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秦向北的病房中。
陈海进来之后盯着床上之人,几分钟没有说话,一直狠狠的瞪着。
秦向北比以前苍老了许多,意志不如过去坚定,可依旧笑的很嚣张:“你腿怎么了?不会是遭到报应了吧!”
“会得到报应的是你!”
陈海动怒。
“陈县长,你的涵养功夫去哪里了?为何气急败坏,让我猜一猜,是不是苏紫衣一败涂地,你才这么生气?”
秦向北就差喊他们胜利了。
作为犯人,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不了解,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秦向北上一次了解外面的情况,还是齐省长来访。
他不知道外面瞬息万变。
“我问你,齐省长找你,是不是让你劝说秦霜自杀?”
陈海突然开口。
他左思右想,觉得秦霜仅仅听齐省长的保证就去死,有点草率。
除非有人规劝她,那个人就是秦向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向北面色不动,眼神变得不确定。
陈海追问:“你难道不知道秦霜已死?”
“当然知道,那又怎样?她受不了苏紫衣审讯之苦自杀,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是个畜生!”
陈海破口大骂,恨不得杀了这个人!
事情的真相就是齐衡先找到秦向北,用手机进行录音,内容是秦向北劝妹妹自杀,可以挽救父母。
秦向北是死刑犯,他死了没有用。
但秦霜不是,充其量坐五六年牢就可以出来。
秦霜是纪委三号人物,年轻漂亮,还是苏紫衣的闺蜜。
苏紫衣逼死这样的人,会引来巨大非议。
特别是秦霜写了一封遗书,把她的死归结于不堪忍受苏紫衣对她的精神折磨。
这样一来,一个没有死罪的姑娘死在苏紫衣手上,苏紫衣要担负道义和工作上两重责任。
“秦向北,恐怕齐省长没有告诉你,申家全面溃败退出这场竞争吧?”
陈海压制着火气问。
“你说什么?”
秦向北的眼帘不住跳动。
这怎么可能?
申家如日中天,怎么可能突然败退呢?
陈海不住摇头,真是恨死了这个人,“没有申家支持,齐省长没有希望成为省委书记,他隐瞒了形势,在做垂死挣扎。
你要是知道真实情况,就不会让秦霜去死,你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震耳欲聋的声音,惊的秦向北脸色大变。
“不可能!”秦向北急的要站起来,焦急道:“齐省长说非常有希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我们秦家助力,拿下省委书记宝座板上钉钉。”
“他骗了你!”陈海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根本不知道杜景天被抓,申从文被抓,申美兰被抓,傅巧秀也被抓!
还有,申霄老爷子无法承受打击心脏病复发,死在医院里面,申家已经完蛋!
没有了申家,齐省长就是强弩之末,你为了这么一个没有希望之人搭上秦霜的命,秦向北,你哪怕用死忏悔都不够!”
陈海红着眼,几乎在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向北面容扭曲,急的要疯了,“快叫张所长来,你一定是骗我的,申家不会倒下,齐省长不会骗我……”
秦向北急的像疯子一样,恨不得飞出去了解情况。
如果齐省长没有希望,他把自己妹妹的命搭上帮那个人,就是最大愚蠢。
吵吵闹闹的声音,引来几个管理员。
他们聚在门口查看,是不是陈海又虐待犯人?
已经被举报几次,难道还不收敛。
“求你们了,帮我叫一下张所长,我有重要事情。”
秦向北向进来的管理员求爷爷告奶奶,几乎要跪下。
“不好意思,你再也见不上张所长了,他因为偷看秦霜遗书一事被抓。”
“什么?”
秦向北还不知道,秦霜担心自己白死,给陈海留了一封遗书。
搞不清状况的秦向北,脸上的血色迅速消退,变得苍白无助。
“申家呢?申家的杜景天呢?”
秦向北急的要死,差点掉下床。
管理员看了陈组长一眼,他们不敢乱说。
陈海走出病房,回头吩咐:“他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他吧,他会写一份供词,你们第一时间交给苏书记,不得有误!”
几个管理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秦向北嘴巴硬是有名的,不交代任何问题。
陈组长怎么肯定会交代呢?
当秦向北得知申家已经败退,齐省长欺骗了他,说非常有希望,就差秦家助力,导致他害死自己的妹妹,就会崩溃。
他必须举报齐省长,为妹妹报仇。
齐省长跟秦家关系久远,双方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
一旦秦向北开口,大局定矣!
“陈海,你没事吧。”
白静跑过来,看到陈海脚面有血,一定是伤口又裂开了。
她心疼的不得了。
“我没事,我想看一下秦霜的尸体。”
秦霜的尸体?
白静不知道在哪,估计送到医院的太平间了,也可能在火葬场。
“要不改天去坟头祭奠吧,你这条腿不能动,你看流了很多血呢。”
“可我很想见她一面。”
“不要去了,你不了解女人,她不希望你看到她死后的难看样子,希望你记住她最美好的样子。”
白静扶陈海上车,在车上进行包扎止血。
陈海看着身后的看守所,仿佛是一座坟墓。
总觉得秦霜的死,他也有责任。
一切不能重来。
不管是秦霜,还是刘铁柱,他们都踩了法律红线,却无法从心底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