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回头,就看见柳崇山身后跟着白淇水,领着一行人来了。
“丫头,没事吧?”柳崇山在白薇的身边站定,看着她流血不止的肩膀。
“无妨,小伤,不碍事。”白薇说着就在自己肩上的几处大穴点了几下,暂时的止住了血。
“不错。”柳崇山赞许的看着白薇,而后又转头看向时隐,“老夫没有食言。”
“有或者没有,你自己不知道吗?”时隐看着柳崇山。
“老夫做事,历来如此。”柳崇山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是吗?”时隐冷笑一声,那双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既然如此,那当初冉青竹为何会背叛你啊?”
“你还有脸提,叛徒!”白淇水道。
“我是叛徒?”时隐将目光落在白淇水的身上,“好一个侠肝义胆的白堂主,和您这样的人比,我们自然是卑劣的。”
“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白淇水说着就要拔刀。
“住手。”柳崇山将白淇水的手按住。
“堂主?”白淇水不解。
“不能杀他。”柳崇山皱眉道。
“为何?”白淇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刀,被柳崇山一点点的推回刀鞘里,“今日是难得的机会,若是就这样放他走了,那以后再想杀他就没机会了。”
“白淇水,你若想杀我,不如先问问你身旁的白姑娘,看看她答应不答应。”时隐道。
“、、、、、、”白淇水看向白薇,想起白薇的妹妹还在冉青竹的手里。
“如果你要杀他,我会拼死阻止的。”白薇平静的说。
“堂主、、、、、、、”白淇水只能望向柳崇山。
“放他走吧。”柳崇山道,“此子命不该绝。”
“、、、、、、”白淇水闻言,也只能沉默。
“柳老儿,你今日不杀我,往后可就真没机会了。”时隐得意一笑。
“是吗?”柳崇山道,“今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冉堂主已经给了你五年的时间了,你不是以为这五年我们都在玩呢吧?”时隐道,“那位林姑娘就是我们堂主一直在找的人,如今她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大事将成,你不会以为届时我们还会留着你们吧?”
“、、、、、、”柳崇山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们的好日子没几天了。”时隐道,“好生的享受吧,没准儿哪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时隐!”柳崇山压低声音,警告道,“你们别太嚣张了。”
“呵呵、、、、、、”时隐轻蔑的笑了几声,而后将目光投向白薇,“白姑娘,咱们还会再见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白薇皱眉看着时隐的背影消失在甲板上,那船很快就启动,飞快的行驶起来。
见时隐的船走远,柳崇山才道:“丫头,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但你的伤不轻,还是先回去包扎伤口吧。”
“好。”白薇心中满是疑惑,但显然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点点头就跟着柳崇山等人走了。
又重新回到小院,这次不是橘子送药来的了,是臭着脸的冬生。
“橘子怎么样了?”白薇问冬生。
“还在昏迷。”冬生道,“那个穆白溪,就在隔壁的房间里。”
“多谢。”白薇回来时就知道了,也检查过,穆白溪只是晕过去了。
“我走了。”冬生心里记挂着橘子,放下东西就走了。
“我帮你吧。”李慕白拿起伤药。
“好。”白薇点点头。
“白鹤,你跟我去看看穆姑娘。”宁致远主动离开。
“好。”白鹤也很识趣。
等两人都走了,关上门,李慕白才开始给白薇处理伤口。
天凉,血凝的很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白薇肩上伤口冒出的血就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李慕白只能拿剪刀小心的将伤口周围的衣裳剪开,饶是如此,依旧牵扯到了伤口。
白薇皱了皱眉,她没出声,但额角上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也暴露了她此时的状况。
“我轻点儿。”李慕白自然也注意到了,只能尽量的放轻手脚。
“没事,你动作快点,疼也就疼那么几下。拖拖拉拉的,反而疼的更久。”白薇倒不是很在意,她自小练武, 流血受伤是常事。
“好。”李慕白也知道这个道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好在天凉穿的厚实了些,那刀伤并不是很深。
“这回又伤在了同样的地方,恐怕是真的要留疤了。”白薇笑着调侃,这次时隐砍伤的地方,正是上次李慕白在寒山镇时伤的地方。
“、、、、、、”李慕白没有回话,咬了咬牙,才道,“你别总是这样不顾自己。”
“不这样的话,咱们就都没有生机了。”白薇知道李慕白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叹口气道,“我是咱们一行人里武功最厉害的一个,但也不是时隐的对手,想杀他,就只能拼命。”
李慕白无言以对,白薇说的对,即便他再心有不甘,也不能改变自己需要白薇保护的事实。
“你别以为能一直依靠我,你也得好好的练武。”白薇笑道,“现在是我保护你,以后就该轮到你保护我了。”
“会的。”李慕白低声道,“一定会的。”不知是对白薇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那我可记下了。”白薇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意。
“好了。”李慕白放下手里的东西,“衣裳厚实,抵消了一部分的力,伤口并不是很深。”
“还行。”白薇动了动手臂,“一点小伤,换君儿的安危,值了。”
“我去把他们叫回来。”李慕白知道白薇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主动道。
“去吧。”白薇道,“正好,我去换件衣裳。”
宁致远和白鹤也没有在外闲着,而是去将穆白溪唤醒了,又将她昏迷时候的事一一说了,安抚了她的情绪。
等李慕白将人带回来时,白薇已经换了件衣裳,坐在桌边等着了。
“薇薇你没事吧?”穆白溪坐到白薇的身边,“肩上的伤如何了?”
“不碍事,小伤,也就是看着唬人。”白薇道,“已经包扎好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穆白溪道,“不是说好去冉青竹那里救君儿吗,怎么突然反悔了?”
“君儿暂时没事。”白薇看了看宁致远,后者很平静的看着自己,但眼里闪烁着的光,也在表示着他在等自己的解释。
“君儿在冉青竹的手里,又派了时隐来抓咱们,现在咱们不仅没有跟着时隐回去,还打伤了时隐。”穆白溪道,“那君儿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恰恰相反,时隐这次回去,君儿才是真的安全了。”白薇道,“先前我们猜测这董尧抓君儿回去,是因为错把君儿当成了会蛊术的我。这时隐来抓咱们,还直接挑明了抓咱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威胁君儿为他们所用,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听时隐的意思,冉青竹找人找了很久,只要能坐实了君儿会蛊术,那他们就不会伤害君儿。但其实君儿并不精通蛊术,会的也是皮毛,若是冉青竹等人试探一二,她很容易就会露馅。所以我特地给时隐种了石头蛊,这石头蛊的解法我是教过君儿的。我将时隐放回去,君儿给他解了蛊,那君儿会蛊术的事就是坐实了的。”
“所以你拼了命才伤到时隐,却只是种了蛊就放他回去。”穆白溪道。
“嗯。”白薇点点头,“咱们和君儿相距甚远,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状况。等君儿看到这石头蛊,就会知道咱们是安全的了。”
“这样的话,君儿暂时就安全了,那咱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救君儿了。”穆白溪松了口气,又道,“那为什么咱们不直接去冉青竹的地盘呢?时隐来的目的是为了抓咱们回去威胁君儿,咱们只要跟着去了,立刻就能见到君儿了啊。”
“咱们还不能跟着去,这里的事咱们必须得管了。”白薇叹口气。
“为什么?”这次是宁致远问的。
“因果。”白薇看向宁致远,“这是咱们欠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