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阿卡丽塔萨和瓦莉拉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指着对方，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看来两个人都想起来了，艾尔文刚想感慨一句“故人重逢”，结果下一秒......
阿卡丽塔萨双手叉腰，挺起已经发育得相当可观的胸膛，红色的眸子里燃烧着旧怨新火：“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当年就凶巴巴的！现在还跑来刺杀艾尔文哥哥！你这个坏女人！”
瓦莉拉则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她原本只是觉得这红发女孩有点眼熟，经艾尔文点破身份，才猛然将当年那个干瘪瘪的小豆丁，和眼前这个身高比自己还高出小半个头、身材前凸后翘、曲线惊心动魄的少女联系在了一起！
巨大的反差和某种女性本能比较带来的挫败感，让她瞬间火冒三丈！
“哈！我也早就看不惯你了！”
瓦莉拉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琥珀色的眸子上下扫视着阿卡丽塔萨，语气酸溜溜又带着不甘，“当年是个没长开的小豆芽，现在，哼！长个子不长脑子吗？就知道跟在男人后面瞎跑！”
“你说谁不长脑子？！”
“就说你！红毛小丫头！”
“你才是矮个子平板精灵！”
“你想打架吗？！”
眼看两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再次剑拔弩张，挽袖子瞪眼，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艾尔文猛地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上次这两人碰面，好像也是在吵架来着！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停！停！都给我停下！”
艾尔文不得不再次介入，张开双臂拦在两人中间，
“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我们有正事要办！阿卡丽，瓦莉拉也是为了追查暮光教派才来到这里，本质上目标和我们一致！瓦莉拉，阿卡丽是我的同伴，也是强大的助力，不要无谓争吵！”
他的介入暂时压下了两人立刻动手的冲动，但互相瞪视的眼神依旧充满火药味。
瓦莉拉胸口起伏，喘了几口粗气，似乎也意识到和一个小姑娘置气有点幼稚，她强行移开目光，重新看向艾尔文，语气生硬地回到正题：“好，就算你追踪古加尔是正事。那加基森这些地精的事呢？”
她指着窗外，语气重新变得咄咄逼人，
“你知道了他们垄断水源、逼得平民活不下去，难道还要继续袖手旁观，或者干脆帮着他们作恶吗？艾尔文，我真是看错你了！”
又来了......怎么这么久不见，瓦莉拉的性格还是这么愤青啊......
艾尔文叹了口气，瓦莉拉或许行事偏激，手段狠辣，但内心深处对恃强凌弱有着本能的厌恶。
“当然不能。 看到了不公，就不能假装看不见。这是我的原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帮你问个清楚，讨个说法。”
说完，他不再耽搁，走到房间门口，拉开门对着外面喊道：“比格维兹！诺森弗格！你们两个进来！”
两个地精头目一直忐忑不安地守在门外，闻言连忙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蹭了进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神却充满了恐惧，尤其在看到房间里那位冷着脸、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气息的精灵女盗贼时，更是腿肚子发软。
“这位是瓦莉拉女士，”
艾尔文指了指瓦莉拉，语气平淡，
“她代表加基森那些活不下去的平民来问你们几句话。”
瓦莉拉抱着双臂，走到两个地精面前，虽然身高不及他们，但那冰冷锐利的目光和刚刚展现出的可怕身手带来的压迫感，让两个地精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她没有废话，直接开始一条条列举：
“第一，加基森水业公司垄断所有淡水水源，定价极高，是否属实？”
“第二，你们是否利用贸易优势，压榨本地居民和往来商旅，攫取暴利？”
“第三，对于因此失去生计、被迫铤而走险的平民，你们可曾有过任何补救措施？”
她的问题条理清晰，一针见血，语气冷冽如冰。
比格维兹和诺格弗格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试图用“商业成本”、“投资风险”、“市场规律”等词汇辩解，但在瓦莉拉列举的具体事例——哪家人因为买不起水被迫离开，哪个小商人被地精巧立名目盘剥至破产面前，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对峙完毕，情况与瓦莉拉所说的基本一致，甚至可能更严重一些。
瓦莉拉不再看面如死灰的两个地精，而是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向艾尔文，
“好了，我问完了。现在怎么处理。”
艾尔文面色沉静地走到两个地精面前。
他漆黑的瞳孔里蕴含的威压，比任何咆哮都更让地精胆寒。
他伸手，重重地拍在两人面前的矮几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们两个，难道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艾尔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把依赖这片土地生存的老百姓欺负到活不下去，铤而走险，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商业’？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利润’？”
比格维兹和诺森弗格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和茫然。
在他们的世界观和地精商业信条里，
“最大化利润，最小化成本，利用一切规则和优势，无所不用其极地赚钱”几乎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
水源？
那是“商品”。
穷人买不起？
那是他们“没有商业头脑”或“不够努力”。
至于因此引发的社会问题……
那关我们什么事？
那是警卫队该头疼的。
看到他们这种反应，艾尔文也知道，跟地精讲“仁义道德”、“社会责任”无异于对牛弹琴。他必须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给出他们无法拒绝的命令。
“听着，”
艾尔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想。从现在开始，必须改变。第一，立即降低生活必需水源的价格，制定一个让普通平民能够承受的基准线。第二，开放部分非核心贸易线路的许可，允许本地人从事一些小本经营。第三，拿出你们利润的一部分，以‘加基森发展基金’的名义，用于修缮公共设施，雇佣那些失去生计的人做一些清理、保卫的工作，付给他们足以糊口的报酬！”
他盯着两个地精的眼睛：“具体方案，你们现在就想！想不出来，或者敷衍了事......”
他指了指窗外北边那座还在冒烟的山头，
“我不介意让加基森多几处那样的‘景观’。”
在绝对武力的威胁和破财的痛苦之间，两个地精的天平迅速倾斜。
他们哭丧着脸，脑瓜子飞快转动起来，很快，一个充满地精特色的解决方案出炉了。
比格维兹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我们推出一种‘基础民生用水券’，凭本地居民身份证明可以限量低价购买，保证基本生活。其他的想用更多、更好的水，还是市场价......”
诺森弗格补充道：“贸易方面我们可以开放热砂港集市的摊位租赁，价格比中心市场低八成！让人们去那里摆摊，自负盈亏！至于雇佣，加基森最近正好需要扩大巡逻范围，预防那些该死的虫子，可以，可以招募一些临时警卫，按日结算工钱！”
艾尔文听着方案，知道这大概已经是地精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看向瓦莉拉：“你觉得呢？”
瓦莉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这套方案并不完全满意，但也知道彻底改变地精的本性是不可能的。
她冷声道：“看他们实际的做法吧。我会盯着他们的。如果阳奉阴违......”
她没有说完，但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的那柄幽蓝匕首在她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寒光闪烁。
两个地精浑身一哆嗦，连忙保证：“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就在艾尔文以为加基森的内部问题暂时告一段落时，总工程师比格维兹脸上却又露出了愁容，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颇为为难地开口道：“艾尔文大人，瓦莉拉女士，不是我们不想好好经营，实在是最近的生意，也很难做啊。
“嗯？怎么回事？”艾尔文皱眉。
比格维兹苦着脸说：“您知道我们水业公司的命脉是那些分布在沙漠各处的抽水站和输水管道吧？尤其是西边靠近山麓的几个主要站点。可最近一个月，从西北方向刮来的沙尘暴邪门得很，又猛又频繁，还夹杂着奇怪的酸蚀性沙砾，把我们西边的好几处关键设备都损坏了，维修成本极高！”
诺森弗格也心有余悸地接口：“这还不算最糟的。我们派工程师和工人去维修的时候遭遇了袭击！不是强盗，是，是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
“是，是巨魔！但又不是活的巨魔！死的那种！”
诺森弗格的声音带着恐惧，
“它们皮肤是暗绿色甚至灰黑色，很多身体都腐烂了，动作僵硬但力气大得可怕，不知道疼痛，眼眶里冒着诡异的蓝光！它们从沙子里爬出来，见人就扑！我们损失了好几个人！逃回来的人说，那些鬼东西，像是僵尸！巨魔僵尸！”
巨魔僵尸！
这个词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几度。
艾尔文的脸色凝重起来。
难道是那个巨魔营地祖尔法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