稳,幸亏被人扶住了。
“当心。”董尧的声音响起。
林贤君原本想恶心呕吐的欲望立刻就没了,她心里是极恨董尧的,毕竟,如今这困境,说董尧是罪魁祸首也不为过。
思及至此,林贤君立刻稳住身子,后退了一步。
她避犹不及的动作让董尧一愣,蒙着双眼的脸上也看不出神情,但还是能感觉出一丝的落寞。
“是林姑娘来了吗?”冉青竹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的焦急,“快请进。”
“怎么了?”林贤君听这语气,心便放下了,冉青竹是肯定不可能为白薇一行人这么着急的。能让他着急的,只能是时隐。
进去一看,果然是时隐。
原本脸上总是带着阴森笑意的男子,此刻正面色发白的躺在床上,额头上全是冷汗,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浸湿了,黏在脸上,他的嘴里还时不时无意识的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冉青竹坐在轮椅上,靠在床边,手里拿着帕子在给时隐擦汗。
冉青竹亲自给时隐擦汗?
林贤君眉头一皱,时隐在冉青竹这里如此重要吗?
“林姑娘,快来看看。”冉青竹放下手里的帕子,他的旁边放着一张凳子,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的托盘,里面是各种针和小刀,纱布,金疮药等,“时隐好像是中了蛊。”
林贤君心中一惊,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面上却不显,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拉过时隐的手一看,手臂里还游动着凸起。
林贤君伸手一按,这是石头蛊。白薇教过她的,不仅教过她如何下蛊,还教过她如何解蛊。这石头蛊有两种,一种是极厉害的石头蛊,需要养很久,解起来也极其的困难。另一种,则是白薇自创的,以自己的血作为媒介,临时的石头蛊。后者需要极强的功力,而且,就算是本身就会蛊术的人,也是看不出区别的。但林贤君知道如何分别,也知道如何解。
这是白薇以血为媒介,下的临时蛊。能下这个蛊,那说明白薇现在的情况不错,至少没有受什么重伤,要不是下不了这个蛊的。而且,白薇特地下这个蛊,是为了坐实自己会蛊术吗?他们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林贤君皱了皱眉,她现在和白薇他们完全联系不上,也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按说,不管时隐是以何种态度去找的白薇他们,他们都应该跟着过来才是。为什么会打伤时隐,还要坐实自己会蛊术这件事呢?不管他们到底有什么谋划,自己还是先按照白薇布置的路子走下去。
“林姑娘,你的朋友们,也会蛊术?”冉青竹看着沉默良久的林贤君,问道。
“冉堂主是什么意思?”林贤君一边说一边拿过旁边的银针,开始动手给时隐解蛊。几针下去,原本在时隐手臂里游动的石头突然就停了下来,林贤君拿小刀利落的划开皮肤,又夹出里面的石头,举在眼前看。
“我就是好奇。”冉青竹的目光也落在那染着鲜血的石头上。
“冉堂主不是说去请我的朋友们吗?”林贤君的目光穿过石头,落在冉青竹的眼里,“为什么要打伤我姐姐?”
“这话是从何说起?”冉青竹笑道,“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可是我的人。”
“这石头蛊是极狠毒的蛊,养成不易。”林贤君道,“我就给了我姐姐一只,是给她保命用的。”
“是吗?”冉青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赶明儿林姑娘也给我一个吧,这玩意儿是真好用啊,轻易的就保住了你姐姐的命。若不是你在这儿,恐怕我就要折损我一只手臂了。”
“恐怕不见得轻易吧?”林贤君放下石头,继续给时隐解蛊,“我姐姐也受了重伤,这蛊不是随便用的,她不会蛊术,使用此等阴毒的蛊,必然是会遭反噬的。”
“这么可怕啊,那我还是不要这个了。”冉青竹道,“林姑娘还是给我准备一个不那么阴狠的蛊好了。”
“但凡是蛊,就没有不阴狠的。”林贤君放下手里的刀,开始给时隐包扎伤口,她动作利落,很快就包扎好了。
冉青竹看着原本痛苦呻吟的时隐终于安静下来,满意的点点头:“林姑娘好本事。”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林贤君拿帕子擦擦手,“若是我连自己的蛊都解不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
“林姑娘的手怎么了?”冉青竹看着林贤君通红一片,还带着擦伤痕迹的手问。
“冉堂主不知道吗?”林贤君反问,“你的手下来杀我难道不是你的授意?”
“有这等事?”冉青竹面色不变,“那吴齐可有杀了她们替林姑娘泄愤?”
“我有说过来杀我的是几个人吗?”林贤君问。
“没有说过吗?”冉青竹温和一笑。
“当然没有。”林贤君道,“冉青竹真是厉害啊,这偌大的永夜宫,竟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了。”
“非也非也。”冉青竹摇摇头,“若是都在我眼皮子地下,今日林姑娘就不会受此劫难了。要知道,我的大业还要靠林姑娘呢。不过林姑娘大可以放心,敢伤害你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不如冉堂主就开门见山吧。”林贤君抓住机会,“你口中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林姑娘,你才来这永夜宫,还是应当好生的休息几日才是。”冉青竹道,“这大事不是一日就能成的,咱们来日方长。”
“冉堂主是这永夜宫的主人,也是这万山县的一方霸主,自然是不着急的。”林贤君紧追不放,“但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也答应过我,等我帮完你的忙,就放我走的。”
“林姑娘在着急什么?”冉青竹道,“你不是还没找到段飞吗?”
林贤君立刻就愣住了,是了,她的船上有段飞的画像。船落在了冉青竹的手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一行人在找段飞的事。
“如今你已经见过吴齐了,你就不好奇段飞他们在哪吗?”冉青竹见林贤君愣住,嘴角浮出一抹笑来,“五年了,他们是生是死,又为何不回去,你就不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