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廖宇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他和李芊忆的豪华公寓。
打开灯,屋里场景和物件的摆设似乎依旧,可廖宇豪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每次回来都有佳人相候的期待感。
他面容枯槁,眼神毫无生机,仿佛一只行尸走肉一般。
“芊忆,亲爱的,老婆,我回来了。”
他朝空荡荡的屋子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两声。
若是以往,李芊忆都会微笑着过来给他一个拥抱,对他说句辛苦了。
可如今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哪里还有李芊忆的倩影,除了他自己以外,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
他又穿过客厅,推开了他和李芊忆的房间门,果然不出所料,房间里的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非常干净整洁,给人赏心悦目的享受,可唯一不同以往的是,房间里属于李芊忆的东西,包括衣物和首饰等等,全部都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件。
廖宇豪走到床头的梳妆台,看到台面上放着这间屋子的钥匙,是李芊忆留下来给他的。
他抓起钥匙,拿到眼前傻笑起来,“呵呵,走了,老婆走了,走得好啊,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就清净了。”
他的面容突然变形,仿佛变成了一尊怒目罗汉,他怒吼一声,“我一个人就清净了。”
他将钥匙往地上用力一摔,整个人顿时暴走起来,开始疯狂打砸房间里的物品,一切能砸的他都砸得稀碎,连李芊忆的梳妆台都被他掀翻。
发泄一通之后似乎仍没解气,他又拿起一个锤子冲到了书房,对着书房里的物件也开始打砸起来。
之前收藏在书柜暗格里的手机、戒指和两本房产证,此时就光明正大地摆放在书桌上,显得特别刺眼。
廖宇豪发疯似的抓起房产证和戒指用力摔到墙壁上,这些如此贵重的东西此时却像沾上诅咒的邪物一般,令他避之不及。
他最后才抓起那部记录着他辉煌荣誉‘战绩’的手机。
昔日这部手机是他向他的那些死党炫耀的资本,更是令他精神富足,骄傲且自豪的象征。
然而现在,他盯着手里的这部手机目眦欲裂,仿佛这件人为生产出来的物件跟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都是你让我老婆离我而去,都是你让我孩子还没出生就夭折,都是你让我幸福美满的生活从此支离破碎,都是你,都是你!”
廖宇豪越说越激动,他高高举起手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机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在巨大的力量下,手机顿时被摔得稀烂,爆成多块碎片四处飞溅。
即便如此,廖宇豪仍不愿意放过这可怜的手机,抡起锤子对着手机残骸继续疯狂锤砸,直到把手机残骸彻底砸成碎屑之后才停手。
他握着锤子的手一松,锤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他自己也像突然脱力般,身体一软,仰躺在了书房的地板上。
现在已是深夜,刚才他的一番疯狂打砸发出的噪音让楼下的住户受不了了,气愤地来到他门外用力敲门,想要找他理论。
躺在地上的廖宇豪早已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哪里还管得着邻居上门来找他算账。
他眼睛看着天花板,嘴里喃喃道:“芊忆,老婆,我不能没有你,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说着他闭上了眼,两边的眼角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医院的病房里,因吸进大剂量的致幻药而昏迷了十几个小时的李婉怡终于在阳光的温抚下逐渐醒转过来,睁开了她的眼睛。
她茫然四顾,随着意识的清晰,昨晚疯狼假扮的清洁工进入王楚信的家行凶的惊魂画面迅速占据了她的脑海,使她产生了莫大的恐惧。
她清晰地记得疯狼假扮清洁工,以帮忙收走垃圾为由,敲开了王楚信的家。
然而他一进来,没有任何废话,对着王楚信就是往死里揍,她想往屋外跑,却被疯狼两步撵上,用加了大量致幻药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不一会儿她脑袋便昏昏沉沉起来,最后直接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回忆起这种可怕的经历,李婉怡恐惧得浑身发抖。
她非常害怕自己醒来时,已经身处国外的某个偏僻、恐怖的村寨或园区,一群像疯狼那样的恐怖分子正用看绝世美食那样的眼光看着她。
接下来的她便是要面临惨无人道的折磨和蹂躏,最令人绝望的是,她即便是想自裁都做不到,只能长期成为疯狼等恐怖分子的玩物。
那样的场景即便是想象都足以令人感到绝望和崩溃。
因此,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想逃跑。
但她马上又惊恐地发现,那超量的致幻药不仅能使她昏迷,还能使她在醒来后身体酸软无力,根本无法快速逃跑。
她只好无比惊恐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想要看看会不会看到疯狼那张令她无比惧怕的修罗面目。
当她发现自己此时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先前的所有恐惧和绝望都如潮水般退去,巨大的心理对冲使她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差点直接哭了出来。
这个心理活动过程看似挺久,实际上只不过是短短的数秒而已。
在得知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之后,李婉怡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弄清楚自己是如何来到医院的。
这时她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朗云卿那张清晰且帅气的脸。
没错了,想来能救自己于危难中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男人了。
更令她感到惊喜的是,她在脑海里才想到朗云卿,就马上发现朗云卿竟就趴在她的病床边睡得正香,而且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在看到朗云卿的那一刻,李婉怡心中的所有恐惧和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她静静地看着朗云卿熟睡中的脸,心中感动不已,眼中的泪光模糊了她的视线,可是她的脸却是挂着喜悦的微笑。
这时医生和护士进来检查李婉怡的情况。
“李小姐,你终于醒了,真是可喜可贺。”
医生看到李婉怡清醒了过来,很是高兴地说道。
李婉怡连忙用手放在嘴边做禁声的动作,“医生,麻烦您小声一点。”
说着她看了一眼仍然睡得香甜的朗云卿。
医生和护士马上了解她的意思,微笑着向她做了个oK的手势。
李婉怡这时才轻擦了一下眼泪,小声地对医生表示感谢,“谢谢你,医生。”
“不用谢我,你最该谢的是你这位丈夫,你昨晚吸入了大量的致幻剂,要不是你丈夫及时把你送来医院,你就真的危险了。”
见医生误会了他俩的关系,李婉怡连忙想要解释,医生却接着感慨地说道:“你丈夫是真的爱你和在乎你啊,当他得知你的情况危急时,他求我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无论如何都要救你,为此他还差点向我下跪了。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像你们这样专情的小夫妻实在是不多了。”
听了医生的话,李婉怡深受触动,她没再急于向医生和护士解释她和朗云卿的关系,而是看向朗云卿,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