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讲完之后,马师傅发出来灵魂拷问,问我狐生鬼养怎么回事。
我上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只有国外的人猿泰山是在林子里长大的。
最可气的是我说完之后,马师傅说我说话粗鲁,没文化。
许某人怎么可能没文化,张口道:“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马师傅很自然接道:“门朝大海三河河水万年流。”
这是清朝白莲教反清复明天地会的切口,见马师傅说得如此自然,我有些激动,忙道:“师兄啊,是你吗,马哥。”
“去你妈的,大清都亡了,少和我扯犊子,我考考你,你觉得问题出在哪?”
“出在同治皇帝逛窑子,染上了花柳病。”
“我他妈问你赵老四家的事。”
我想了想道:“赵老三身上的事,赵老四都不一定知道,更别说赵老五了,我觉得除了老王头和咱们,没人知道这些事。”
“那你怎么想的?”
“分析整个故事,唯一邪门的就是那一串母子项圈,想必赵老四口中的传家宝就是这东西。”
马师傅点了点头,我还等着他发表意见呢,老小子直接夹起来一块猪蹄。
分析整件事情,疑点比较多,可以说是几辈子的事。
赵老二杀人、煮尸体,又埋白骨。
赵老三小时候在尸骨堆中生活,小孩子阳气弱,在这种环境下,身体能量低,容易被邪祟入侵,后来又进山两年,不知道睡了个什么娘们,生下了赵老四。
赵老四是谁生的都不知道,其人物性格,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怪胎,阴里阴气的一个人。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赵老四让人帮着照顾媳妇这事,属于隔辈遗传,完美继承了赵老二的衣钵。
科学来分析,赵老三是个双性恋,咱不知道这玩意是不是遗传,一起生活,潜移默化下,赵老四可能受到影响。
我正寻思呢,马师傅突然给我了一脑炮道:“馋了你就吃呗,流他妈啥哈喇子。”
可能想得太出神,我竟然不自觉流了口水。
也可能说眼界和思维不在一个层面上,眼睛看着猪蹄烧鸡,脑子里想的是当个活菩萨,救苦救难。
“师父,要不你上个仙呢?”
“上啥仙,没用,赵老四的事,几辈子的恩怨,得一个套接着一个套地解。”
这我得批评马师傅了,不像长大后认识的洗脚小妹出马了,一天上二十多次仙,看三十来个事。
小亮搭话道:“马师傅,这可怎么办?”
“没事,晚上我烧点纸,问问鬼,这是邪气,问鬼比问仙有用。”
又是问鬼,马师傅的路子,真和赵老三一样,有水路不走,非他妈走旱道。
吃饱喝足,马师傅骑上二八大杠,说要去买点纸钱,留着晚上烧。
“小兔崽子,知道刚才我为啥让你多吃点吗?”
“不知道。”
“吃饱了,能量强。”
“吃饱了,犯困。”
马师傅真不嫌麻烦,特意用脚磨车轱辘刹车,然后下车给了我一脑炮,随后再次启程。
不是我嘴损,马师傅只会用右脚刹车,右脚的鞋底子比左脚的薄了一多半,不熟悉的人还以为马师傅是个瘸子呢。
来到镇子上,马师傅开始挑选冥币纸钱。
这我得感叹一下时代的进步,冥币印得和真钱似的,就是面额很大,我都数不明白。
数字一后面,全都是零。
这么多的零,我只在成都见过。
咱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面值,地府那边能忙活过来嘛,要是缺人的话,阎王爷可以把给我办贷款那小子叫过去,忙活一下。
买完东西,马师傅还不打算回去,一直在镇子上转悠。
也不是乱转,而是就在歌厅附近。
其实我心里明白,十里八村都传说师娘这边的镇子上来了一个四川的小姐,十八岁,一次十块钱啥的。
我觉得马师傅不是想嫖娘们,是想见老乡。
路过的时候,我还仔细看了一下歌厅门口的垃圾桶,里面全是用过的避孕套和卫生纸。
我估计这垃圾桶是葫芦娃中的老头变的,里面的物件争着喊着叫爷爷呢。
马师傅走了几圈后,许某人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许某人必须得当个好徒弟,主动道:“师父,我肚子有点疼,我找个地方拉个屎,晚点来找你。”
刚想走,马师傅一把将我拉住,给了我一脑炮道:“他妈的,你小子想啥呢?”
“师父,我真肚子疼。”
“忍着,我和你说正事,咱们刚遇到事,镇子上就有关于四川女娃的说法,不寻常啊。”
“师父,你直接说小姐就完了,还扯什么四川女娃。”
马师傅给我竖大拇哥道:“还得是你啊,真上道。”
“不是,这两者有啥关系吗?”
“古人云,万物相生相克,凡有毒之物,三步之内必有解药,小亮家出事了,镇子上又出现四川来的小姐,这是天意。”
“不不不,师父,我不去。”
我猜测马师傅想去,但又不好意思,于是借口让我去。
这个时候,我只能死命拒绝,然后让马师傅勉为其难地去。
剧本我都想好了,没想到我死命拒绝,马师傅死命掐我,拿出十块钱,让我必须去,说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我心中有些忐忑。
有人可能会问,哪有十块钱的买卖了。
那是零几年,一个好老爷们出去卖苦力,一个月也就千八百块钱,平均一天三四十,十块钱,不少了。
拿着十块钱,我整个人都别扭,不仅是心里,身体更难以控制,感觉都不会走路了。
马师傅掐着我的脖子道:“小逼崽子,你进去看看就行了,那闺女有啥异常情况,出来要和我说,妈了个巴子的,该干啥,不该干啥,你心里知道,别等着我扒你的皮。”
之后说的话,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本来以为遇到这种事,我会很兴奋,可真要实践的时候,我心里仅剩下恐惧。
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
或者说,那个时候,感觉进去嫖娼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见不得人,不像现在,谁他妈带我去洗脚按摩,谁就是我的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