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脸疑惑,孙健又问:“江哥,咋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皱着眉头,沉思说道:“我不知道,就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孙健却没心没肺的笑着说道:“没事,你别想多了,兰姐在香江是什么档次啊?谁敢动她?”
我从不相信这句话。
我永远记得义父说过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预感,那天和绮罗兰通话,我始终觉得她声音不对劲。
不行,我得给她打个电话。
我立刻摸出手机给绮罗兰打了过去,等待了片刻,她接通了电话。
“有事吗?”
这次,绮罗兰的声音听着倒是没什么奇怪。
“兰姐,你没事吧?”我直接问道。
“我没事,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没在家?”
“没在,怎么了?”
我还是感到奇怪,又问道:“你确定没事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健也紧张地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后,才说道:“我上次跟你通话时感觉你声音有点不对劲,用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昨天我让汤圆去你住处了一趟,说你不在家,我以为你出事了。”
“没什么事,你自己处理好那边的事就行,我这边不用你操心。”
其实绮罗兰这么说,我就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事了,只是话没和我说明而已。
“兰姐,我就问一句,是不是和万坤的事情有关?”
她淡淡“嗯”了一声,又说道:“红门内部的事,你不要多问了,不会影响你那边的事,好好处理好你的事情就行了。”
果然,我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有问题。
我叹了口气,说道:“兰姐,我还想问一句,除了你之外,红门里还有没有人知道你派我来这边的事情?”
“没人知道。”绮罗兰回答得很干脆。
可我始终觉得不对劲,我感觉从一开始我们的行踪就被暴露了。
从我们第一天来渝州那个晚上,我就感觉四周有人盯着我们。
当时我以为是宋清漪的保镖,可是宋清漪的保镖我接触过,他们不会这么招摇。
直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那伙人是什么来头?
他们为什么把我们的行踪了解得这么清楚,居然就守在高速下道口。
事实证明,我当时的怀疑没错。
我们的行踪早就是暴露的,也就是说万坤其实早就知道我们的底细。
我还在他眼皮下演戏,他估计就没把我当回事吧?
“怎么突然这么问?你是察觉到什么了吗?”绮罗兰突然问道。
我沉声道:“对,我感觉我们的底细早就被暴露无遗了,就今天,我和阿宁差点死在万坤手里了,他纯粹是把我们当小鸡仔在玩。”
绮罗兰沉默了一会儿,向我问道:“你们去渝州的事情,你身边知道的人你有没有信不过的?”
我想了一遍,当时我们来渝州,也只有我、阿宁、孙健,还有娇娇姐和我哥,以及宋清漪。
这几个人中,如果说唯一信不过的只有我哥了。
难道是他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紧。
我哥虽然人品不行,但毕竟是亲兄弟,他应该不至于……
而且他和红门这些人都没有关系啊!
“江禾?”绮罗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在听吗?”
“在。”我定了定神,“兰姐,你确定红门内部没人知道我的任务?”
“除了我,只有掌旗知道。”绮罗兰语气肯定,“怎么,你怀疑……?”
掌旗知道也不奇怪,毕竟是红门老大中的老大,职位比龙头还大一级。
这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只好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
“保护好自己吧,身边出现的任何人都留意一下,万坤特别棘手,我知道。”
我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孙健立刻凑过来:“江哥,兰姐那边真出事了?”
我摇摇头:“她不肯多说。”
停顿片刻,我又道:“孙健,咱们来渝州的事,你还跟谁说过没?”
孙健一愣:“没啊!就咱们几个知道。等等……”
他脸色突然变了,“江哥,你不会怀疑我吧?”
“不是怀疑,就是问问。”我拍拍他肩膀,“别多想。”
孙健却急了:“江哥,我孙健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绝不会出卖兄弟!你要不信,我现在就……”
“行了行了,”我打断他,“我没说不信你。”
阿宁在一旁用手语比划:“会不会是宋小姐那边走漏风声?”
我摇头:“她没理由这么做。”
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宋清漪身上,她根本没可能。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
突然,房门被轻轻敲响。
我们三个立刻警觉起来。
孙健摸出匕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是六子。”他回头低声道。
打开门,六子神色紧张地闪进来:“江哥,楼下有人,不对劲!”
六子话音一落,孙健立刻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向楼下看了眼。
我看向他,他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确定楼下情况不对劲。
孙健飞快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差不多十来个人,已经进来了。”
孙健说着,骂了句脏话:“妈的,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我迅速思考对策,转头看着六子:“六子,你房间登记的名字是?”
“用的假身份证,他们查不到。”
“好。”我当机立断,“阿宁和六子先走,孙健留下跟我断后。”
阿宁却用手语坚决表示:“一起走。”
“不行,目标太大。”我摇头,“你们先走,去陆家公馆。”
六子急道:“江哥,我有个办法。”
我看向她。
只见六子从随身小包里掏出几样东西:“我可以帮你们易容。”
孙健瞪大眼睛:“现在?来得及吗?”
“十分钟。”六子已经打开化妆包,“只要不是特别熟的人,应该认不出来。”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楼下看上去只有十来个人。
可是如果真是冲我们来的,那绝对不止十来个人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和这伙人正面起冲突。
我当即点头同意。
六子立刻行动起来,先给孙健易容。
她的手法娴熟得令人咋舌,短短几分钟就让孙健变了个人。
头发染灰,眼角下拉,瞬间老了二十岁。
“低头,驼背。”六子指挥道,“对,就这样,像个老烟鬼。”
轮到我了,六子把我的脸型修饰得更方正,加粗眉毛,还在下巴贴了道疤。
“记住,你们现在是来出差的。”她又对我们说道。
刚换好装,走廊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六子迅速把我们的随身物品塞进她的包里,然后挽起我和孙健的胳膊。
“自然点,跟我走。”她低声道。
我们刚出门,就和四个黑衣壮汉打了个照面。
领头的光头扫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下巴的疤上停留片刻。
突然,冲我们喊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