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五花八门都是些市井江湖客,势利之徒,他们嘴上说文斗,只怕随时会变卦成武斗。
李白面不露声色,但也手底随时按剑以备不测。
李白仍吩咐君不见石人一族石化防御,原地驻防即可。自己孤身一人,傲然步入五花阵。
李白虽然没有让李三知占算花五阵有什么秘密,但是心中暗地却还是迅速将关于五花八门的资料,详尽搜索了一遍。
李白跟随东岩子赵蕤,虽然道术学的不咋样,但是学识之渊博却是天下少有。
五花阵既然以金菊花,水仙花,木棉花,火棘花,土牛花五种花为阵图根本。
那么必然就是与五种女人的职业相关:
金菊花是指采茶女
水仙花是指青楼卖唱女
木棉花是指针线活绣女
火棘花是指江湖杂耍女
土牛花是指农田种菜女。
李白进入的第一阵是金菊花阵。
阵主果然是一采茶女。
阵中一女子,一身黄衣,执一柄金菊剑,盘坐于金菊台,背后有一幡飘扬,上书【茶道】二字。
女子身前摆百盏茶碗呈半月形围在她身前。
其中九十九盏皆有茶水各色,而她身正中第一百盏却是一空碗,空无一物。
李白近前三步按剑立定身形,但闻各种茶香,异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菊花台上那女子,立时持剑而起,金菊剑空刺三剑,原本半月形围在她面前的百茶盏,突然呈反半月形围在了李白身侧。
李白不惊不动说道:阵主竟以茶道世家陆氏特制之【百茶茗】,召待李某。实在是受之不起啊!
菊花台上那女子听李白脱口道出百茶茗来历,面色一惊道:
“李公子人称蜀中二杰,果然名不虚传,见多识广!
竟识得这是百茶茗!召待贵客,当然要以至尊名茶啊!”那女人道:陆家当世第三代茶道者陆金羽见过公子”
“只怕你招待客人是假,实则是要借百茶茗金菊阵取我性命是真吧?”
陆金羽冷哼一声道:公子既然有胆闯进阵来,就表示接受挑战,何须多言!
陆金羽:况有言在先,文斗绝不动武,我是故才以百茶茗相迎公子。
公子只须品尽这九十九碗茶,便可出得此阵,进入下一阵水仙阵。
李白冷笑:你陆家世代苦研【神茶经】,意欲一统天下茶道,可惜神茶经最后一页记载【百茶茗】的炼制秘诀却是残缺不全。
要命的是,缺失了炼制百茶茗的关键方法。
陆金羽听李白说出陆家如此隐秘之事,冰冷的表情顿露惊讶之色。
“你说的没错!”陆金羽接口道:这神茶经残页也因此害苦了我陆家世代茶道者,每一代都有痴迷这百茶茗的杰出子弟,以命以血献祭在了这最后第一百道茶【百茶茗】上。
然而仍然不得要领,未能悟出成功炼制百茶茗的关键所在。
“而两百年前,你家有一先祖却将百茶茗神茶炼制了一道茶毒杀阵,但第一个被毒死的人却是他自己”李白再次插口陆金羽的话语,说出了陆家的又一秘闻。
陆金羽续道:“公子所言非虚,两百年前,我家有一先祖为了研究百茶茗玄机,想到了将天下九十九种名茶合在一起炼制的方法。
当时茶初成,异香满屋,不同于天下任何一种茶,先祖以为找到了炼制百茶茗的方法,欣喜若狂,一口先自己品尝了。不料三日后忽感觉四肢百骸不适。
面色发紫,当时有顾命者医师诊断之,说是先祖中了多种茶毒。但却无药可治。
先祖知时无多,于是将错就错,将百茶茗炼制成一茶毒杀阵传之后世。”
李白又插话说道“茶本清心养性之物,可惜你们陆家至此后却将之炼成害人之毒!你们陆家不知用茶造福苍生,反将之用于杀伐,
你不觉得有伤天和,有违茶道初心吗?”
陆金羽厉声道:“成功炼制百茶茗是我们陆家世代的追求和荣耀!
只有成功炼制出【百茶茗】,才能证悟无上茶道。
我们陆家为了百茶茗已经牺牲了太多人,根本不可能停止。”
李白此时大道喝叱道:“陆姑娘怎地如此执迷不悟呢?你们后世茶道者,为了继续探究百茶茗的奥妙,又让许多品茶爱好者尝饮,却又害了多少不知内情的人?
此种做法却是大罪也!”
陆金羽辩解道:“他们都是自愿品尝的,怪只怪百茶茗太香,他们茶瘾太大,怪不得我们”
李白道:“话虽如此,但终究还是你们陆家的茶香诱惑,然而你们陆家数世仍未能破解出炼制百茶茗的关键所在。”
李白突然话锋一转对陆金羽道:“陆姑娘可否将神茶经借我一观?”
陆金羽惊疑道:“公子要看神茶经何用?
莫非你觉得神茶经记载百茶茗的方法有误不成?”
李白道:“我猜测,并非神茶经记载有误,而是你家先祖对百茶茗的记载理解错误。”
陆金羽暗想:神茶经乃是我陆家祖传宝书,本不能外传外借。
但是若能破解百茶茗的秘方,却是我们陆家最想完成的事,百茶茗就是陆家人的心结。
如此就暂且借与李白一看一试又何妨?
他能破解出百茶茗秘方,我陆家就能成就证悟无上茶道。
他若破解不了,还得死于百茶茗毒阵。
反正怎么自己都没有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陆金羽现在急于知道百茶茗的炼制方法,于是从怀中拿出【神茶经】直接翻到了,记载百茶茗的最后残页那面,小心翼翼递给李白。
李白接过神茶经仔细看去,只见泛黄的纸页上有两句关键话语是:
先用七情六欲炼制九十九种名茶,再将一卄氵九十九滴[[]],则百茶茗成。
明显看出【一卄氵】三字残缺字留下的笔画,而九十九滴后面则是完全空缺两字。
李白思忖良久,左手捧经书,右手一会摸额,一会儿摸下巴,思考着原文可能记载的真正意义。
右手无意间又摸触了一下腰间盛装青莲酒的酒壶。
李白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已然明了,原来缺失的【一卄氵】三字,竟然是……
李白顿觉茅塞顿开,心中已有了主意和结果。但面上仍不露声色。
李白忽然又问陆金羽道:“在破解神茶经百茶茗的秘密之前,在下有一疑问相问,
姑娘身为陆家茶道者传人,如今不在自家茶庐中修炼茶道,却为何反加入五花门铁佛派东方如门下呢?”
听李白有此一问,陆金羽竟又说出陆家一秘而不宣的旧闻。
陆金羽长叹一声:“说来话长,破解百茶茗的重任传到我父亲这一代,我父亲更是对百茶茗的痴迷,几近颠狂……。”
陆金羽此时此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十二岁生辰那夜,陆金羽蜷缩在茶窖角落。父亲陆辰渊正在用她的发簪搅拌沸腾的茶汤,九十九盏茶盏中漂浮着不同颜色的眼珠。当陆金羽尖叫着打翻第七盏时,父亲突然掐住她后颈灌下茶汤:\"好孩子,喝了这盏就能救活妹妹。\"
那茶汤带着铁锈味的腥甜,陆金羽在剧痛中看见幻象:妹妹陆雪芽正在茶田里欢笑,脚踝缠绕的却是煮沸的茶藤。当她第三日从昏迷中醒来,发现床褥浸透血水——父亲竟将妹妹的尸身剁碎成茶引。
\"那夜父亲撕下我的头皮做茶饼。\"陆金羽抚摸着光洁的额头,露出皮下青色经络,\"他说要炼制'九阴聚魂茶',用至亲骨血调和阴阳。\"
此后七年,陆金羽在茶炉与尸堆间穿梭。十六岁那年,她亲眼看见父亲将三十八具茶人尸体砌进丹炉,炉火映得他眼白布满血丝:\"有了活人茶引,这次定能炼成百茶茗!\"
变故发生在中秋夜。陆辰渊独自一人,将自己锁在茶庐中,将制成的九十九种茶液依祖法炮制,合而为一,融在第一百盏空碗中,陆辰渊义无反顾的一口饮尽了那碗合而为一的百茶茗。
而此时的百茶茗根本不是极品神茶,而是一碗剧毒。尽管此茶仍然很香,但却是香之毒!
陆辰渊已中茶毒,百茶茗仍未成功炼制。
陆辰渊顿时失望到了顶点,顿时精神崩溃,再突然暴走,一脚踢烂房门,手拿火烛,破门而出,走向陆家百茶园。
一把怒火全烧向百茶园。
大火熊熊而起,陆辰渊又从怀摸出各种茶种,全部丢进了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