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便是浴桶也很大,塞上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可哪怕她憋气整个人陷入水里,两人都没分开。
毕竟正是关键的时候,裴铮别不吓得不行就好。
裴铮显然被她弄得难受,不由得在她腰间掐了一下提醒。
明宜县主这个时候正好就走了进来,还打了个哈欠,好似刚睡醒般,“裴郎,你怎么洗这么久?”
“有些热。”
“热?”明宜县主疑惑的上前,甚至还伸手试了试水温,浴桶里的水都冷了。
早就熄了烛光,今夜月亮也被云层遮了大半,室内十分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模糊的人影。
明宜摸了下就要收回手,直到,她触到了桶壁上的滑腻感,“……这是什么?”
裴铮不觉得明宜县主是刚睡醒。
没有人一觉醒来就奔向侧间的浴房,还伸手到了水里,这不像是关心,更像是捉奸。
尤其白日里阿音刚说过,昨晚她衣衫不整的样子被明宜的贴身婢女撞见,这样的话,说不准她一直在装睡,又或者是不小心睡着了,总之这会儿醒了就是奔着抓奸过来的。
裴铮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似有几分被抓包的羞闷,“夫人偏要问这般清楚,这还不是……还不是为夫怕你受不了,这才……多泡了会。”
侧室内,裴铮的心跳声格外快,尤其他现在想起身把明宜哄过去,偏偏又被缠着无法起身。
被他这么一暗示,明宜县主显然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脸蛋一热,连声音也有些急促,“终究……终究是我身子不好,裴郎,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这般隐忍,若是受不了,那便纳个妾吧。”
明宜会主动提及纳妾,但绝对不是现在,她身子不好自己一直都知道,子嗣方面困难,届时她想要孩子势必会主动提。
可现在,定然是试探。
“怎么会突然提纳妾的事,你我还是新婚,可是有不长眼的奴婢嚼舌根了?”裴铮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愠怒。
他这副态度,明宜好受几分,眸子微垂“我知道不忍看你这么难受,左右我身边那个阿音是之前送来试婚的,按理说你也该收房了,是我太喜欢你不想和旁人分享,这才一直压着她的身份。”
“可是这个叫阿音的在你面前编排什么了?若是安分打发了便是,何必留在身边弄得心情不好。”裴铮这话就好像是不记得阿音这个人了般,温柔乡都还没断呢就无情了起来。
不过裴铮这么说也是知道明宜不会将人打发了,她是善妒,可真看不惯早就处置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柳拂音在水里憋气不了太久,好在裴铮和明宜说话转移注意力,她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在他背后浮了上来小声喘气。
“什么声音?”
“是我……”裴铮闷哼了声,不是下意识,话是脱口而出的。
房间里真的太暗了,而且为了私密性这个房间的窗子很小,还密封着,明宜离他很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有个手是一直在水下,难不成是在……
“你先回去睡,我马上就好。”
再配上裴铮这有些窘迫赶人的话,明宜觉得十之八九就是她猜的那样。
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问:“怎么没见有奴婢伺候,可是她们偷懒了?”
“是我不让她们近身的。”裴铮想了想,又补充道:“昨晚还骂了个不知分寸的婢女呢。”
你看看,男人都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什么样,他知道是阿芝多嘴,这就不动声色的暗示对方心思不轨,只等着他的枕边人处理,便是传出去了也是他妻子善妒。
等确定人出去了,裴铮才拍了拍柳拂音的屁股,小声道:
“别这么紧张,你是想要爷的命啊!”
柳拂音小脸憋的通红,趴在他怀里大喘气:“再久一些,奴婢怕是会被憋死。”
“呵,你最好是老实些,记住了,等屋里没了动静你再出去。”
被这么一弄,裴铮是真没心思再做那档子事了,起身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就出去了。
*
接下来几日,明宜县主总算没有找柳拂音麻烦了,不过仇恨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她明显开始看阿芝不爽了。
虽然知道可能确实没什么,但是她一想到可能自己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人都觊觎侯爷,她就心里膈应。
“阿芝,你想不想做侯爷的妾室?我仔细想了想,那个阿音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你们这些一直跟着我的用着安心啊!”
这是柳拂音不在的时候,明宜算是试探的问话,阿芝还没回答,倒是一边的阿萍眼睛瞪大。
“县主,奴婢不敢生出这些妄念。”阿芝扑腾一声跪了下来。
她不是不想翻身做主子,只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什么都没有就是个奴婢,敢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怕是活不过第二天。
“是不想还是不敢?”
“不想也不敢,如果说县主您是清而不妖的莲花,那奴婢就是水底的污泥,只想伺候县主一辈子,如何能有那种想法?”
“还算有自知之明。”明宜县主收回了伪善的笑容,明摆着刚刚就是试探。
她叹着气摸了摸肚子,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对,那是她一直以来因为子嗣艰难所以多想了么?
她真的很不想看着那个贱婢怀上裴郎的孩子。
她刚才和阿芝的话也是假的,她谁都不信,至于那个贱婢,起码还有个把柄可以拿捏不是。
身子都给出去了,还不忘府里那个,真是愚蠢。
柳拂音确实是去寻苏韫安了,今日是放榜的日子,之前他们还约定好科考结束了要去京中最好的酒楼吃一顿呢!
后面回门的时候,她和他也说好了今日见面,没想到的是刚出了侯府就看到了鬼鬼祟祟好似准备翻墙头的苏韫安。
“安哥儿?”
刚爬到树上的苏韫安一愣,故作淡定的跳了下来。
“你慢点,别伤到了。”
少年想要抱她,但这虽是后门也怕被人看见,所以搓了搓手,没动,嘴里的话不知掺杂着多少思念:“阿音,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