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中烧的李维斯等待着奥利凡多的回复,它不愿意相信与自己共事已久的战友,会是那种不知所谓的蠢货,而就在它话音落下的瞬间,奥利凡多也确实给予了它回复......
以一种它从未听到过的语气,说出了令它感到费解的话语。
“我很清醒,李维斯。”
奥利凡多低沉无力的声音透过通讯频道的连接,伴随着一阵细密的沙沙声传入了李维斯的耳中。
“你若真是清醒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说出如此不明所以的话来?!”
“我看你分明就是脑子被撞傻了,才会说出这般打击军心的胡言乱语!”
李维斯呛声道。
“我没有在胡言乱语!”
见与自己共事已久的战友不愿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哪怕是现在已经在连番的打击下丧失了全部的斗志,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的奥利凡多也不禁怒吼着反驳了一句,然后这才像是燃尽了最后一点力量似的,用沮丧的语气继续倾诉道。
“李维斯,正因为此刻的我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所以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知道现在不是和自己老友置气的时候,奥利凡多没有任何隐瞒的将自己所发现的一切全都托盘而出。
“那未知文明的造物哪怕被我们的攻击肢解,也依旧拥有着强大的侵蚀能力。”
“若非那世界意志冥冥中的庇佑,恐怕直到我被那蠕动的血肉彻底同化了,也无法从那一层又一层的虚假幻境中清醒过来吧。”
说罢,奥利凡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说话的语气当即变得急切了几分。
“我记得你们第二与第三轮俯冲打击的时候,驾驶着飞空艇穿过了那厚重的血雨对吧!”
“是啊~,怎么了?”
李维斯有点不明所以,毕竟对于没有见识过那血肉侵蚀能力的它来说,仅仅只是沾染了些许的鲜血而已,又不像在离地不过百米左右的高机动浮空战车那样,存在被飞溅的碎肉淋到可能性。
就算那血液存在着些许的诡异之处,又怎么可能会影响到身处天穹之上的它们呢?
但深刻了解到那血肉诡异之处的奥利凡多,可不会像李维斯那般无所谓,在明确得知了对方与其麾下的飞空艇部队已经沾染了那倾盆而下的腥红血雨之后,它当即便神色紧张的警告道。
“该死!那血雨的侵蚀能力丝毫不下于那蠕动的血肉!”
“李维斯,现在情况紧急,你们赶紧对自身与机体进行检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驾驶的飞空艇上已经出现了被侵蚀的痕迹了!”
奥利凡多可不想自己仅剩的战友们,就这么毫不知情的死在那血肉诡异的侵蚀能力之下,若是可以的话,它想要尽可能的拯救下李维斯它们,哪怕最后大家都会死去,它也要让大家再多活一点时间。
作为已经彻底失去了与自己部下联系的军团长,它奥利凡多与失败者又有何区别?
为了不让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再度出现,它一定要让李维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这怎么可能?!”
骤然间听到奥利凡多那几乎和危言耸听没有什么区别的警告,即便是已经因为从对方那异常的行为中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而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李维斯,此刻也不禁震惊于对方话语中蕴含的信息。
什么叫做鲜血的侵蚀能力丝毫不下于那蠕动的血肉?
什么叫我们的飞空艇已经因为短短两次俯冲攻击而被侵蚀了?
与自己共事已久的战友所说的这些话,其中的每一个字它明明都认识,可为什么在组成了完整的句子以后,就变得如此晦涩难懂了?
“奥利凡多,你应该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吧~。”
随着脸上的愤怒之色迅速消退,已经明白事情严重性的李维斯,一脸严肃的向着自己的同僚再三确认道。
“所以我必须再次确定......”
“你确定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吗?”
说话间,李维斯一边驾驶着飞空艇在数万米的高空不断盘旋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驾驶舱,检查是否有被血肉侵蚀的痕迹。
甚至为了更加细致的确定自己的座驾没有出现如此致命的问题,它还在自己身前的投影光幕上打开了位于飞空艇各处的辅助观测模块。
按照奥利凡多的说法来看,既然就连那些鲜血都有着极为强大的侵蚀能力,那么作为飞空艇最先接触到血雨的外部装甲,尤其是那些位于边边角角处的外部装甲,势必会留下极为明显的痕迹。
只要能够确认那些痕迹的存在,就足以证明奥利凡多所说的并非是什么危言耸听的话。
果不其然,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李维斯那敏锐的目光就已经捕捉到了飞空艇外部装甲细微处,那如同爬山虎般不断蔓延开来的猩红血管。
‘该死!仅仅只是沾染了些许血液而已,在高速飞行的情况下,那么一点很快就会被空气摩擦干净的血渍都能够侵蚀到如此地步吗。’
李维斯双眼一凝,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全身,既然自己的飞空艇仅仅只是沾染了那么一点血液都被侵蚀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一直都处于血雨笼罩之下的奥利凡多又会变成什么样了?
恐怕它所驾驶的高机动浮空战车·阿尔法号,已经被那未知文明造物的鲜血侵蚀的不成样子了吧~。
甚至就连那同样被血雨所笼罩,并且被爆炸撕扯出的碎肉铺满了的大地,恐怕也已经被侵蚀成了另一番景象了吧。
仅仅只是想想,李维斯就已经感到不寒而栗了。
毕竟对方可不像自己等人一样身处安全的高空之上,每次发起攻击都是在穿过那厚重的血雾云层后,在对方的火力引导下,向着那隐藏在磅礴血雨之中的目标发起攻击。
而再想到驾驶高机动浮空战车·阿尔法号的奥利凡多,在离地百米左右的半空中俯视着自己熟悉的家园,在血雨中逐渐变成了另一种令人作呕的模样,那种悲愤欲绝的感觉就令它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