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内。
“王驾到——”
随着一声悠长而威严的通报,百官纷纷恭敬地弯下腰身,齐声颂道:
“大王万年,大秦万年!”
嬴政龙行虎步,身侧紧随盖聂与章邯两位豪杰,他轻轻一挥衣袖,浑厚之声响起:
“诸卿平身。”
右丞相芈启挺身而出,面带凝重之色:“王上,墨家之荆轲与秦舞阳,携铸剑大师徐夫子及机关城图纸而来,欲求见陛下。”
嬴政目光如炬:“图纸可曾查验?”
芈启躬身回答:
“门将,已细细查验,并无异样。”
嬴政微微颔首:“好,传他们进来。”
盖聂眉头紧锁,低声提醒:“王上,此人不可小觑,需谨慎防范。”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卿与他相较如何?”
盖聂语气低沉而坚定:“王上,荆轲此人非同小可,其五步绝杀之术,即便是微臣,亦难以在近身时抵挡。”
嬴政轻笑一声:“哼,身为天下第一剑师,此言未免过于自谦了吧?”
盖聂神色肃然:“微臣不敢。”
嬴政豪迈一笑:“只要你为寡人效力,你便永远是这天下第一剑,无需妄自菲薄。
来人,宣他们进殿!”
“遵命,宣墨家统领觐见!”寺人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宫宇间,随即迅速向外传递。
宫外,铁甲森森,旌旗招展,秦军如林而立,寺人的通报声在宫门处响起:
“大秦王宣荆轲、秦舞阳觐见!”
此刻,荆轲与秦舞阳正押解着徐夫子,手持机关城图纸,向章台宫缓缓行去。
秦舞阳心中忐忑,惊叹道:
“这便是秦王城吗?
真是宏伟至极!
只可惜,秦王政即将命丧我手。”
徐夫子感慨万千:“普天之下,唯有秦王能拥有如此壮观的宫殿与庞大的军队。”
荆轲深吸一口气。
步履稳健,神色从容。
咸阳宫内,威严耸立。
秦王高踞王座之上,百官的目光如潮水般汇聚,紧随秦王,聚焦于缓缓步入大殿的三人。
徐夫子面容呆滞,神色茫然。
进退失据,仿佛灵魂出窍。
“墨家统领荆轲,携秦舞阳押解徐夫子归降大秦,恳请大王慈悲收容。”
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徐夫子率先跪拜,荆轲紧随其后,试图牵引颤抖不已的秦舞阳。
“舞阳,快……快跪下。”
荆轲低声催促。
秦舞阳双腿发软,终于跪倒在地。
嬴政淡然开口:“免礼,寡人久闻机关城图之名,未曾得见,尔等上前来。”
右丞相芈启目光深邃。
凝视着荆轲三人,心中暗自思量:“吾已尽力而为,余下便看尔等造化。”
两人起身,荆轲恭敬回应:
“遵命,草民即刻呈上。”
然而,前行几步后,荆轲发现秦舞阳仍立于原地,双腿如筛糠般颤抖,与秦王嬴政的目光交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荆轲转身,轻声询问:
“秦舞阳,何故驻足不前?”
秦舞阳支吾不语:“我……我……”
嬴政的声音宛如龙吟虎啸,响彻大殿:
“何故?
秦舞阳莫非心生怯意,不愿动弹?”
闻听此言。
秦舞阳双腿更似失去知觉。
加之百官如炬的目光注视,那些百官皆是铁血铸就,个个身经百战,唐前文官亦武亦文,皆是能征善战之辈。
秦舞阳再度屈膝跪拜。
嬴政的声音如寒冰般穿透空气:“竟有胆量踏入寡人的宫殿,却畏缩不前。
听闻你十三岁之时,便敢当街取人性命?
这便是你所谓的英雄气概?
自幼至今,岁月悠悠,已逾二十余载,你手中之剑,究竟斩下了多少亡魂?
反观此处,任何一位朝臣,其军功簿上所载的首级,皆以千计。
而你,身为权贵之后,仅凭家世之荫庇,竟也敢妄自尊大,不知死活。
荆轲,独自上前来。”
秦舞阳浑身颤抖,匍匐于地。
丝毫不敢妄动分毫。
见状,荆轲只得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亲自捧着那精密的机关城图,步履蹒跚,小心翼翼地迈向秦王嬴政。
“你,可已准备妥当?”
嬴政的话语冷冽如霜。
荆轲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草民,已准备就绪。”
不知为何,愈是接近秦王嬴政,他的心便跳得愈发急促,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非是秦舞阳胆小如鼠,实乃秦王之威严,令人心生敬畏。
扶苏目光紧锁荆轲,迅速向盖聂递去一个眼神,盖聂心领神会,暗自戒备。
荆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来到秦王嬴政面前,声音颤抖:
“草……草民恭呈舆图。”
随即,在秦王面前,他缓缓展开舆图。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
匕首即将显露之际,嬴政的一只手如闪电般伸出,拦住了他:“勿要自寻死路。
一旦你揭开此图,便再无生机。”
荆轲愕然:“草民不明王上之意?”
嬴政轻声细语:“这样,稍后前往章台宫,寡人带你见一人,届时,盖聂不在寡人身旁,你若欲行刺,便伺机而动。”
荆轲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回应:
“王……王上早已洞察一切?”
“退下吧,莫要将事态扩大。”
嬴政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判决。
嬴政话音刚落。
盖聂迅速向荆轲投去一抹暗示的眼神。
正当荆轲犹豫不决之际,长公子扶苏挺身而出,朗声道:“此机关城图精妙绝伦。
父王已先睹为快。”
嬴政微微颔首,赞许道:
“此图确实不错,按功行赏,左右丞相稍后赐爵,暂且退下。”
在盖聂的微妙示意下,荆轲缓缓退到一旁。
右丞相芈启心中暗骂:“这燕丹所选之人,皆是酒囊饭袋,一个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畏首畏尾。
哼,真是坏了我的大事!”
徐夫子闻言,竟直接晕厥过去。
嬴政环视群臣,语气坚定:
“寡人有一事欲告知诸位爱卿。
这个冬天,诸位可安然度过。
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寡人誓要一举灭掉三国,这天下,是时候一统了!”
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
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群臣议论纷纷,议论声此起彼伏。
右丞相芈启按捺不住,挺身而出:
“王上,我们攻韩是因其不忠。
攻赵乃因赵乃大秦历代宿敌。
攻燕则是因燕太子丹之过。
但魏、齐、楚三国,与我国并无仇怨,为何也要攻伐他们?”
众多臣子纷纷附和,纷纷劝谏:
“王上,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
还请王上三思而后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