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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锁情扣 > 第239章 也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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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苍州王府门前的石狮在夕阳余晖中投下长长的影子。

晚风拂过,带来一丝秋末的凉意。府内正厅,赵樽一家正用着晚膳,银箸碰触瓷盘的清脆声响在厅内时不时响起。

“赵樽,你尝尝这鱼很鲜美,味道也不错。”韩蕾夹了一块鱼肉放入赵樽碗中,眼角含笑。

赵樽刚要举筷,王府管家就一路小跑着进来。

“王爷,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赵樽眉头微皱,放下筷子。

管家喘着气躬身道:“回王爷,是华公子和张公子回来了,还有……徐州军营的宋将军。他们……是用车拉回来的。”

赵樽与韩蕾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闪过一丝异色。

赵樽起身整了整衣袍,沉声道:“走!去看看。”

王府门前,四名亲兵正费力地从马车上抬下两个不省人事的人影。

宋元庆华贵的锦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面色酡红,双眼紧闭。华天佑更是软得像滩烂泥,被一名亲兵扛在肩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哎哟,我的老腰!”后面的木板车旁,两名亲兵正吃力地移动大胖头那足有二百多斤的身躯。

大胖头仰面朝天,鼾声如雷,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在一起一伏。

门口的侍卫也正在给他们帮忙,赵樽大步流星地走来,身后跟着韩蕾和一众仆从。

还未近前,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混杂着呕吐物的酸臭味,令人作呕。

“这是怎么回事?”赵樽厉声喝问,脸色阴沉如水。

宋元庆的一名亲兵单膝跪地,抱拳道:“回王爷,华公子和这位胖公子今日午时拉着宋将军去了城南的酒馆喝酒,三人喝得兴起,我们劝也劝不住,所以就……”

“真是混账东西!”赵樽哪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喝成这样。他装模作样的发怒,一脚踹向旁边的大胖头。

大胖头那肥硕的肚子左右晃荡,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却并未醒来。

“昨日婚宴上还没喝够吗?今日又出去丢人现眼!”

宋元庆的一名亲兵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息怒,我家将军也醉了,现在责骂他们也于事无补。”

赵樽深吸一口气,对那亲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这位兄弟见谅,是本王这两位挚友不知轻重。你们辛苦了,还未用膳吧?”他转头吩咐管家:“速速安排客房,让宋将军好生休息,再备上等酒菜招待各位兄弟。”

管家应声而去。赵樽又命人将华天佑和大胖头各自抬回厢房。

安排好一切,他才对韩蕾低声道:“丫头,你去看看他们。”

韩蕾微微颔首,带着紫檀和金桔往厢房方向去了。

赵樽也跟在她的身后,脸上的怒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上翘的弧度。

自从上次被长乐郡主和魏成超绑架之后,韩蕾空闲时就翻阅了许多这个时代的用毒书籍。

现在她虽然谈不上是用毒高手,但是简单的毒素她还是能处理的。

厢房内,韩蕾先为华天佑检查了一番,眉头渐渐蹙起。

“奇怪……”她喃喃自语,又快步走到隔壁大胖头的房间里检查。

见他神色有异,赵樽也赶紧跟了过去。

待她检查完大胖头,赵樽迎上前问道:“如何?”

韩蕾轻声道:“他们不仅仅是醉酒那么简单,还有中了蒙汗药的症状。”

“蒙汗药?”赵樽瞳孔微缩,这是他没预料到的。

“而且分量不轻,恐怕要两三日才能醒来。”韩蕾看向赵樽,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不是说只让他们拖住宋元庆吗?可没说要下药啊。”

赵樽面色阴沉:“我当然没有!华天佑虽然鲁莽,但绝不会擅自做主下药。况且宋元庆的亲兵就在旁边……”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宋元庆的亲兵统领张奎大步走来,抱拳道:“王爷,末将还是不放心宋将军,想请府上的大夫看看。”

赵樽神色如常:“张统领不必担忧,本王的王妃略通医术,已经看过了。宋将军只是饮酒过度,休息一两天便好。而且,刚才本王已听到他在打呼噜。”

张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可我家将军酒量极佳,从未醉成这样……”

“张统领莫非怀疑本王做了什么手脚?”赵樽声音陡然转冷。

张奎连忙躬身:“末将不敢。只是……这醉得实在太……”

厅内气氛一时凝滞。

韩蕾适时开口:“张统领,我刚刚看过了,他们确实是喝醉酒睡得沉了些。不知他们是在哪里去喝的酒?”

“回王妃,”张奎行了一礼,“就在城南的一家酒馆,名叫醉仙楼。”

“那就对了。”韩蕾有模有样的点头。“那醉仙楼的酒向来以烈着称,加之他们三人又在拼酒,醉得厉害些也属正常。不如这样,我命人煮些醒酒汤送去,可好?”

张奎看了看韩蕾,又看了看赵樽,最终抱拳道:“多谢王妃,那就有劳了。”

待张奎退下后,赵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招手唤来平川,低声吩咐:“立刻去查,今日醉仙楼都有谁去过,特别是接触过他们酒水的人。”

“是!属下这就去。”平川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凝重,领命而去。

韩蕾轻声道:“赵樽,此事蹊跷。苍州现在几乎都是咱们的人,若有人故意下药,目的何在?”

赵樽负手而立,望着渐暗的天色,缓缓道:“不管是谁,敢在本王的棋局里横插一手……”他眼中寒光一闪,“都要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苍州王府内灯火通明。

客房那边,张奎和三名亲兵轮流守着昏迷的宋元庆。

厢房这边,华天佑和大胖头鼾声如雷。

而正厅内,赵樽独坐案前,手指轻叩桌面,等待着平川的调查结果。

似乎有一股暗流,正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下涌动……

宋元庆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这三日显得尤为漫长。平川那边毫无线索,就连一贯清冷沉稳的赵樽都有一些按捺不住不住的。

这天,宋元庆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朦胧的光影。

他的喉间干涩得如同塞了一把沙砾,额角还隐隐作痛,这是宿醉未消的征兆。

待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还是那间熟悉的客房。

檀木雕花的床架,青纱垂落的帷帐,案几上那盏青铜雁鱼灯里还残留着昨夜燃尽的灯芯。

“呃,来人……”

他捂着有些沉闷的头,嗓音嘶哑地唤道,话音一出口,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干裂。

守在门外的亲兵闻声立即推门而入,见宋元庆支着身子要起身,连忙上前搀扶:“将军,您可算醒了!您再不醒,属下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睡了多久?”宋元庆揉了揉太阳穴,指节触到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在战场上留下的战伤。

亲兵递上温热的帕子:“回将军,您醉得厉害,已经睡了整整三日。”

“三日?!”宋延庆猛地翻身而起,却因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

他扶住床沿,掌心传来红木坚硬的触感。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这才注意到外面天色大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酒馆里摇曳的灯火,花魁娘子婀娜飘逸的舞姿,华天佑举着酒壶豪饮的模样,大胖头拍着桌子唱小曲儿的破锣嗓音……

他询问的目光看向亲兵:“那华天佑和大胖头呢?”

亲兵会意答道:“跟您一样,他们俩也醉得不省人事,现在还在厢房睡着呢。”

宋延庆眉头紧锁。赵樽大婚之日,自己本该道贺后即刻返营,却在人家府上醉卧三日。

想到军营里的军报可能堆积如山,他胸口顿时像压了块石头:“备马,咱们必须立刻赶回军营!”

亲兵们匆忙收拾行装时,宋延庆已穿戴整齐。铜镜中映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

他拿起剃刀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下——现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你们收拾好后,去府外等侯,本将去找苍州王告辞一声就速来与你们汇合。”

宋元庆说着拿起桌上的马鞭已经走出了客房的门,穿过曲折的回廊,初冬的风裹挟着丝丝凉意钻进衣领。

经过花园时,一阵女子的笑声随风飘来。

那声音软糯清甜,像春日里融化的第一道山泉,清凌凌地淌过心尖。

“哎呀!就差一点,再高点嘛!”

乍一听这软糯的声音,宋元庆立刻就分辨出是那个让他已经深深埋在心底的声音。

他不由得驻足望去,远处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

只见不远处的石榴树下,身着鹅黄色襦裙的韩蕾正坐在赵樽的肩头。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她的裙裾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伸着手去够枝头那颗红艳艳的石榴,手腕上不知是何物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细碎的光芒。

堂堂苍州王此刻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双手稳稳托着韩蕾的小腿,仰起的脸上满是宠溺:“你可抓紧了。”

说着,赵樽故意晃了晃身子,惹得韩蕾惊呼着扶住他的发冠。

“赵樽!你讨厌!稳着点。”她娇嗔着捶他的肩膀,却在看到对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后,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笑声像是一把细密的梳子,将宋元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梳理。

旁边提着竹篮的小丫鬟急得直跺脚:“王妃当心啊!”

“我知道。”韩蕾应了一声,又扯了扯赵樽的头发,“再高一点,那儿还有一个。”

“好嘞!”赵樽踮起脚。

都是习武之人,那树上的石榴赵樽明明一个纵跃就能摘到,可他偏偏要让韩蕾坐在他的肩头上去摘,可见韩蕾在赵樽心中的位置。

宋元庆站在原地,突然觉得手中马鞭变得无比沉重。

然后,他看见赵樽小心翼翼地将韩蕾放下来,自然而然地替她拂去肩头的落叶。

又看见韩蕾从袖中掏出帕子,踮起脚为赵樽擦拭额角的细汗。

他们之间流动的温情,似乎比天上的阳光还要暖上三分。

赵樽一转身就看到了正站在远处的宋元庆。

“宋兄!”赵樽大声招呼。

赵樽的呼唤将宋元庆拉回现实,他深吸一口气,稍显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

他大步上前,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赵樽,韩姑娘。”他的声音平稳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韩蕾微微福身,“宋将军醒了?可还安好?”

韩蕾的眼角还残留着方才的笑意,像两弯新月。

“在下实在惭愧。”宋延庆微微颔首,韩蕾晶亮的眸子让他心颤,他连忙将目光移向赵樽抱拳行礼,“没想竟在府上醉卧三日,耽误了返营……”

赵樽朗笑着打断他:“宋兄说这话就见外了。要怪就怪天佑那个混账不知轻重。”

韩蕾也掩唇轻笑:“天佑和胖头现下还在厢房打呼噜呢。”

“哼!待他们醒来,本王定要让他们好看。”赵樽沉着脸说道,又转头吩咐丫鬟,“金桔,快去让厨房备下饭菜。宋将军已三日未进食。”

“不必麻烦了。”宋延庆连忙摆手,“军营里军务繁多,我这就……”

“再急也要用膳。”赵樽按住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宋延庆想起校场比试的旧时光,“从这里到军营快马也要两日,总不能空着肚子上路。”

韩蕾已经利落地剥开石榴,晶莹的果粒在她指尖泛着玛瑙般的光泽。

“将军尝尝?这应该是最后一批秋石榴了。”

宋延庆望着递到眼前的果实,恍惚看见那年上元节,灯火阑珊处,少女递来的那盏桂花酿。他恭敬地接过,石榴籽在口中迸开的甜涩,与记忆中的酒香奇妙地重合。

“多谢王妃。“他垂下眼睫,阴影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最终赵樽还是没能留住他,送他到府门前时,亲兵们牵着战马静候。

金桔小跑着送来食盒,蒸腾的热气里飘着肉脯和炊饼的香气。

“此次大婚照顾不周,”赵樽郑重地抱拳,“下次等有机会,再与宋兄把酒言欢。”

韩蕾站在赵樽身侧,和煦的阳光照着她娇俏甜美的面容。

她微微福身:“将军保重。”

宋延庆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最后看了眼王府门前的璧人,忽然想起那日在酒馆,华天佑醉醺醺说的话:“赵樽那家伙,算是把月亮摘怀里了……”

“驾!”

宋元庆带着亲兵策马而去,马蹄扬起一片尘土。

赵樽望着远去的身影,轻轻握住韩蕾的手:“他在这里待了四日,回去应该也差不多了。”

韩蕾望着天际掠过的雁阵,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大事已毕,咱们也该行动了。”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走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