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步入中年的男人,越来越快。
《蜀山剑侠传》连载接近九个月,目前已经发布了超过一百万字的内容,渐入佳境。
《佛本是道》发布的更早,连载的时间更长,现在已经发布了150万字左右,进入后期阶段了。
整个世界观已经完全展开,大家这才发现,居然可以把《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的世界观,剧情,都串联起来。
以《封神演义》的世界观为背景开始的网络小说大火,许多文网文作家开始结合道教的神话传说,挖掘封神前后的传说,一股穿越到封神时期的风,在网文界吹起。
读者们看着《佛本是道》,正感觉不过瘾,当然对同类型的书有着更多的需求。
在网文界,向来是需求决定市场。
随着越来越多的读者涌入这一分类,当然也会有无数作者跟风进入,在这片市场里分一块蛋糕。
随着作者们的不断挖掘,读者们的不断交流讨论,洪荒体系的世界观不断完善,从盘古开天,到龙汉初劫,再到巫妖大战,又到人族兴起,然后封神大劫,一直写到西游世界。
洪荒流这个全新的流派,终于出现在了平行世界的网文史上。
读者们纷纷感叹,周硕又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流派。
但周硕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这些小事情,因为九月份,就要开学了。
李清清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要去继续读书深造,而周硕,则要给京大的学生们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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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乐是出场过两次的演员,京都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上过刘教授的文学鉴赏课。
就是那个在翻盖机时代就开始搞网恋,并且还有很多翅膀的渣男。
曹乐是个文艺青年,大学四年专业知识学得勉强还算扎实,文学创作的爱好也没有落下。
即便要同时哄很多女网友,但曹乐深得罗大师的时间管理真传,不但可以毫无压力的哄好几双翅膀,甚至还有空闲时间去搞搞创作。
毕竟他还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这四年时间里,参加了几次征文,得过几次还算有分量的奖,还有一些作品发表在了很有分量的刊物上。
他也因此获得了保研资格。
在2010年,京大保研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完全不是后世那些玉玉炼就保研丹的小仙女可比。
曹乐从周硕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他了,有一节课上刘教授拿了周硕发表在诗刊上的诗词,曹乐因此知道了周硕这个人。
最开始,曹乐对周硕还是质疑的,认为一个高中生不可能写出这样的作品。
等《滕王阁序》出世之后,曹乐就服了,这时候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更多的是羡慕,每次看到周硕的作品,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妈的!怎么写得这么好?这要是我写的该有多好!”
后来,随着周硕的作品越来越多,他的心态就变成了高山仰止,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追不上人家。
因为仰慕周硕,所以周硕的作品他都是读了又读,创作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模仿周硕。
曹乐获奖的很多作品,都是受到了周硕的启发。
而现在已经研三的曹乐,对周硕可以说是痛恨不已。
在如今的学术界,文史社科类的研究成果,根本没有一个能够超过周硕的。
曹乐作为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研究生,当然是绕不开这两个文学界最前沿的研究成果的。
《人间词话》也还罢了,什么“境界说”“创作与宇宙人生的关系”“诗词创作中隐含的哲学与美学思想”之类的,他还勉强研究得明白。
但《古文尚书疏证》那就遭了老鼻子罪了。
别说研究,就是要看懂这本书,他还需要借助许多工具书。
每次打开这部难啃的大部头,曹乐心里都要把周硕大骂一通,如此才能聊解心头之恨。
五月份的时候,周硕被破格聘任为京大的教授,这也就意味着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周硕就要在京大开课了。
研究生,除了学习研究方法,研究课题之外,当然也是要上课修学分的。
虽然曹乐已经研三了,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寻找课题,撰写自己的毕业论文。
但是,他的导师发话了:“周硕作为如今学术界前沿的权威大师,他的课你们还是很有必要去听一下的,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自己的毕业论文方向。”
周硕被破格聘任为教师的事情,京大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宣传,只不过在学术界内小范围的流传,因此,曹乐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当曹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人都懵了。
???
不是哥们,我读大二的时候你不是还在读高中吗?
怎么我才读研究生,你就变成教授了?
……
许多京大大三的学生,也和曹乐有着同样的反应。
这些学生一般是比较关注学业的,他们知道周硕前段时间公开答辩通过,同时获得了硕士和博士学位,有的人甚至还去现场旁听了周硕的答辩过程。
但是他们不知道周硕被破格聘任为教授了。
他们是在开学之后,看到了自己的课表才发现的。
周硕被聘任为京大教授,隶属于古典文献研究室,所以他上的课,当然是文献学。
对于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们来说,文献学是包含在培养计划里面的必修课,许多关注学的学生在拿到课表之后,都会看一看任课教师是谁,打听清楚老师的性格。
当然,也有一部分学生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到时间就去上课。
还有一部分摆烂的,直接就逃课。
总之,关心学业的学生们看到了课表和上面的老师名字之后,表情都是这样的。
(??_??)?
许多班级群里,更因此展开了讨论:
“这个周硕,是我知道的那个周硕吗?”
“我们学校好像没有和周硕同名的老师……”
“他才读了几年书啊?怎么就变成老师了?”
“我记得他今年四月份才拿到硕士和博士学位证书吧?当时我还去旁听他答辩了。”
“???越说越离谱,周硕到现在才读了四年大学吧?怎么就拿到博士和硕士学位了?这两个学位还能同时拿的?”
周硕写《滕王阁序》是他高考时候,《少年龙国说》是在大一新生开学典礼上讲的,大家对此印象很是深刻。
“楼上的这都不知道?周硕两年就修满了本科的学分,然后公开答辩拿到了学士学位证书。又花了两年,修满了硕士的学分,用一本《古文尚书疏证》同时申请硕士和博士学位。公开答辩的时候,校内外接近二十位专家一致通过,同意他可以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
“这么牛逼的吗???”
“???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自己像在听故事?”
“这就像故事了?十八岁写出《滕王阁序》难道不像故事?这他妈简直跟我们在课本上看到的那些传说一模一样的好吧!”
一位和老师很亲近的大三学生则说道:“我刚刚问了老师,老师说周硕《古文尚书疏证》在学术界属于影响深远,开创性的巨着,为学校赢得了崇高的学术声誉,所以被破格聘任为教授。老师让我们好好珍惜听课的机会。”
此话一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教授???”
“他就算十八岁高中毕业,今年最多也才22岁吧?22岁就是教授了?”
“我们班主任高老师今年都42了,才是副教授,评个正教授评了两年都没评上!”
“牛逼,真牛逼!”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们论文要写啥都还不知道,人家就成教授了。”
“卧槽!破格教授?!这已经不是学神了,这是文曲星君直接下凡来给我们上课了啊!”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既觉得离谱到姥姥家,又隐隐觉得……好像很合理?毕竟是他啊!”
“所以……我们现在要叫一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人‘周教授’了?(突然开始紧张)”
“楼上的,别说叫教授了,让我叫爸爸都行!只求周教授高抬贵手,让我文献学能过!”
“哈哈哈哈,我已经开始期待第一节课了!这可是活着的传奇啊!必须抢第一排!”
“+1+1!这课谁敢逃?这阵容,这经历,说出去谁敢信?咱们京大这回牌面可太足了!”
“弱弱问一句……其他专业的能来蹭课吗?现在转系还来得及吗?”
“同求蹭课+1!这已经不是文献学了,这是大型追星现场兼学术瞻仰仪式!”
……
关于周硕授课的期待和讨论,如野火般在京大本科生们的群里蔓延开来。
许多原本对文献学这门枯燥必修课叫苦不迭,甚至打算摸鱼混过去的学生,此刻也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这可是难得的能和周硕面对面交流的机会,更是难得的听课机会!
这可是真正活在当代的传奇人物!
也许他们此生能够见到的最牛逼的人物,就是这一位了,这种机会,当然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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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依旧是老样子,老生9月1号开学,新生则是2\/3号两天报到。
汉语言文学每一届只有两个班,周硕每周一节大课,两个班是就是两节大课,只需要花一个下午,就可以上完。
也就是说,周硕一个星期只需要上半天班。
周硕的课被安排在星期一的早上,两个班的课是连在一起的,而且还是在同一个教室。
清晨,周硕锻炼完,吃了早点,就开着他的中端红旗去上课了。
没有做ppt,也没有带电脑,更没有带教材,就带了个简单的讲义。
周硕是有自己的办公室的,他在办公室喝了杯茶之后,像大多数上早八的大学生一样,掐着点走进了教室。
待铃声停息,他也刚好在站定。
台下的学生都看向他。
周硕微笑着说:“相信在座的大部分同学都认识我,但为了小部分不认识我的同学,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做一下自我介绍。”
周硕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周硕”两个字,这两个字既不像楷书那样严肃端正,也不像草书那样狂放不羁。
只是信笔书就,但每个笔画似乎都完美的落在了它该在的地方,透出一股清奇自然的意趣。
台下认识他的学生们看到这笔字,就想到了《滕王阁序》挥洒自若,想到了《少年龙国说》的汪洋瀚海。
周硕转过身来,对台下的学生们说道:“我叫周硕,是搞考据出身的,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里,我将是你们的文献学老师。”
周硕没有提他的那些过往和成就,仿佛那些荣耀根本不值得他提起。
台下的学生们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年轻帅气的老师。
只听周硕继续道:“我的课不会经常点名,也不会不点名,总之看我的心情。哪天高兴了可能会点名;哪天不高兴了也可能会点名。所以考勤分占总成绩的比重并不高。”
台下的老油条们听到这句话,心里暗暗发苦。
大学老师里面,经常点名的老师不可怕,不点名的老师也不可怕,反正他们都有办法应付过去。
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凭自己心情点名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抽风点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点名那次你刚好不在,那就挂科。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去上课,根本就不敢随便逃课。
不过,周硕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心里一松。
“我的每一位学生,我都会给他两次逃课的机。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比上课更重要,比如楼外的蒹葭,或者傍晚的月亮。”
周硕此言落下,教室里先是一片寂静,然后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周教授也太浪漫了吧!”
一位靠窗的女生把笔往笔记本里一夹,随手收在旁边,以手支颐,看着台上年轻的老师,眼睛亮的像极了窗外夏夜里的月光:“上次我为了赶去江边看晚霞,还编了个‘生病看医生’的借口,,早知道直接说去看晚霞了!”
后排的一位男生拍着桌子起哄,声音越过了教室里的掌声,格外的清晰:“那我下周去和异地恋的女朋友约会,算不算‘比上课更重要的事情’?我要是因为这个逃课了,周教授您可得认!”
周硕当然也听到了这个男生的话,笑着说:“我肯定说话算话!不过仅限于我的课,你要是逃别的教授的课被抓到,那我可不认!”
台下又是一阵会意的轻笑。
坐在前排的一位学霸也忍不住弯着嘴角,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补充道:“以前总觉得逃课是错的,现在才知道,还能为了蒹葭和月亮逃课,这课逃得绝对值!”
还有人举着手机朝着讲台的方晃着,笑着喊:“周教授您这话我要保存下来!下次辅导员问我为什么逃课,我就说跟您学的,去追更重要的东西了!”
其他同学大笑,周硕也不由得莞尔。
还有一些同学,比较内向,只是随着人群,高喊着:“周教授万岁!”
……
周硕抬手虚按,等大家的讨论声、掌声和欢呼声停歇,才带着始终不变的淡淡的微笑,继续说道:
“当然,这两次机会,是给你们应对‘楼外的蒹葭’和‘傍晚的月亮’用的。若是用来打游戏和睡懒觉,那就不免太过辜负。”
“至于如何界定,全凭你们自己。我的课,更看重的是你们最终学到的东西,和由此思考得到的成果,而不是你们坐在教室里面的时间。”
“楼外的蒹葭”一句化用《诗经》中的名句,象征爱情与向往;“傍晚的月亮”一句,则象征着自然之美和从中得到的片刻的宁静,充满了对生活诗意的向往。
这句话,源自前世蓝星复旦大学哲学学院的陈果教授,她认为,对这些瞬间美感的捕捉和体验,本身就是一种重要的学习,是关乎“生活”本身的教育。
要注意区分的是,她这段话并非简单的鼓励或者说纵容学生逃课。
给予学生逃课的机会,本质上是给了学生选择的自由和信任,引导学生们思考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事物,从而更负责任的去使用这份自由。
这样的处理方式,将“逃课”从一个纪律问题,提升成为了一个关于价值判断和人生选择的哲学问题。
鼓励学生们去追寻那些看似“无用”,却能真正滋养灵魂的事物,为他们单薄的人生,增加灵魂的深度与广度。
更借此建立了一种平等的,互相尊重的现代师生关系。
这已经脱离了简单的教书层次,而升华到了育人的高度。
陈果教授也因此走红,其课堂视频在网络上广为流传,成为了备受现代大学生们喜爱的网红教授。
周硕前世读大学的时候当然也刷到过陈果教授的视频,和这一句充满人文关怀的浪漫宣言,他时常在想,如果自己有一个这样渊博而又充满诗意的良师益友,那会有多么幸福。
于是,在平行世界,周硕将这份期盼,延续到了自己的学生身上,让他们享受这样的自由与浪漫。
台下的学生们都是天之骄子,作为京大文学院的学生,他们当然是能够理解周硕这两句话的意思的。
周硕这话一出,台下不少学生的眼睛更亮了。
这种带有文人式的浪漫与通达的规矩,他们从来没有在其他老师那里听过。
周硕在学生们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变得真实立体起来,不再是以前那样宛如空中阁楼的,仅限于《滕王阁序》作者,武侠大师,世界文学巨匠一类标签。
而是变成了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他年轻,他充满理想。
他才华横溢,他特立独行……
如果说之前的周硕,像是从历史书中走出来的人物,让他们感觉到不真实,离他们很远。
那么此刻站在讲台上的他,就已经真切地走下了神坛,成为了一个他们可以触摸、可以对话、甚至可以偶尔开开玩笑的良师益友。
他不再是教科书里冰冷的署名,不是新闻报道中遥不可及的“天才”,更不是校园传说里被神化的符号。
他是一个会理解他们渴望“蒹葭与月亮”的同行者,一个会用“看心情点名”来小小“威胁”他们,却又慷慨给予两次浪漫豁免权的有趣灵魂。
“好了,说完了规矩,那我们就要开始上课了。”周硕收起笑脸,变得严肃起来。
周硕没有翻开教材,也没有打开讲义,而是看着台下那些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的学生们,抛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很意外的问题:
“抛开课本上那些繁杂冗长的定义,你们认为,文献学,研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我们应该怎么样去给这门学问去下定义?”
周硕问完这个问题,大家都开始认真思考,没有一个人去翻书,学生们都想凭借自己的思考,去解答这个问题。
很快,教室里的大部分学生,都举起了手。
周硕的目光在举起的手林中温和地巡弋,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船长打量着他的水域。他随意地点了前排一位看起来有些紧张的男生。
“这位同学,你先说。”
男生站起身,推了推眼镜,语气不太确定:“文献学……我觉得就是研究古代留下来的书?研究它们是怎么来的,是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对自己的概括不太满意。
“很好,‘怎么来的’,‘是不是真的’,抓住了两个很关键的点。”
周硕鼓励地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就像研究一条河,我们关心它的源头,也关心它流淌过程中是否被污染或改道。谢谢你的分享。”
接着,他点了一位坐在中间,眼神里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女生。
女生站起来,语速稍快,带着点兴奋:“周老师,我觉得文献学像是给古书‘做体检’和‘建档案’!看看它们‘身体’好不好(版本是否完整正确),然后给它们分门别类放好(编目),方便以后的人来‘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