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小阁楼。
言君依靠窗棂。
短短十几分钟,他已经将周遭格局看尽。
除开这座小阁楼,一共有三层,每层都约莫几百平的样子,比不过小宝贝那跟城堡似的大别墅,但在这个地段,也别有一番精致感。
站在窗前或屋顶,还能看到中心湖泊。
几只他国引进的黑天鹅正游荡其中。
看着好生惬意。
然而言君认为,这一切的背后总有代价。
拿了的,也迟早要还。
当然,如今他敢坦然接受这些,自然是有承担与回馈的底气。
但这份区别于外界的优美,于普通人而言,就犹如婆罗门于首陀罗,是几乎无可跨越的阶级差距。
这点,对于自我认知非常清晰的人,尤为分明。
所以......
“她到底......咋想的?”
言君眼神闪烁,双手抱着胸,若有所思地在小阁楼里慢慢踱步。
缕缕光芒从窗牖上的云纹透进,照射他沉寂的背影,地上拉出无数的影子,在忽明忽暗的角度里,似孤魂野鬼般徘徊游荡。
直至最为阴暗的角落,漫踱的步子停下,无光的地界连墙面都显得漆黑。
这时,他忽地抬起手,在身前的虚空中堪堪一握。
而后。
八方云动!
刹那之间,天地流转,过去与未来交互写照,堪堪西垂的太阳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掩,下方的蔚蓝海洋卷起漆黑的狂涛巨浪!
远方不知处的生灵骇然抬首。
它们扑涌而来!
它们惊惧而去......
......
还是小阁楼里。
言君正低垂着眸,细细打量手中之物。
而手中,正持着方才从虚无拔出来的一柄......
白剑。
它通体晶莹,纯白如雪,剑身之上,连上一丝纹路都没有,更没有任何镶嵌与锻造的痕迹,仿佛浑然天成。
“啧,这玩意......有点玄乎啊......”
这把剑,乍一看朴实无华。
但仔细瞅瞅,又莫名觉得有点好看。
就跟看一个绝世美人似的,白净夺目得很。
拿在手里,亦有种‘触之不及,如有实焉’的感觉。
不过。
按照神通里所彰显的信息来看,这柄白剑,只能对曾经活过的造成伤害,且无法抵挡。
既然如此......
“嗯......”
言君沉吟小会,旋即抬起剑,在自己左手上轻轻划拉下。
滴答。
好些血落。
“......”
“不是,你这小破剑,咋还跟我玩套路?”
言君不可置信地举起白剑,好像要活劈什么似的,眼神在剑刃与自己左手上的伤口来回切换。
真的。
好在方才只是轻轻划拉下,除了血流得有点多外,伤口倒不大,也不深,以他的气血,不消片刻就能恢复。
可这不重要,重要是这小破剑,居然跟他扯犊子?
说好只能伤及曾经活过的,此刻却能......
“不对......”
言君忽然皱起眉,又将白剑缓缓放下,却静静盯着它,若有所思起来。
“曾经活过的......”
而就在这时。
嘎吱。
不远处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一双小白鞋悄然踏进了这座小阁楼。
言君骤然惊醒,连忙散去神通,白剑适时消散于虚无。
他回过身。
却猛然间诧异。
是的。
她来了。
身上仍然是一整套白色装束。
言君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屋里另外两人全是这装束。
但此刻迎面走来之人,不光带着鸭舌帽,脸上还覆了一块留着薄纱,微微露出嘴唇的银色面具。
而这块面具,言君见过。
“班长大人?”
“嗯。”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也只是发了一声,言君听不太清。
但既然应了,那想来是他那黏糊人的小娇妻不想乖乖睡觉,耐不住心绪跑来找自己了。
念及至此,言君嘴角一笑。
“班长大人这是又打算玩点什么花样?”
可这个问题,显然不会有人回答。
只见她迎面来到跟前,仰首静静注视了会,然后,在言君想从那露出的半帘眼眸窥出一丝想法之际,踮起小脚。
遮掩嘴唇的薄纱被指尖掠开,她二话不说,抬嘴就吻。
连多说一句话的必要都没有。
积攒的情绪早已将她心头填的满满当当,索吻才是此刻最应该做的事情。
那言君当然是配合了。
或者说,更为主动。
【气血+10】
这毕竟是有关修炼的大计,言君压根就没有分心的想法,双手环抱着人儿的同时,也在探索其它地界。
她已然轻闭眼眸,而眼皮下方渐渐泛起雾气。
只是这一幕言君看不见,也没功夫去想。
此刻天时地利人和。
大好的光阴不容浪费。
她也很配合的让人调转过身子,又随之任人把自己推到墙前。
从头至尾,她都一语不发。
而这里的地面还残留着言君方才划破手而残留的猩红血迹。
可随着时间流逝,在某一瞬间,似乎又多了几分深邃。
直至时间来到下午六点,天上的云层随风弥散到不知处,几近黄昏的天际投来逐渐失去温度的阳光,照射到阁楼里的黑暗一角,将她若隐若现的嘴角映得柔媚至极。
【气血-1】
“呼......”
言君这时重重吐出一口气,终于是完成了自己的作业,收拾了下后,便退到一旁,靠着窗棂稍稍休息。
她则等了一会,才幽幽转身,又默默弯腰,将白色的宽松带慢慢拉回来。
言君静静观望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忍不住笑了下。
“班长大人,你倒也真能忍得住。”
然而这打趣的话,并未引得她回复,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想法。
一如先前那般。
游戏开场,就要玩到最后。
所以在来到言君跟前,再次索吻一番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一丝犹豫都没有。
走的时候还把门关了。
这叫言君看得,整个人都有点迷糊,挠挠头本想跟上,但某种意识又让他止步不前。
最终作罢。
不过嘛。
莫绾这个小娇妻总不会叫人为难。
所以在几分钟后,哐地一声,小阁楼的门又被猛地推开!
“嗯?”
正怀疑人生的言君迅速侧目。
一瞬间,莫绾那清秀的小脸便落入眼帘。
“班长大人,你咋又回来了?”他不解。
莫绾正带着俏皮的笑容靠近。
“来看看我家嘴硬小子有没有怀疑人生呀!”她来到言君跟前,俏生生定立,眼眸则一眨不眨地在其脸上打量,似要看出个什么风景。
言君被瞅得有点不自然,不禁迟疑道:“那你的面具......”
“摘掉了嘛,难不成你还想玩?”莫绾抽抽小琼鼻,眼神嗔怪,可俏脸红润润的,看上去颇为可爱。
只不过。
这一幕在言君眼里,却有种未尝宣泄的感觉。
这不禁让他狐疑起来。
“玩不玩的到无所谓,虽然有趣但也看你心情,只是班长大人你这会又来,该不会是刚刚......”他顿了下,继续道:“还没......”
“嘿嘿。”
然言君还未说出那俩字,莫绾就发出一道贼兮兮的笑声,双手揽过他的脖颈,娇躯软软地挨上去,同时盯着那双眼睛,意味深长道。
“你就不想换个姿态试试?”
“呃......”
言君颤了下。
当然,不是拒绝,也不是害怕的意思。
只是刚刚那一瞬间。
【气血+0.1】
然后。
【境界:真武二重(2000)】
【气血:1000】
【神通:往生剑】
【武法:极,烈阳】
没错。
不仅在昨夜获得神通,后面消停后,武法里也多出烈阳一词,此刻,他人更是抵达真武二重,比计划来得快好上几天。
这全靠班长大人的无私奉献。
只是这种感觉。
特么有点像以前听过的某种玩意。
是啥来着?
哦。
炉......
呸!
班长大人才不是!
是他言某人有挂!
“嘴硬小子?”莫绾见言君呆住的样子,不禁抬起小手在其眼前挥了挥,又用诱惑的口吻,笑眯眯追问道:“想还是不想?”
言君回过神,蓦然笑道。
“能和班长大人一块,那自然是......”
嗡嗡。
手机声响。
两人都愣了下,接着看向言君的裤兜。
言君没多想,当即把这碍事的手机给掏出来,并且看都没看就直接接通,打算随便敷衍两句了事。
但......
“臭小子,你食言了。”
嘟。
就一句话,电话挂了。
“完犊子......”
“咋啦?”
莫绾瞅着他那握着手机满脸为难的模样,也有点紧张起来。
“是钰姨......嗯,应该说是无双。”言君收起手机,心情忽然有点不太好。
并非是手机里那淡然的口吻。
而是他真的食言了。
昨天说好早些回去看看的,可一番下来居然搞忘了,甚至到现在,人家不打电话来,自己都没记起来!
真该死啊。
言君心中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小巴掌。
而作为挨得极近的莫绾,自然也能窥出几分意味,心思也慢慢淡下来,却是安抚道。
“有什么事的话,就快去看看吧。”
“那你......”
言君迟疑,毕竟刚刚才那样。
“我没事啊。”莫绾扬起笑脸,顿了下又催促道:“倒是你哦,还不赶紧去。”
说着,她放下双手,退了两步,将其背在身后。
言君静静注视她小会,盯着那副清秀的面容。
不得不说,对方的已然容貌愈发接近,感觉也趋于相同,所以,这好感从何而来,似乎已有了答案。
“还愣着干嘛?快去呀!”莫绾见他不动,又催促道。
言君抿了下嘴,不放心地试问道:“那我真去了?”
“去吧去吧。”
莫绾挥手赶人,却顿了下。
“哦,对了。”
她蓦然想起什么,连忙提议道:“可以的话,就叫来一起吃晚饭吧,我和琪姐一起做。”
此话一出,言君一愣。
“她能会做?”
“我会就好啦。”
言君那颇有微词的语气,撼动不了莫绾半分,只见她笑着补了句后,便抬手在言君胳膊上推了推。
“快去快去。”
“呵呵,好。”
言君见此,不再犹豫,畅然一笑后,便转过身,径直往外而去。
这时。
莫绾也回头。
那里一摊猩红,深邃而刺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