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新帝登基。
北庸帝退居幕后,与摄政王一同辅佐幼帝。
萧湛被册封为兵马大元帅,将为北庸南征北战,浴血沙场。
另外几位皇子因宁怀泽之死,也纷纷断了不该有心思。
有的自请前往封地,有的夹起尾巴做人。
乾元宫,乃是太上皇的居所。
肖蘅拱手道:“太上皇,如今幼帝已顺利登基,不知臣可否暂离京城?”
太上皇含笑看着他:“南絮那丫头性子倔,有劳你多担待几分,希望再次回京,便是你二人的大婚之时。”
说起南絮,太上皇眼中顿生一抹不忍和怜惜。
刚出生便丧母,偌大的南家无一人疼惜过她。
南峰那该死的混账更是凉薄,为了一个私生女,竟屡次想要她的性命。
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怕是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
若早知她就是青芙的女儿,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成为冲喜新娘嫁给肖蘅。
第一回大婚,正是肖蘅假装重伤不醒之时,着实委屈了南絮。
如今二人已正式和离,肖蘅当以摄政王妃之礼风光再次迎她进门。
得到允准的肖蘅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他目光灼灼地道:“太上皇大可放心,臣这一生,绝不负她。”
当日,三匹快马离了京城,往禹城方向而去。
而南絮等人,一路停停走走,竟是走了一月才到达禹城。
禹城一面临海,另一面是连绵不绝的高山。
生活在此的百姓既可依山而活也可出海捕鱼。
才刚入城,便见街道两旁摊位挤挤,主要贩卖各种野味与海货。
肖若初和夏禾挽着手前行,每见到一样不曾见过的物种都会产生浓浓的兴趣。
南絮默默记下几人的喜好,等到了客栈便让小二前去安排吃食。
这一顿饭,几人用得异常满足。
肖若初拿出帕子擦拭嘴角,又擦了擦额前渗出的汗水,“这禹城还真是四季如春,穿着厚衣裳,我都快热坏了。”
若云也扯了扯衣领道:“此行不曾带春衣,倒是失策了。”
“无妨,先让小二备水。”南絮看向若云,“你速度快,去成衣铺买几件先对付着穿,等晚些时候再出门裁制衣衫。”
“好,我这就去。”若云拿起桌上的长剑准备出门。
“若云姐姐,你等等我。”肖若初站起身追了出去。
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她不想沐浴休息,倒想先出门走走。
但此地人生地不熟,还是跟着若云姐姐出门安全一些。
若云回头看向南絮,用眼神询问可否。
见南絮点头,这才拉着肖若初一同出了门。
两人逛了几家成衣铺,最后在一家名为玉裳阁的铺子看中了几件衣裙。
其中一件淡青色长裙,裙摆绣着流云花纹,外纱薄如蝉翼,腰封上坠着青玉制成的铃铛,让人一眼心动。
若云道:“这件青色尤其适合主子,掌柜的,都包起来吧。”
“这位姑娘好眼光,这可是本店的新品,今日才摆出,要再晚一些可就没了。”
正当掌柜要收起那件长裙之时,一名黄衣少女忽然朝着几人走来,一眼就看中了那件淡青色长裙,“掌柜,这件我要了,记樊家账上。”
掌柜看了若云和肖若初一眼,眼中泛起难色。
若是换做旁人,见到樊家小姐看中这件衣裙肯定二话不说就让了。
而面前这二位神色浅淡,显然未将樊家小姐放在眼中。
由此可见,此二人若不是身份高贵,便是外来之人,尚不知樊家在禹城代表着什么。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可掉以轻心,以免为主家带来灾难。
掌柜先是向黄衣少女致歉:“二小姐来得不巧,这件青色衣裙已经售出,店内款式众多,二小姐不妨多看几件,说不定还有心仪之选。”
樊姣姣随意扫了周围一眼,眼中尽是嫌弃,“都是些俗物,本小姐就要这件,替我包起来吧。”
见樊姣姣不肯放弃,掌柜只能朝着若云和肖若初俯身:“两位姑娘,这位乃是樊家二小姐,她也看中这件衣裙,小店愿将另外这几件无偿赠与姑娘,不知两位姑娘可愿割爱让出这件青色长裙。”
“割不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掌柜还是快些帮我们包起来吧。”若云抱着剑寸步不让。
樊姣姣还未开口,身侧的丫鬟已经站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们家小姐争抢,莫不是以为抱着剑就真是绝顶高手了。”
掌柜看了眼若云手中的长剑,未曾出鞘已有血腥味隐隐传出,还有那双淡漠却隐含杀意的眼
他相信这位姑娘并未装腔作势,她的手中是真的沾染过人命。
樊姣姣可是樊家的宝贝疙瘩,可不能在范家的商铺出任何意外。
掌柜眉头紧皱,背在身后的手朝柜台后的伙计挥了挥,伙计收到暗示,不着声色地离去。
接下来就是拖延时间了,只要能等到主家到来,此事或可化解。
掌柜命人准备了点心和茶水,并邀请双方一同入座。
谁知樊姣姣又不愿了,“她们什么身份,也配与我一同待遇,来人,将她们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