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划过,鬼将手里的婴儿却凭空消失了,让他划了个空,见状,鬼将再度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同魂将不约而同的看向楼梯,果然有一只快若闪电的飞鸟叼着婴儿疾驰。
易溪河紧跟其后,手掌一翻魂将给他的匕首并出现在掌心,他用力向前滑动,一道裂缝及时的在飞鸟面前显现,整个过程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眼看就要飞过去了,裂缝却猛烈的扭曲,飞鸟哀嚎一声,身上被无形的力量砸的都凹陷了,身体也无力的被砸在地缝中,撵成了肉泥,孩子也可怜的被摔在了地上,哭的更厉害了。
“不要!”易溪河喊的都快破音了,他不顾身上的反噬,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婴儿搂在怀里,难以置信的看着魂将鬼将,眼里布满了血丝。
“你要干什么?溪语都说了这孩子他养,你还杀ta做什么?!”
“你觉得这孩子能长大?鬼知道这种状态能长成什么样子,不在我可控范围内的我可不会要。”
鬼将自顾自的说着,轻巧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处理烂掉的大白菜。
“魂将,你也这么想吗?”易溪河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魂将,可后者还是在对方绝望的目光中偏过了头。
易溪河身子一沉,感觉信念像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流掉了,魂将怎么能这样呢?
他死死的抱着婴儿,看着面如死灰的溪语,又看着因为无力而眼神黯淡无光的冰河,最终下定了决心,体内的祖气像不要钱一样挥霍而出。
炼空间闪烁,夔岳巨大的身形和巨大的冰锥下雨后见到了太阳的春笋拔地而起,瞬间就和夔岳顶到了魂将辛苦构建的天花板。
两者接触,强大的蛮力瞬间就将天花板撞出了裂缝,并迅速扩大,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很快就有水滴顺着裂缝冒了出来,汇集成了水流哗哗流淌着。
“嚯,这是个好东西,好哥哥,这就给他留着吧,”鬼将依旧不急,就像是看热闹一般,还兴致勃勃的。
“哎...”魂将无奈的摇着头,他伸出胳膊,手指在面前轻轻一点,夔岳身上瞬间弹出巨大的裂缝,将他半个身子和冰锥,以及渗出来的海水全都传送到不知何处。
“收手吧,我不动你的魔兽。”
“魂将!”易溪河抱着婴儿撕心裂肺的吼着,“难道我不知道你能一下子捏死我吗!我就想让你放了溪语和他的孩子!求你了!!”
听着易溪河的请求,魂将当然知道他是真心的,可还是闭上了眼睛,“先别闹了,把魔兽收起来。”
“是!是!”听到这话,易溪河还以为魂将同意了,他连忙收起夔岳,但还是抱着婴儿不松手,有些警惕的看着鬼将。
“魂将大人,我听您的,您让我怎么做都行,我只求您放了溪语跟孩子。”
“哈哈,”听言,鬼将却笑了,他重重跺脚,一股蛮力同时压在了易溪河的身上,直接把易溪河踩的膝盖一弯跪倒在地,地板都磕出了裂缝,但他还是撑着腰不让自己趴地上,害怕压着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痛上下夹击,再度让易溪河的眼前黑了,痛苦的惨叫听的溪语冰河直接慌了,纷纷求情,求鬼将饶了易溪河。
对于他们的请求,鬼将充耳不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易溪河,语气散漫而慵懒,“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到处抓祖帝级别的魔兽,还让溪语突破到祖帝,动动你那个就知道玩的脑子想想,我不都是为了族人们好吗,”
“全族就西语一个大块头,能在生育过程中压得住那些魔兽,只要他们能诞下来完整的孩子,定能继承父亲和母亲全部的能力,也不想想这得有多强?”
“或者...”说到这儿,鬼将故意拖长了音调,用玩世不恭的语气故意道:“这么心疼溪语,那你去替他吧。”
此话一出,易溪河像被电了似的浑身发麻,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鬼将,又看着毫无反应的魂将,悬着的心再度死了。
“不行!”
反倒是作为手下的溪语冰河,他们想都没想就跪了下来,“砰砰”的磕头给易溪河求情。
“鬼将大人,易队只是一时冲动,您给手下一个机会,属下肯定能让易队恭恭敬敬的给您道歉!”冰河把脑袋磕的砰砰直响,很快额头就红了。
“鬼将大人,属下知错,属下以后不反抗了,您让我跟谁做我就去做,属下保证生出鬼将大人想要的孩子!”
溪语也不停的磕头,因为动作太大,身上披的外袍都滑落了,露出了身上一层又一层的伤疤,全是牙印和爪印一层层摞着,看的人触目惊心。
“可我不想要这个失败的畸形!”鬼将一字一句的道,语气中充满了厌恶。
“我...”溪语绝望了,他无力的低垂着头,死死的咬着牙,不甘心的捶着地板,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半天都没说出话。
“鬼将大人,我同意,我接手溪语的活,”易溪河无奈的低下了头,看着怀里嗷嗷大哭的孩子,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道:“属下只希望您能放了溪语,以及他所有的孩子,包括没出世的。”
“不行!”听到这话,溪语猛的抬起满是泪水的脑袋,焦急的看着鬼将:“鬼将大人,我同意!您随意处置我的孩子,属下保证生出鬼将想要的!”
“鬼将,别闹的太过分了,”魂将担心的看着鬼将,又看着面如死灰的易溪河,也有些心疼了。
“好哥哥都发话了,我也只能照做了,”鬼将淡淡的瞟了眼一脸呆滞的易溪河,手掌一握,他怀里的婴儿就在易溪河震惊的目光中瞬间被搅成了肉泥,在他的臂间无力的滑落。
虽然是个畸形,但好歹也是他属下的孩子,易溪河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的肉泥,因为精神恍惚,肉泥在他面前都是重影,晃来晃去的,似乎还看到了婴儿痛苦的表情。
他抬头,又看着一脸得意的鬼将,因为震惊,他浑身都在颤抖,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了他的眼球。
最终,易溪河再也压抑不住了,他怒吼出声,脚尖点地,身子暴冲而去,将体内所有的祖气都凝聚在手掌之上,凝成了巨大的冰锥,还覆盖上了浓郁的死气,毫不留情的砸向了鬼将。
“你他妈个畜生!”易溪河失态的怒吼,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已经是他的强力一击了,可在强者的面前,冰锥还是像豆腐一样,没等挨近对方呢,就逐渐瓦解成了粉末。
并且被无形的力量重重的贴在了胸口,直接把他的身体踢得倒飞出去,最后重重的砸在了墙上,嵌进去好几寸。
强烈的冲击砸的他几乎每一块儿骨头都碎了,巨大的疼痛传来,直接让易溪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能感觉到鬼将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把他扔在了溪语隔壁的牢房,还能听到溪语冰河不停的给自己求情。
那个胆小的冰河,也开始用性命做担保,保证能让易溪河不再乱来,可魂将鬼将正眼都没看他,迈着步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次伤的重,再加上冲击太大了,易溪河昏迷了几乎一天才逐渐清醒,刚有点动静,就听见冰河在旁边喊:醒了醒了!
“溪语?”易溪河意识还没清醒呢,他含糊不清的念叨着,迷迷糊糊的翻身,手掌撑地就想爬起来。
“我在我在!”溪语沙哑的声音隔着牢房墙壁传了过来,“易队您别担心,我好着呢,真的!”
“哼,怎么可能,”易溪河无奈着抹着脸,“怪我,是我太没用了,在阴狱鬼手底下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救不了你。”
“怎么能这么说啊,”溪语强打精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快,“一直以来您都很听魂将的话,我都没想到您居然会为了我而跟魂将顶嘴,更没想到您居然反抗鬼将,溪语跟您还真是跟对了。”
“可你也是因为跟着我,才被鬼将整成这模样,”易溪河目光暗淡了,他不甘心的咬着牙,咒骂着自己的懒惰,这么多年的时间如果他静心修炼,怎么说也不能这般毫无还手之力。
“可我不后悔呀,”溪语的声音很坚定,“而且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只要能陪在易哥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切,肉麻,”嘴上这么说,可易溪河的鼻子却酸了,他怕溪语担心,努力着压制自己别哭出来。
“那个...易队,这是给您带的被褥,睡着能舒服点儿,我和大家都去跟魂将求过情了,但他还是把这事儿都交给鬼将了,鬼将的意思是溪语生出他想要的孩子了才放您出来。”
冰河一边说一边把被褥顺着栏杆缝塞给了易溪河,面色憔悴,脑袋上虽然绑了个头巾,但还是能看出头巾下伤疤的形状,估计他磕头求情就没停过。
“放出去恐怕我也会跟他打,”易溪河接过被褥,一脸的无奈。
“可千万别了!”溪语冰河异口同声,出奇的默契,冰河连忙摆手,一脸的惊恐,“千万别了,我答应了魂将鬼将您不会再乱来了,不然就砍了我的脑袋。”
“我天,”易溪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做这个担保干什么,你觉得出来后我会容忍阴狱鬼对溪语所做的一切吗?!”
“可不这么做鬼将饶不了你啊,”冰河说话都带着哭腔,“你以为现在你怎么还能全身全影的在这,不然鬼将要废了你的祖灵!”
“废了就废了啊,我又不是不会近战,”易溪河无所谓的缩成一团不再理他,“跟死相比,我更想让自己心里舒坦点。”
“可是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冰河有些难过的把玩着手指,“奉如大哥不在了,你要是也不在了,我们也不想活了。”
“那我帮你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