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只好又走到吧台。
“服务员,换2000筹码。”
这手上没钱,演不下去。
服务员接过钱,冲梅洛微微一笑道:
“大哥,想泡妹子,得多换点啊。”
梅洛一怔。
这北方女孩不光生猛,还这么有眼力劲吗?
这么多人,她竟然看出自己想泡妹子。
于是,尴尬一笑问道:
“要换多少啊?”
服务员想了想,说:
“2000块钱只能看,块钱,运气好的话,可能能搭上话。”
“好,那就换。”
梅洛毫不犹豫又掏了8000,顺便打量了一眼这服务员。
她一米七左右,大概20岁,长得虽然很漂亮。
但跟白裙女孩比起来,那才真叫一个天,一个地。
于是问道:
“你认识那女孩?”
她摇头:
“不认识,她不是人。”
“嗯?”
梅洛瞪大眼睛看着她。
服务员有些不满地撇撇嘴:
“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吗?”
呵!
女人的羡慕嫉妒恨,此时完全写在她的脸上。
不过她说得对,仙女本来就不是人。
“你知道她是哪的吗?”
趁她在点筹码,梅洛想多了解女孩一些。
“不知道,她是个哑巴。”
“嗯?”
梅洛这次的眼睛瞪得更大。
“从没听她说话,不是哑巴是什么?”
服务员带着一丝挑衅又补了一句。
梅洛肩膀耸动,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把筹码放在台上,又说:
“哥,你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要知道回头是岸,后面还有一大片森林呢。”
她这次没了那种羡慕嫉妒恨,反倒是满脸柔情地劝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妩媚。
“你是说我泡不到她?”
梅洛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够呛。”
“为什么呀?”
梅洛很不服气,还有他泡不上的女孩?
“看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怎么可能搭理你们这些坏男人。”
看来,她也关注这白裙女孩很久了,不然不会这么了解她。
梅洛拿过筹码,心想:那你就等着瞧。
这时她又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勾人的甜:
“不过哥你别伤心,泡不到她,可以来泡我啊。我就住在旁边的二楼,12点下班,到时你可以过来。”
她媚眼含春,脸颊还带着点娇羞,声音压得更低。
我靠。
这不光生猛,还挺好色。
但此时的梅洛,感觉自己已经心有所属,看谁都不入眼,脑子里只有白裙女孩。
于是转身想走。
就在这时,两个小男孩从楼梯口冲了进来。
他们跑得很快,梅洛闪躲不及,手上的筹码被前面的男孩哗啦一声全碰掉在地。
两个男孩只是嘻嘻一笑,继续朝赌台跑去。
服务员一看,马上走出吧台,一边帮梅洛捡地上的筹码一边解释:
“哥,不好意思哈,别怪他们。这俩调皮鬼是我们老板的儿子,经常跑来赌场玩。特别是那小的,有时老板拉都拉不走,得等客人走完了才回家。”
小孩子,梅洛怎么可能怪?
他看向赌台边的两个男孩,都长得白白净净,穿着也讲究。大的十几岁,小的10岁左右,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心想:这家族传承还真从娃娃抓起了?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筹码捡好递到梅洛手上,媚笑着叮嘱:
“哥,记得晚上来找我啊,让你好好看看。”
说完,扭着柳腰走进吧台。
梅洛摇了摇头,要是平时,他今晚说不定真会去——送上门的大白兔不吃白不吃。
刚走两步,就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邹天生,你给我滚过来!”
梅洛以为有人闹事,想看看东北人是不是真的三句话不对就动手,于是站在原地。
可走过来的却是刚才那个大一点的小男孩。
一到男人身边,他委屈巴巴地嘟着嘴,眼眶有点红:
“爸,为什么弟弟可以在这玩,我就不行?”
叫他爸,那这男人应该是这里的老板了。
梅洛不禁打量他一眼:30多岁,高大魁梧,相貌威武,特别是那双眼睛,犀利有神。
他摸着男孩的头,语气温和:
“天生,你弟弟还小,他想玩就让他玩。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有文化,才能好好生活……”
“爸,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是让你给我上课的。”
这男孩挺有意思,没等他爸说完就直接打断,脸上还带着不服气。
男人想了想,认真地说:
“天生,你要知道,这赌场不是什么好地方。每天打架斗殴、断手断脚的事时有发生。长期在这种环境下,你会变得和他们一样,无心学习,只想着一夜暴富……”
梅洛往回走了几步,靠在吧台上,聚精会神地听男人教育孩子。
太有意思了,一个赌场老板,竟说赌场不是好地方。
男孩再次打断他,语气更急了,声音也提高了些:
“爸,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为什么弟弟可以玩,我就不可以?你说他还小,但我觉得,越小越不应该让他玩,因为习惯都是从小养成的,一旦养成了,以后就会和这些赌徒一样……”
梅洛眼神一亮,这男孩比他爸觉悟还高,口才也好,说得他爸抓耳挠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拉着男孩走进吧台,拿起一瓶格瓦斯递给他。
“走,咱父子到里面说。”
男孩接过汽水,跟着爸爸走到旁边的休息室。
梅洛看了一眼骰子台上的白裙女孩,也点了瓶汽水,跟着走进休息室。
女孩正专注地赌钱,他还没想好怎么搭讪,不如先听听这父子的交锋。
梅洛在休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这里既能看到白裙女孩,又能听清他父子俩的对话。
坐下后,男人看着儿子,意味深长地说:
“天生,爸爸的志向可不光是这两家澡堂子。现在国家在开放,南粤那边已经搭上了这股热潮,改革的春风马上就要吹到哈北……”
见儿子拧不开汽水瓶盖,他拿过来拧开递回去,继续说:
“到时候,整个哈北就会不一样,各行各业都会因为这股风变得生机勃勃。”
“你老爸的名叫邹万里,意思是万里之内,都要有我们邹家的产业,所以,我要趁着这股风,把邹家做大做强,让你们以后能在哈北站稳脚跟。”
“爸,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
男孩喝了一口汽水,倔强地抬起头追问,眼神里满是执拗。
男人一拍他的小脑袋,带着点无奈:
“你怎么这么急躁?这样以后怎么当邹家的掌舵人?”
“虽然各行各业都有机会,但儿子你要知道,有的行业需要有文化才能做,比如金融、地产、旅游、酒店,这些都需要专业知识,要不然连门都入不了。”
“所以我才要你好好读书,以后把这些产业做起来。至于你弟弟,他不爱学习,又对赌场特别感兴趣,那就让他长大后负责赌场娱乐这一块。”
“这样你们哥俩可以资源共享、人脉共通,一定能把邹家发扬光大,让整个哈北都知道我们邹家。这就是我不让你玩、让你弟弟玩的原因,天生,现在明白了吗?”
男孩突然懂事起来,看着爸爸,一口喝干汽水,站起身,眼神坚定:
“爸,我现在就回去读书。”
男人露出欣慰的笑容,也起身朝外走。
一抬头,目光正好碰到还没来得及回避的梅洛,两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他看了眼梅洛手上的筹码,问道:
“小兄弟是赢了还是输了?”
“输了。”
“别灰心,常来玩,总有一天会运气好的。”
说完,走出休息室。
奸商,跟自己儿子说赌场不是好地方,却鼓动别人常来玩。
梅洛回到赌桌旁,一边下注一边偷偷看白裙女孩。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堕落了。
什么寸世雄、老六的任务、自己的血海深仇,都不那么刻骨铭心了。
脑子里全是对这女孩的遐想,甚至不时冒出龌龊的念头:
压在她身上会是种什么体验呢?
而就在这时,她们那桌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