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焦虑万分的伊万诺夫团长,身上还带着伤,他凑到彼得罗夫身边,声音嘶哑而绝望地说:“彼得罗夫团长,我们必须追进去!否则……等待我们的军事法庭绝不会手下留情。我……我带着我还能动的士兵打头阵!你们跟在后面支援就行!”他内心盘算着,自己这次就算活着回去也难逃重罚,不如拼死一搏。若能消灭袭击者,或许能功过相抵;即便战死,也能落得个烈士的名声。
“伊万诺夫团长,你的部队伤亡很大,还是我带我的士兵进去吧!”彼得罗夫立刻反驳,他也有着同样的顾虑,绝不能被上级视为懦夫,“你带领驾驶员和伤员留下来保护我们的车辆。放心,那些袭击者不过是些炮兵,战斗力怎么能和我们英勇的步兵战士相比?我保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他握紧了拳头。
“这样吧,”伊万诺夫咬着牙,脸上肌肉抽搐,“驾驶员留下保护车辆。至于伤员……愿意参加战斗的,让他们跟着!他们现在都憋着一股火,连敌人的面都没看清就被炸得这么惨,我们要用敌人的血来洗刷这耻辱!”
“好吧!”彼得罗夫不再犹豫,时间紧迫,“那就这么定了!我带着我的团打头阵!立刻行动!”
“好……就按你的计划执行。”伊万诺夫无奈地点头,他知道自己的部队现状确实争不过彼得罗夫。
命令下达,绵延近一公里的装甲车和卡车纷纷停下。除了驾驶员奉命留守车辆,其余所有能拿枪的士兵——包括许多缠着绷带、一瘸一拐但眼神凶狠的伤员——都迅速跳下车,在军官的催促下,排成松散的队形,带着忐忑与决绝,小心翼翼地涌入了阴森森的山坳入口。
山坳内部,古木参天,浓密的树冠几乎遮蔽了所有星光,脚下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只有一些不知是猎人还是野兽踩踏出的、宽窄不过一两米的崎岖小径勉强可辨。熊军士兵们不得不散开队形,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为了驱散黑暗带来的恐惧,有人点燃了临时制作的火把,摇曳的火光将扭曲的树影投射在四周,显得更加诡异;更多人则拿着手电筒,光束在茂密的枝叶和幽暗的角落里慌乱地扫射着,试图发现隐藏的敌人。
直到最后一名熊军士兵的身影也消失在入口的黑暗中,整个山林依旧一片死寂,没有预想中的枪声,甚至连一丝异常的响动都没有。这种反常的寂静,反而让留在山口外的装甲车和卡车里的驾驶员们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一些人百无聊赖地躺在驾驶座上,警惕性也松懈了下来。
就在此时,一直隐蔽在路边密林中的伏击组战士们,如同猎豹般悄然行动了。他们深知自己肩负重任——不仅要夺取车辆,更要尽快支援山坳内正在准备伏击的战友。山口不远处,负责指挥伏击组的刘勇副营长,通过夜视望远镜估算着进入山坳的敌人数量,眉头紧皱:“进去了至少两千三百人……比预计的多不少。必须加快速度,尽快进去支援营长他们!”
没有统一的号令,当最后一名熊军消失在视野中,分散潜伏在道路两侧的侦察兵们便如同鬼魅一般,从各自的隐蔽点悄然现身。他们的行动如同夜空中的流星,迅速而无声。
在这片开阔的战场上,使用冷兵器夺取车辆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仅效率低下,而且极易暴露自己的位置。因此,这些侦察兵们毫不犹豫地拔出了他们所装备的、带有专用消音器的 20 响驳壳枪。
这种武器在近距离的无声战斗中,堪称效率与隐蔽性的完美结合。它的消音器能够有效地降低射击时的噪音,使得侦察兵们在执行任务时能够保持高度的隐蔽性。
战士们以两人或三人为一小组,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如同精密的手术刀一般,准确而迅速地接近每一辆装甲车和卡车。他们的动作轻盈而矫健,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每一次“噗噗”的轻微闷响,都意味着一名熊军驾驶员在毫无防备中被瞬间击毙。这些侦察兵们的射击技术堪称一流,他们能够在瞬间瞄准目标,并以精准的枪法将敌人一击致命。
整个行动过程中,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侦察兵们的动作干净利落,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的存在就像是黑暗中的幽灵,让人防不胜防。
仅仅十分钟后,一百五十多辆装甲车和卡车的驾驶员便被全部被兵不血刃地清除。战士们又对每一辆车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刘勇迅速做出部署:在庞大的车队前后两端,各留下一个精干的作战小组负责警戒和保护车辆。他自己则亲率其余九十名战士,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敏捷而无声地钻入山坳,循着熊军留下的踪迹,向山坳深处摸去。
山坳内,战斗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阴冷残酷的方式进行着。走在熊军队伍最后面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被从背后突然伸出的手臂死死捂住口鼻,锋利的匕首瞬间划过咽喉,或者精准地刺入右肋下的心脏部位,微微一拧……生命在无声无息中流逝。这九十一名侦察兵,如同高效的死亡收割机,沿着熊军前进的路线,稳定而迅速地向前推进。前方行军的熊军士兵,注意力都集中在搜索前方和两侧的黑暗,对身后悄然发生的屠杀毫无察觉。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机步团团长彼得罗夫,起初还信心满满,认为几百人的“炮兵”在复杂山地中绝非他麾下精锐步兵的对手。他完全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支怎样的对手——第三营侦察营的战士,每一个都是从阿呼国最严酷的“猎人”训练营中淘汰选拔出来的精英,他们的山地作战、丛林猎杀能力堪称恐怖,绝非普通炮兵可比。
走着走着,彼得罗夫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而四周却依旧死寂得可怕。他猛地回头,试图借着零星火把的光亮看清后方的情况,但眼前只有一片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根本分不清敌我。他刚想开口询问,一股寒意却瞬间从脊椎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