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某处战场之中。
在叶青林刚刚赶到的同时，就见到苏叶捂着胸口，被击飞出很远，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口中吐出了混沌色的鲜血。
“舅舅！”叶青林上前，迅速的托住了苏叶的身躯，将苏叶护住，身上的冰冷气息几乎要将天地冰冻。
“您说您既然没有那个能力，为什么还要和生死当对手呢？”叶青林很是心疼的说道，苏叶面色凝重的摆了摆手，“不，不是，我完全可以拖住这个家伙，虽然我无法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这家伙也绝对别想伤到我。”
苏叶伸手，混沌色的源初道果浮现在了手中，上面有着一道裂缝，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切开，苏叶将手指放上去，却见到自己的指尖多出了一道剑痕。
一道极为熟悉的剑痕。
“这是李乾夜的剑意。”苏叶沉默了片刻，随手挥出了一道源初之力，创造出一片短暂的天地，将生死隔绝在外。
“可是，剑绝前辈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舅舅。”叶青林和苏叶一样，皱着眉头，“这不可能，不是吗？”
“是不可能，而且李叔也没有对我出手的条件，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苏叶转过头，看向毫无破损的清世方向，沉默了许久。
“灭世的道果和清世的本源相连，所以伤害灭世的道果，就相当于伤害清世。”
“我在这一战开战之前，将整个清世外围增加了一层保险极致，任何清世受到的伤害，都会先有我承受，在我承受不住，甚至是死去之后，才能够伤害到清世。”
“清世内部留有后手，我留在大禹身上的手段也还没有启动。”
“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了。”
苏叶伸手，收回天地的界壁，看着眼前的生死，面色沉重，“你早就知道，对吧？”
“灭世那家伙的后手，我肯定不知道啊，那家伙整天都把东西瞒着我们两个，一点信任都没有。”生死神孽笑着开口。
“当然啦，如果你说的是，我们的本源，道果，和清世相连接的话，那自然是知道的，这可是我们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事情。”
“是我们最开始，封印源初之后就留下的后手。”
“一个世界的终结不会对我们产生多少影响，但是我们之中，源初就算是脱困，就算比我们强，也最多只能带走我们其中的一个。”
“因为我们的力量和世界相连，和源初相连，杀死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就相当于是杀死了源初，杀死了整个世界。”
“现在。”生死神孽嘴角微微扬起，看着眼前的苏叶，“该你做出选择了。”
“源初的继承者。”
语气之中带着不屑，也是直到了这个时候，苏叶才明白了，自己等人始终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是因为这些家伙，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阴险，无尽的岁月带来的，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拥有着顶尖的阅历和智慧。
从一开始，清世就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因为清世的结局只有两种。
被毁灭，或者带着其中一个神孽一起同归于尽，仅此而已。
而能够杀死他们的，只有那位天下无双的剑客李乾夜，就算是李乾夜在这里，也不会对他们动手。
李乾夜不会帮清世的生灵做出选择，在李乾夜看来，这件事不应当，也不能够由自己来做出选择。
就算李乾夜真的杀死了一尊顶尖神孽，那个时候的清世也已经被摧毁，那个时候的李乾夜，又能够到哪里去呢？
不过是在天外漂泊，最后成为神孽的一员，仅此而已。
失去了自己世界，没有落脚处的剑客，就像是找不到归途的飞鸟一样，最终遗落在无尽的深海之中，失去自己的意识，在时间的璀璨之中成为神孽的一分子。
至于剩下两个超脱？
苏叶就是世界本身的本源，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是源初。
李齐序的力量来自于人，来自于生灵，来自于历史，可是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世间不再有记得这段历史的人。
那个时候的李齐序，有没有如今的境界另说，最大可能是的失去自身的力量，然后在天外的乱流之中死去。
或者被神孽一口吞下，当作本源炼化。
仅剩下的一个李乾夜，就算再强大，又能怎么样呢，杀了最后能够和他说话的两个生灵，然后在孤独之中死去吗？
生死也好，灭世也好，全知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都很清楚一件事情。
人族，这个种族，和之前所有的生灵不一样，他们是社会性的生灵，他们可以享受孤独，但是到了最后，会被永恒的孤独逼疯。
那该怎么办呢？
提出这个方式的全知也不知道，当时的祂只是对着眼前的两位老友开口说道。
“在这样的前提下，就算是那个世界之中有着比我们更强的家伙存在，也不会对我们动手，因为他们知道。”
“杀死我们，就是杀死属于自己的全世界。”
“毕竟，我们的本源，和世界本身相连。”
没有人去咒骂他们的卑鄙。
苏叶只是将赶来的叶青林和后来赶到的南宫余烬护在身后，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生死。
“我们对你们的世界动手，我们不会受到伤害，而你对我们动手，就是在破坏世界。”
“怎么样，要试试看吗？”生死看着眼前的苏叶，嘴角依旧是那副令人厌恶的笑容。
谁都不知道苏叶在想什么。
只知道这个守护了人间很多年的青年人沉默不语。
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充斥着危险。
却又最终一点点的压制下去，让这座火山停止了喷发。
“我们走。”苏叶开口说道。
“我们可能走不了了，舅舅。”叶青林皱着眉头，看到了又冲上来的生死神孽，见到这条和烛龙有几分相似的家伙大笑着开口。
“现在，反倒是我们不需要有任何的留手了！”
“攻守易形了啊。”
“源初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