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理论上似乎要把对方赶出去的危险,克利普提才终于没有了任何争辩的心思,而是摇了摇头,低眉顺眼的看着,地面上那一滴又一滴摊开的小小血湖。
哈特注视良久,最终扯下了自己身上的绷带,在直接切了自己锁骨处的肉作为培育并不显眼的地方下,那里留下的疤痕十分显眼,本来还考虑刺一朵花上去,现在却只剩下了平静的接受袒露。
她上前,将克利普提的伤口包扎,然后大步流星地往下走去,不准备等待对方了, 哪怕对方是最后一个,大门也在背后,她们似乎拥有的安全第一道防线,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但哈特就是拥有这样的信任。
她并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也不需要什么资源的倾注,漂亮的礼物,闪烁的浪漫,甚至是所谓文雅的熏陶,仅仅是将后背露出来,就代表自己的态度。
“大人,我错了。”克利普提哽咽的开口,哪怕现在她的眼眶酸涩,并且哭不出来的情况下,却依旧皱着眉头想要挤出两滴眼泪,却意料之外的发现先前的苦涩,似乎都在断手的痛觉,被捂住的呐喊里流失殆尽。
“你没有错,你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只是现在主体的选择被我主导了而已。”哈特转头看着对方,难过的女孩脚步怯怯的向前走着。
似乎自己来时路的周围,都是什么面目可憎的怪兽,希望能够抓住她,能够踩的平面上充斥着选择,将一步踏错的人拉扯下来,所以才这么认真,这么注意,不容一丝错误的紧绷下,又偏偏脆弱的可怕。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很乱,明明是哈特帮助了自己,明明是对方打开了大门选择了她们,可偏偏现在,总有一种怪异怪诞,无人能够拉扯的角落,正在吞噬着她的意志,她的思维,她的想法,否决着所有。
或许是因为失血太多,才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或许是因为痛苦太甚,才觉得麻木不堪,而伴随着突然失重的空洞,她的身体触碰到了温暖的怀抱。
哈特面无表情的,将颤巍巍的对方公主抱起,明明自己都快疼的不行了,却还是做出了一副坚强的样子,像是在惩罚着自己,也在给其他人创造着麻烦。
“大人。”克利普提开口,微卷的长发因为先前的奔跑狼狈而散开了大半,扎好的丸子露出了细密的麻花辫,像是给花苞做出来的绿叶,现在看起来,似乎才真的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与娇跃。
“如果太累就睡吧,现在也该到休息时间了。”哈特这么说着,前方的女孩等待着她们然后关上了大门,伴随着通道处灰暗的灯光闪烁几分,展现出备用的紫外线消毒下。
克利普提沉默地,来到了实验桌上,对于这个地下防空洞,先前并非是为了保证所谓资源,甚至是多几分担待的末日救助,而是意想不到的人体实验,这个学校,背后的人,默许下的规则。
哪怕,很多地方都讲究着仁义道德,所谓的甜蜜,自由的选择,并不接受非自然而生的孩子,但对于其他人来讲,极致的基因就是所谓的正确,毕竟他们拥有着试错的成本,也拥有着重新来过的时间,能够慢慢的耗着。
同样的时间里,付出得到只有单个不确定的回报,那只是投资的投入,而在同样时间里,付出得到多个的收获,那就只能算作效率之中得到的量变。
他们早就已经忽视了所有,只在意这个所创造的体系,究竟在未来会不会存在,究竟拥有多么长久的时间,能不能一直高悬着所拥有的辉煌。
但这些,对于初出茅庐的哈特她们来讲,看出更多的,也不过是一种新型的地下医学实验室,毕竟里面的人体组织早就被帕拉美什处理完了,里面唯一勉强算做继承意志的,恐怕就只有银爵这个小孩,成为活的样体。
“这时候还能接上吗?”克利普提开口道,看着阿波罗中,被小心翼翼取出来的存在。
四个手指都在扭曲,在血还带着温热,勉强能够转动骨头的情况下,并没有想完全失去活性,斑驳僵硬但依旧让周围人神色难辨的注视着,显然都知道能够重新接上的概率不大。
“恐怕不行。”哈特了当的开口,注视着对方,哪怕周围人确实投入进去学习的时间很长,但对于医疗方面的知识,也仅仅在皮毛的包扎,对于这种大型的手术根本无人能做,顶多帮忙截肢。
“但我会尽力的。”哈特平静的开始洗手,对于周围的环境,想要保持完全无菌恐怕不行,而对于断手处的消毒,甚至是对于那些碎裂的骨头,和挑破的乱肉,还有那些没有完全断掉的经脉,如何切割取舍,都是一项深刻的挑战。
对于先前自己绷带绑上,但依旧止不住血液,大块大块的人染红下,周围人深吸了气,但还是意识坚定的有条不紊的,开始忙活起来,将旁边的探照大灯推了过来,将手术床上专放肢体的隔板抬了起来。
拿着玻璃的培养皿,直接高温杀毒,掏出了一盘又一盘的精密小刀,共同浸泡在酒精中,然后又塞进了旁边高温的炉子里面,而在三个人点头,互相分配好角色,留在这里的情况下。
其他人却又纷纷转头,离开了这个房间将门关上,知道现在不能打扰她们,而伴随唤醒着地底本身就拥有着的数据系统,在帕拉美什做实验喜欢录屏,给其他人一个准话吸引更多的投资,甚至是所谓成功的记录下。
现在也因为,她们输入关键词的搜索得到了想要的内容,哪怕先前期许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些小猪,兔子,青蛙之类的视频,可现在给展现的模板,却是真实的活人,甚至可以说,只是失去了主要意识的,健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