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九！婆婆她快不行了！”
年纪最小的狄莱瓦带着哭腔的摇晃着思九的手臂
思九少见的没有笑容，皱着眉头看着摩多
春夏秋冬四人在摩多床前用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为摩多尽可能的延续生命
摩多随手拍开了秋准备继续争取的手，虚弱开口
“你们四个做什么呢，生老病死不可逆，你指望这些东西避免我寿终正寝吗？”
秋愣了半天，另外三个还在忙乱讨论的春夏冬女人也是停下了动作
“别白费力气了”
摩多的声音很小，语气虚弱的开口
“思九......”
“我在，奶奶”
秋让开位置，思九走到床前捏住了摩多满是褶皱的手，摩多淡笑
“孤儿院，后面就交给你了，你可别辜负你父母和我的期待啊”
“放心，只要是您说的......”
思九严肃着，摩多没有过多挣扎，在最后看了眼房间内的五个孩子
给【四季】四人递去一个自责的笑容后，没多久便没了呼吸
房间内只有狄莱瓦的哭声十分清晰
诺尔萨，仲凝，凯顿三人直接离开了房间，却反而撞在了外面早已等候许久的孤儿院的孩子们
思九沉默着，秋把她拉开道
“好了，别在这里傻愣着，我们要准备后事了”
【四季】接受现实的速度比孩子们更快，思九被秋赶出了房间，门被框的一声带上
思九沉默着站在门前，身边围着的是孤儿院的孩子们
后来孩子们被思九哄回了房间，而思九则是一个人坐在了摩多死去的房门前
凯顿等人同样无法释怀，也和思九坐在了门前，五个孤儿院最大的孩子在门前坐了一宿
第二天，除开仲凝和思九外，几个孩子都没撑住，互相靠着睡着了
思九看着昏昏欲睡的仲凝，微微笑着道
“睡吧，晚点我们还有事要做，可不能太累”
“那.......你呢？”
仲凝顶着极重的黑眼圈，转头看向思九
思九笑着轻抚仲凝的脑袋，语气柔和的像是一位妈妈对孩子一样
“这，你就别管了”
仲凝的精神在一次次抚摸中变得越来越消沉，直到一切归位虚无
大抵是个孩子，还是撑不住睡了过去，思九被睡着的孩子围在了一起，旁边的门开了
秋自内走出，漠然的看着思九冷道
“真的要把摩多剩下的遗产全留给这几个小屁孩？他们能做什么？”
春狠狠掐了秋一把道
“摩多婆婆给孩子们留的东西也抢，你还是不是人？”
秋冷眼斜了低头不语的思九道
“哼，给她们也没有用”
冬和夏也一同走了出来，夏问道
“【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随便咯～”
秋耸了耸肩，摆手道
“反正我要去找一个好去处，至于姐姐你和冬，去哪是你们的事，我要去追求我所向往的事物了”
“我和你一起，【秋】”
“随你咯～”
夏和秋看向另外两人道
“你们呢？，摩多婆婆已经离开了，继续留在这地方也是徒增疲劳”
春看了眼冬道
“我们会自己寻个归处的，今后还是那个时间，我们在老地方聚聚”
“有啥好聚的，分开后谁在某个地方死了我们都不知道”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看着四人缓步走向门口，思九斜目看了眼房间内
摩多的尸体早已被处理，或是被埋了，或是被带走了
不过思九不担心【四季】会把摩多的尸体随意处理
他们与思九一样，都对摩多很尊敬，所以也不可能对摩多做什么
看着【四季】即将离开，又想起秋对他们的冷嘲热讽，思九扯了扯嘴角，淡然开口
“何令春，何慕夏，何本秋，何铭冬”
四人脚步同时停下，何铭冬的目光率先袭来，紧随而至的是何本秋的手
何本秋掐住思九的脖子将其提起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老东西找来了！”
看着何本秋愤怒的样子，思九抓着何本秋的手，冷汗直流，但嘴上功夫一点不弱，笑道
“放心......你们的父亲还不知道这些事，他依然认为你们已经死了，不过我已经让人寄信过去了，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以你们父亲多疑的性格肯定会对这一封无字信封的寄信人进行调查，我可是，专门写了地址的.....”
“你这家伙！小逼崽子”
何本秋自腰间抽出短刃，径直刺向思九，思九眯着眼笑着
除了因为窒息而有些涨红的脸外，根本没有丝毫惧意
何本秋更是恼怒，可是自己即将击中思九时，手却被另一只手抓住
“冷静点”
何令春抓着何本秋的手喝道
“嘁.......”
何本秋一甩手，将刀收回腰间，顺手把思九丢到地上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我们从未露面，你让谁调查的我们，seven协会吗？”
何令春皱着眉走到思九面前，看着那双被笑容挤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思九干咳几声，笑道
“就是我自己调查的哦”
思九眯着的眼微微张开，带着些令人不安的感觉
“而且是我们五个你们一直看不起的小屁孩调查到的哦～”
何令春的瞳孔微微颤抖，此时的思九才刚刚14岁，可此时所展现出来的冷静与从容令四人都感到不安
“你们不会杀了我的，摩多奶奶要求过不准对我出手的，不用狡辩，我有足够的证明”
思九轻轻将另外四个被刚刚的动静惊动，貌似有要苏醒反应的孩子挪到一边，回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我们出去聊吧，你们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md，小逼崽子”
何本秋怒骂着又要去揍思九，而思九则是笑着站着不动
想到刚刚思九的要挟以及摩多的要求，何本秋暗骂着将自己的攻击砸在了墙上
另外三人的眼神带上了冰冷，但没有犹豫，跟着思九走到院子中
“不用担心，那封信件的传达路程我差不多已经掌握，此时这封信还未传达给诸位的父亲，只要你们答应，我就可以临时传达撤回那封信”
思九将手放在下巴上道
“你们也别觉得暂时稳住我，之后再杀掉我就可以了，我这里依然有你们父亲的联系方式，我完全拥有和你们自爆的时间”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何慕夏冷冷开口，何铭冬的目光如刺，盯着思九
何本秋烦躁的在一边诅咒着，何令春则是带着谨慎的神情
“我的要求很简单，两个月”
思九伸出两根手指
“两个月就好，我们需要力量，教我们五个战斗，两个月后你们就可以离开，到时候我会将这些烂在肚子里”
何本秋看了眼思九，将脚下的石子踢飞，又看了看其他人，语气随意道
“我听你们的”
何令春沉默片刻，看向思九道
“好”
思九脸上的笑容从诡异令人不安，转变成了温和与灿烂
“那太好了～接下来的两个月，还请各位遵守约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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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五个孩子浑身或多或少的缠着绷带，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五人
地上还有未擦净的血渍，断掉的绷带满地，四个孩子脸上都没有表情，只有思九一人仍然在笑
“倒是难得的让我感到意外，你们出乎意料的熟练呢”
何本秋靠在房间的门框上，冷冷开口，众人皆是不语，何本秋看了眼思九道
“小鬼，明天我们就走了，摩多留下的财产坚持不了孩子们几天了，看在同胞一场的面子下，我希望你早点放弃，这帮孩子只是累赘”
仲凝看着思九，另外三个孩子也在看着思九，思九笑道
“我答应摩多了，就像你们答应摩多不会伤害我们一样”
何本秋沉默，何慕夏走来道
“怎么在这里和孩子们聊天？你不应该骂骂咧咧的庆祝能离开了吗？”
何本秋斜了一眼何慕夏，又看向思九道
“我承认，我原来确实太自大了”
思九抬头看向何本秋，何本秋冷笑两声道
“好自为之吧，小鬼”
说完，何本秋便带着何慕夏离开，思九摸着自己的脖子，一条血痕仍然在上面
仲凝问道
“仅仅只是面对几个小帮派成员我们就如此艰难了，我们真的能保护好其他人吗？”
狄莱瓦脸上还有伤口，血珠顺着脸滑落，诺尔萨给狄莱瓦包扎的同时道
“别做这种无意义的自我内耗，保护不了也要保护，思九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们只有孤儿院了........”
凯顿附和着，四人都看向了他们最信赖的领袖，思九笑着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孤儿院，这是摩多给我的使命，也是我个人的决断”
思九摩挲着伤口，拿起身边的短刃道
“我们还有至少五年才可以成为收尾人，这太浪费时间了，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等到那个时候”
看着另外四人疑惑的目光，思九笑道
“你们觉得自己善良吗？”
四人皆是一愣，不明白思九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们目前唯一有机会赚钱的方法只有成为帮派的一员，但是危险系数太高了，所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去当【耗子】........”
四人听到思九的话默默低下了头，他们不想这么做
比起成为阴沟里的老鼠，他们更想成为摩多从小就说过的收尾人
但是.......
“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仲凝一语点破所有人的犹豫
“我们没有成年，而且我们的实力能否成为收尾人也不知道，我们剩下的眼不可能撑到五年，我们只能去当耗子”
狄莱瓦哭着抹眼泪
“为什么......偏偏我们如此不幸呢......”
诺尔萨沉默，微红的眼角和鼻尖也是说明了他们的情绪
仲凝的脸色带着阴沉，凯顿则是用头抵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思九沉默
今晚无人在说话，而狄莱瓦的问题，也注定无人回答
或许他们都很清楚，命运如此，谁也逃不掉
面对未知的可能，他们无法再为自己的憧憬努力
他们无法成为自己印象里光明磊落，正义伟大的收尾人，只能成为阴沟里的老鼠，等待着被一脚踩死
白猫落下眼泪，黑猫睁开双眼，面对无尽黑暗，露出狰狞的笑容
张开獠牙，一点点逼近弱小的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