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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都的夜色带着高原特有的清冽,薛月站在顶层露台的栏杆前,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下意识地弹掉烟蒂。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勾勒出沉默的轮廓,如同那些潜藏在华夏大地角落里的隐世宗门,看似蛰伏,实则暗流涌动。

三天前,以\"老鬼\"的身份在凉都郊外的废弃矿场露了一手。当时青岩宗的三位长老正带着二十余名弟子围堵刘家残余的族人,淬毒的暗器划破空气的声响还没落地,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不过三招,三位长老便捂着胸口跪倒在地,经脉震断的剧痛让他们连呻吟都发不完整。

\"我本寿元将近,本不想再管闲事。\"他当时刻意压低了嗓音,让声音带着几分老态龙钟的沙哑,\"但青岩宗真当凉都是自家后院?\"

那一战,他没有下杀手,却让青岩宗的人看清了他袖口露出的半枚玄铁令牌——那是百年前隐世宗门共同承认的\"镇元令\"。令牌上流转的罡气绝非寻常武者能伪造,更重要的是她那一指震碎青石的力道,分明已触及武道宗师的门槛。

凉都的风确实收敛了。这三天里,原本在街头巷尾耀武扬威的宗门子弟销声匿迹,那些依附宗门的家族也纷纷收敛了爪牙。但薛月知道,这只是表象。

他面前的平板电脑上,实时刷新着京都传来的消息:朝阳门的弟子在古玩市场强买强卖,打伤摊主后大摇大摆离去;玄水道人以\"布风水阵\"为名,向三家上市公司索要了近亿的\"阵法材料费\";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一个名字——冥涯。

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着\"冥涯\"两个字,薛月的眼神渐冷。这位幽冥谷的当代谷主,据说已是半步化境的修为,也就是半步筑神,更擅长用毒和控魂术。京都的家族们对他既畏惧又依赖,就像吸食鸦片的瘾君子,明知最终会被榨干骨髓,却贪恋着他提供的那点虚假的庇护。

\"老大,最新消息。\"暗二推门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京都李家昨晚被抄了家,理由是'对幽冥谷不敬'。李家老爷子当场气晕过去,现在还在IcU抢救。\"

薛月转过身,月光照亮她眼底的寒芒:\"抄家的人,用的是幽冥谷的'锁魂针'?\"

\"是。\"林风递过一份加密文件,\"现场留下了三枚针,法医检测后确认是幽冥谷独有的手法。更麻烦的是,李家名下的三家上市公司股价今天跌停,几个海外账户正在疯狂套现,资金流向指向东南亚的离岸账户。\"

捏着文件的指节微微泛白,薛月深吸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却强行压了下去。这些年的江湖历练教会她最深刻的道理:愤怒是武者最大的破绽。但这一次,连他都快控制不住那股想要立刻动身的冲动。

\"备机,两小时后飞京都。\"她转身走向衣帽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通知技术组,把幽冥谷近半年年来在京都的所有活动轨迹整理出来,重点标注他们控制的家族、产业和人员名单。\"

暗二刚要应声,却被薛月叫住。薛月望着镜子里自己略显疲惫的脸,忽然轻声问:\"你说,人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暗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薛月指的是那些隐世宗门:\"或许是安逸太久,忘了江湖规矩是用血写就的。\"

\"不。\"薛月摇摇头,指尖划过镜面上的雾气,\"是贪婪永远比恐惧长得更快。\"

私人飞机在云层中穿梭,薛月靠在宽大的座椅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在飞速推演着与冥涯见面的每一种可能。她知道这次京都之行绝非易事,幽冥谷在京都短短半年渗透了半个京都,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比想象中更复杂。更重要的是,绝对不能真的这么轻易杀了冥涯。

武道宗师的性命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冥涯这种在隐世宗门中颇有声望的人物。一旦他死在京都,无论是谁下的手,都会被其他宗门视为挑衅。到时候别说南极探险的计划,恐怕整个华夏的江湖都要掀起腥风血雨。

\"打服,却不能打死;震慑,却不能结死仇。\"薛月在心里默念着这几句话,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这就像驯兽,既要让猛兽感受到绝对的力量压制,又要保留它最后的尊严,才能让它心甘情愿地低头。

飞机降落在京都郊外的私人机场时,天刚蒙蒙亮。薛月换上一身黑色中山装,袖口绣着暗金色的云纹,既不失庄重,又方便随时动手。暗二早已安排好了车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市区,窗外的街景从荒郊野岭逐渐变成繁华的都市景象。

\"冥涯现在应该在静心园。\"林风递过来一杯热咖啡,\"根据线人消息,他每周三上午都会在那里和各家族的人见面,美其名曰'论道',实际上就是收保护费。\"

薛月接过咖啡,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古建筑上。京都的空气里都弥漫着历史的厚重感,可就是在这片土地上,正上演着最丑陋的掠夺。他忽然想起师父临行前的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但人情世故的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拳头让别人跟你讲规矩。\"

静心园坐落在二环内的一条僻静胡同里,朱漆大门前蹲着两尊石狮,门楣上悬挂的匾额笔法苍劲,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柔。薛月下车时,正看到几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低着头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既恭敬又惶恐的神情,其中一人正是昨天被抄家的李家旁系子弟。

\"老大,需要清场吗?\"暗二低声问,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通讯器上。

\"不用。\"薛月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带上了一具老者模样的人皮面具,径直走向大门,\"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规矩是怎么立的。\"

守门的两个黑衣护卫刚要上前阻拦,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气墙扑面而来,两人像被重锤击中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门柱上,吐出一口鲜血便昏了过去。园内传来一阵骚动,原本在庭院里品茶的人们纷纷站起身,惊愕地望向门口。

薛月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凉亭中那个穿着墨绿色锦袍的男人身上。冥涯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面容俊朗,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若非那双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精光,任谁都会以为他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富贵闲人。

\"这位朋友好大的火气。\"冥涯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声音温润如玉,\"不知静心园哪里得罪了阁下?\"

周围的家族子弟们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神情,他们知道冥涯的厉害,这半年不知有多少自认厉害的武者栽在他手里。有人已经悄悄后退,生怕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

薛月没有回答,脚步未停地穿过庭院。脚下的青石板被她踩出细微的裂痕,每一步落下,都像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头。薛月能感觉到数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畏惧,有期待,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敌意。

\"冥谷主,\"薛月在凉亭前站定,目光与冥涯对视,\"凉都的风已经停了,你这里的风,也该歇一歇了。\"

冥涯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阁下是替凉都的朋友来传话?\"

\"不。\"薛月微微摇头,周身的气势开始攀升,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我是来教你懂规矩的。\"

话音未落,冥涯身后的四名护卫同时出手!四柄淬毒的短刃带着破空声刺向薛月周身要害,招式狠辣,显然是杀招。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薛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四人之间穿梭,清脆的骨裂声接连响起。不过瞬息之间,四名护卫已经倒在地上,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短刃散落一地。

\"幽冥谷的护卫,就这点本事?\"薛月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冥涯终于站起身,原本温润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阁下这是要与整个幽冥谷为敌?\"

\"我不想与任何人为敌。\"薛月的声音陡然提高,清晰地传遍整个庭院,\"但谁要是敢在华夏的土地上胡作非为,谁要是敢把普通百姓当成敛财的工具,就是与我为敌!\"

话音刚落,她身形一晃,凉亭里的石桌突然炸裂开来!碎石飞溅中,冥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三丈之外,墨绿色的锦袍猎猎作响,双手结成诡异的印诀。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庭院里的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有点意思。\"冥涯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又带着一丝忌惮,\"这半年没人敢在京都这么跟我说话了。\"

薛月没有废话,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地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她知道对付冥涯这种人,道理是讲不通的,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让他清醒。体内的真气如同奔腾的江河,沿着经脉急速运转,每一寸肌肉都蓄满了力量。

冥涯率先发动了攻击!他双手一扬,数十道墨绿色的毒针如同暴雨般射向薛月,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腥气。这些毒针蕴含着幽冥谷的独门剧毒\"腐心散\",哪怕只是擦破皮肤,也会在瞬间侵入心脉。

薛月冷哼一声,不退反进!只见他右手成掌,真气在掌心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毒针撞在屏障上纷纷落地。同时左脚猛地一跺,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冥涯,掌风带着破空之声直取他的胸口。

\"来得好!\"冥涯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退反进,双掌交错成爪,指甲瞬间变得乌黑发亮,显然是练了某种阴毒的爪功。

两人的身影在庭院中快速交错,拳脚碰撞的闷响和真气激荡的呼啸声不绝于耳。周围的人纷纷后退到院墙根下,惊恐地看着场中那两道快到模糊的身影。他们能感觉到强劲的气浪不断扩散开来,庭院里的石凳、花盆被气浪扫中,瞬间化为碎片。

薛月越打越是心惊。冥涯的修为果然名不虚传,半步筑神的实力绝非浪得虚名,尤其是他的身法诡异莫测,带着一股阴柔刁钻的气息,总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攻击。更麻烦的是他掌风中的剧毒,虽然被自己的真气挡住,却让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

就算薛月用筑神的力量也刚刚克制,但是想要取胜虽然轻而易举,但是不想暴露太多。

但薛月也能感觉到冥涯的吃力。自己的刚猛掌法正好克制他的阴柔功夫,每一次硬拼,冥涯的手臂都会微微颤抖。他能看到冥涯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实力会如此强悍。

\"你究竟是谁?\"冥涯在碰撞的间隙厉声喝问,他已经被逼得连续后退,墨绿色的锦袍上沾满了尘土,头发也散乱开来,显然他低估了面前的这个面具老者,以往他可以面对筑神而不败。

薛月没有回答,攻势反而更加凌厉。他知道现在必须保持绝对的压制,一旦给冥涯喘息的机会,以他的阴险狡诈,指不定会使出什么手段。体内的真气如同潮水般涌出,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

又是一记硬拼,冥涯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出道三十年来,他还从未在单打独斗中如此狼狈。

薛月没有追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冥谷主,还要打吗?\"

冥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在薛月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他的回答。那些依附幽冥谷的家族成员脸色苍白,他们知道,如果冥涯输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就在这时,冥涯突然动了!他身形一晃,不是攻向薛月,而是扑向旁边的李家子弟!同时手中多了一把闪烁着幽光的匕首,直刺那名子弟的咽喉!

\"卑鄙!\"薛月怒喝一声,几乎在冥涯动身的同时便追了上去。他没想到冥涯会用这种手段,竟然拿无辜之人当人质。

千钧一发之际,薛月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冥涯的手腕。他没有用力,只是将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真气注入他的经脉。冥涯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薛月顺势一拉一推,冥涯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欺身而上,膝盖顶住他的胸口,右手扣住他的咽喉,冰冷的眼神俯视着他:\"冥谷主,这就是你的道?\"

冥涯躺在地上,胸口被膝盖顶着,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能感觉到薛月指尖传来的力量,只要薛月稍一用力,自己的喉咙就会被捏碎。死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住了他的心脏。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谁也没想到,在京都横行无忌的冥涯,竟然会被人如此轻易地制服在地。那些家族子弟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惶恐和茫然。

薛月能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屈辱和愤怒。他低头看着冥涯眼中闪烁的怨毒光芒,心中暗暗点头——火候差不多了。

薛月缓缓松开手,站起身,退开两步:\"冥谷主,承让了。\"

冥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看向薛月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畏惧。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刚才那一瞬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你想怎么样?\"冥涯的声音沙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

薛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看向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家族成员:\"从今天起,幽冥谷在京都的所有产业,必须在三天内清查账目,所有非法所得,全部上缴。\"

薛月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被你们胁迫的家族,立刻解除控制。谁敢阳奉阴违,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战,已经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可怕。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收拾的对象。

薛月这才转回头,看向冥涯:\"冥谷主,我知道幽冥谷维持运转需要资金,宗门弟子也要吃饭修行。\"薛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佩,扔给冥涯,\"这是'西方地下钱庄'的黑卡,里面有五千万额度,足够你解决燃眉之急。\"

冥涯接住玉佩,愣住了。他本以为薛月会趁机铲除幽冥谷,或者提出苛刻的条件,却没想到眼前的面具老者会给自己钱。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你什么意思?\"冥涯警惕地看着她,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的意思很简单。\"薛月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诚恳了许多,\"隐世宗门不是洪水猛兽,江湖和俗世也不是不能共存。但你们要守规矩,不能仗着武力为所欲为。\"

薛月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正在筹备南极探险计划,那里有上古遗迹的线索,或许能找到突破武道瓶颈的方法。只要你们安分守己,等计划启动,我可以安排幽冥的人参与,但是你必须尽快稳住京都局势,尤其是刘家,绝对不能让他们在京都胡作非为。\"

冥涯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上古遗迹和武道瓶颈,这两个词对任何隐世宗门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死死地攥着手中的玉佩,心中翻江倒海。

他终于明白薛月的用意了。先是用绝对的武力打服自己,让自己失去反抗的勇气;然后给点实际好处,解决幽冥谷的燃眉之急;最后抛出一个巨大的诱惑,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合作。恩威并施,手段之高明,让他不得不佩服。

\"好。\"冥涯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我答应你。\"他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薛月看着他眼中的挣扎渐渐平息,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知道,京都的局势暂时稳住了。但他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想要彻底解决隐世宗门的问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庭院里,驱散了之前的阴冷气息。薛月转身走向大门,脚步轻快了许多。他能感觉到背后冥涯的目光,那目光里已经没有了敌意,只剩下复杂的敬畏。

暗二迎了上来,递过一瓶水:\"老大,都搞定了?\"

\"暂时搞定了。\"薛月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流下去,压下了体内翻腾的真气,\"通知财务,把那五千万划到西方地下势力钱庄的账户上。另外,盯紧幽冥谷的动静,我要知道他们每一笔钱的去向。\"

坐进车里,薛月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刚才那一战看似轻松,实则耗费了大量的真气。尤其是最后控制力道,既要打服冥涯,又不能伤他太重,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下一步去哪?\"暗二发动了汽车。

\"回凉都。\"薛月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