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七天,日历上的数字像被施了魔法般停滞不前。
林听机械地翻过一页又一页,却总觉得时间黏稠得化不开。
办公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她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却不知道自己输入了什么。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百叶窗,在她面前的咖啡杯里投下斑驳的影子。
咖啡已经凉了,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听听,这份报表你核对一下。\"唐棠把一叠文件放在她桌上,眼神里带着探究,\"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心情不好就和我说。\"
\"没什么,就是没睡好。\"林听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接过文件。
她能感觉到唐棠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才离开。
没睡好是真的。
昨晚那个噩梦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胸口——她梦见余祯擎站在雨里,西装被淋得透湿,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却布满血丝,他对她说了什么,但她怎么也听不清。
她拼命想靠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半夜惊醒时,她的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云港是永不熄灭的霓虹,而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那一刻,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余祯擎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
\"听说余总这次去北欧谈那个并购案,至少要两周才能回来。\"茶水间里,林听无意中听到了两个同事的对话。
\"你怎么知道的?\"另一人问。
\"我听廖经理说的。\"
林听悄悄退出了茶水间。
她从来不会主动打听余祯擎的行程,甚至刻意避开任何可能与他有关的消息。
回到座位上,她此刻的思绪混乱。
那次出差,在西城。
项目结束后,客户安排了晚宴,酒过三巡,她借口透气走到露台上,没想到他也跟了出来。
也是那时候,她开始察觉到他的意思。
他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她一杯热茶。
那一刻的静谧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她晃了晃脑袋,强迫让自己不要去想太多,静心下来工作。
周末的时候她回了躺家,回海城的家。
两个星期过去,她的生活如愿以偿地安静了下来。
爷爷的忌日,她和家里人一块过去,再一次见到大伯,许是爸妈在的原因,他并没有提起上一次的事情。
大家粉饰太平的能力依旧一样地强。
这一次爸妈同时回海城,她想留点时间给他们,于是提出要和堂姐住。
就这样,她来到了林惜家里。
翌日。
她和林惜取喝下午茶,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蒋思源。
蒋思源朝着她们走来,笑着打招呼:“林惜姐,林听这么巧啊。”
“思源,你一个人吗?”林惜认识他,笑着问他。
“林惜姐,我过来这边取个东西。”
林听也笑着回应:“班长,这么巧啊,最近过得还好吗?”
再见面,他们也早就能放下了,大家学着体面。
即使没有另一种身份,但以前的那份情谊却又还在,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做的就是,平静地打招呼。
蒋思源笑着说:“日子依旧,我跟着云港的项目结束了,现在已经回到海城了。”
她笑着点点头,随后三个人瞎聊了两句就道别。
令林听意想不到的是,他和堂姐居然还应熟。
“姐,你什么时候和蒋思源走这么近了?”她不由地疑惑。
林惜:“家里人都认识,再说了思源不是高中同学吗?你去北京读书后,他倒是每一年都会过来家里玩。”
“来家里玩?我们家没有和他一样年龄段的人吧?”
“他哥,还有他爷爷都会来,不过我也没碰到过,后来,有一次阴差阳错去他家吃饭,随意就聊了起来,思源这孩子实诚,热情,挺不错的。”林惜过年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在舅舅家里过的。
舅舅家的每一个人都疼着她,一年到头,林惜也没有几次能够去拜访他们,于是连着两年春节都到舅舅家里过的。
“是啊,他高中的时候就这样。”林听不可否认他是个很好的人。
林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送你去机场。”
“不用的,太麻烦了,时间还充裕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闲着也是闲着,送你到机场就回来。”
晚上。
回到云港后,林听就收到了一群好朋友的‘骚扰’。
据说,今晚上是纱淼的生日。
大家没和她说是因为知道她周末要回去,昨天是她爷爷的忌日。
这不,回来了之后便急着把她叫上。
她下了飞机后,回家冲个澡换身衣服就出门了。
七月天,炎热不已。
她选了一件白色的无袖裙子,领口设计镶着亮晶晶的小钻石,出自法国着名设计师之手。
祝女士给她定制的,每一处都处理得精致,格外凸显她的身材。
依旧是一群熟悉的朋友,她都认识了。
送了纱淼一个爱马仕最新季度的包包,现在专柜上还没有。
她和时灵在一旁聊天,时灵这一次没有再黏在韩洲身边,因为他也出差了。
时灵笑着说:“这边唱歌好吵呀,我们去隔壁包间吧,那儿安静一些。”
她没什么意见,只是刚进来,时灵就悄悄把门带上了。
她瞳孔震惊,这是发生了什么?
转眼,这才注意到吧台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人听到动静,也转过头朝着这边的方向看过来。
即使包间里的灯光不算亮,她还是看得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