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德!都到门口了,还不进来?”
顾衍话音刚落!
“轰!”
大厅的门,仿佛被一头蛮牛,从外面,给直接撞开了!
一个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彪形大汉,如同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他手中,提着一杆,丈八蛇矛!
身上,还带着,一路风尘仆仆的,煞气!
“俺老张来也!”
那声音,如同炸雷,震得整个大厅,都嗡嗡作响!
“君侯!!”
张飞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顾衍面前,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不满!
“在河北打了这么大的仗,把吕布都叫上了,怎么就把俺老张,给忘在并州了?!”
“俺的丈八蛇矛,都快要,生锈了啊!!”
顾衍看着张飞,也是笑了。
他拍了拍张飞那坚实的肩膀。
“给你留了,一票更大的!”
说着,他猛地转身,走回那巨大的堪舆图前!
他的手指,没有指向冀州,也没有指向幽州!
而是,重重地,点在了并州以北,那片,更加广袤,更加荒凉的,鲜卑草原之上!
“马超!张飞!”
“末将在!!”
马超与张飞,同时,轰然出列!
一神一魔,两大绝世猛将,并肩而立!那股冲天的煞气,几乎要将这大厅的屋顶,都给掀翻!
“我命你二人,即刻,返回并州!”
“在那里,有我为你们,准备好的,五千并州狼骑!”
顾衍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又森然!
“同时!我要你们去我们征服的鲜卑部落里,征调仆从军!”
“每个部落都要出人,我要组建三万骑兵!”
什么?!
组建三万鲜卑骑兵?!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辛毗第一个,站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惊骇!
“主公!万万不可啊!”
“那鲜卑人,比乌桓人,更加狡诈,更加贪婪!乃是真正的,喂不熟的白眼狼!驱使他们,无异于引狼入室!一旦让他们,进入我大汉疆土,必会,后患无穷啊!”
“是啊主公!”
“鲜卑人,信不过啊!”
一众冀州文武,纷纷劝谏!
他们,都被顾衍这个,更加疯狂的想法,给吓到了!
“引狼入室?”
顾衍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堪称恶毒的弧度。
“你们不懂,整个并州,只有我打鲜卑人,什么时候,轮到鲜卑人打我!”
张飞也跟着说道:“是啊,如果我们不同意,鲜卑人根本不敢来我们划分的草场!”
“他们现在就是君侯养的一头狼,现在要去咬死另一头狼!”
冀州新降的文武这才恍然大悟。
顾衍的目光,扫过马超和张飞!
“你们到了鲜卑,不用跟他们废话!”
“直接告诉各个部落的首领!”
“我,给他们两个选择!”
“一!借我三万兵马,随你们,绕过幽州,从背后,直插乌桓人的老巢!此战之后,乌桓人的草场、牛羊、女人,尽归他鲜卑所有!我顾衍,分文不取!”
“我只要,蹋顿的脑袋!”
“二!”
顾衍的声音,陡然转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们若是不从!”
“等我灭了乌桓,下一个,就轮到他们!”
“让他们自己,选!”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被顾衍这番,霸道到了极点的,阳谋,给彻底,惊呆了!
这哪里是去借兵?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用乌桓人的命,来威胁鲜卑人!
让他们,不得不,跳进这个,顾衍为他们,挖好的,血腥陷阱!
“哈哈哈!好!君侯!这个俺喜欢!”
张飞兴奋得,嗷嗷大叫!
“俺这就去!鲜卑人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俺老张,就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马超那张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嗜血的,狂热!
“主公放心!”
“我必将,为你,踏平草原!”
张飞与马超,那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回应,还在大厅之内,激荡回响!
二人,没有丝毫的迟疑!
对着顾衍,重重一抱拳,然后,猛地转身!
那股决绝的,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两柄出鞘的绝世凶兵,带着无尽的煞气,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议事大厅!
去并州!
去草原!
去执行那个,在所有人听来,都如同天方夜谭一般的,疯狂命令!
随着他们二人的离去。
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恐怖杀气,才缓缓散去。
整个议事大厅,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空气中,那股因极度震惊而带来的,凝滞感,却变得,更加浓郁了!
沮授、辛毗、张合......
所有原属于冀州的文臣武将,此刻,全都呆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泥塑木雕!
他们的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
他们的耳边,依旧在回荡着,顾衍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霸道宣言!
驱虎吞狼!
不!
这已经不是驱虎吞狼了!
这是在用一头饿狼的命,去逼迫另一群,更加凶残,更加贪婪的饿狼,为自己卖命!
甚至,连“逼迫”都算不上!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赤裸裸的,摆在台面上的,阳谋!
鲜卑人,根本,没得选!
要么,跟着顾衍的刀,去吃肉!
要么,就等着,被顾衍的刀,给剁了!
沮授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郭嘉,想要从这位同样以奇谋着称的鬼才脸上,看到一丝,哪怕一丝的震惊。
然而,他失望了。
郭嘉,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病恹恹的模样。
他只是,又灌了一口酒,然后,满足地,打了个酒嗝。
仿佛,刚才主公说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灭国大计,而只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简单。
疯子!
这群人,全都是疯子!
从主公,到他麾下的这些谋士、猛将!
全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主公......”
终于,辛毗,还是忍不住了。
他作为冀州降臣的代表,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最后,挣扎一下。
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充满了深深的,无法化解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