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然盯着四分五裂的手机残骸，胸口剧烈起伏着。
助理们噤若寒蝉地退到墙角，谁都不敢在这时候触霉头。
“都出去。”她声音里淬着冰。
当休息室门关上的瞬间，那个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愤怒多浪费啊...我可以帮你。”
苏嫣然猛地转身，梳妆镜里她的倒影突然扭曲起来，猩红的纹路像血管般在镜面蔓延。
她惊骇地后退两步，却看见镜中的“自己”正勾起诡异的微笑。
“你不是想要那个角色吗？不是想……毁掉她吗？”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嫣然颤抖的手指掐进掌心，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呼救。
那只穿透镜面的苍白手掌悬在她面前，黑色黏液滴落在地毯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签下你的名字，我就能帮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镜中的苏嫣然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牙齿，“区区一个电影角色，太简单了。”
苏嫣然的后背抵在化妆台上，冰凉的金属边缘硌得她生疼。
她应该尖叫，应该逃跑，但某种阴暗的渴望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脏。
试镜失败的耻辱感再次涌上心头，苏小酒居然拿到了本属于她的角色。
“怎么签？”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镜面泛起涟漪，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浮现在空中。
文字像活物般蠕动，最后凝固成中文条款。
苏嫣然只来得及看清第一条：“甲方自愿出让30%灵魂使用权”，纸张就自动卷起，化作一支骨笔落入她手中。
笔尖刺破拇指的瞬间，她闻到腐烂玫瑰的香气。
鲜血没有滴落，而是被骨笔吸收殆尽。
镜中的恶魔发出满足的叹息，整个梳妆镜突然爆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她惊恐的脸。
“交易成立。所”有镜片里的倒影同时开口。
苏嫣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椎，低头看见黑色黏液正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
她想要挣扎，身体却像被麻醉般无法动弹。
黏液所过之处，皮肤浮现出与镜面相同的猩红纹路。
“别怕，这只是适应期。恶魔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响起，“现在，让我们去见见那个抢走你角色的小丫头。”
苏嫣然想说不，但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个完美微笑，踩着被腐蚀的高跟鞋走向门口。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她最后看到化妆镜的金属边框里，自己真实的倒影正疯狂拍打着镜面。
夜晚，苏小酒望着城市天际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剧本边缘。
沈曼导演十分钟前的电话还在耳畔回响：“明天来签合同，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暮色中，她忽然闻到淡淡的铁锈味。转身时，天台入口的阴影里立着个模糊人影。“恭喜啊，妹妹。”
苏嫣然的声音像裹着蜜糖的刀锋。
她反常地没有暴怒，暗红色连衣裙在晚风中飘荡，裙摆下隐约露出被黑色黏液腐蚀的高跟鞋尖。
苏小酒眸光微微眯起，眼前这个“苏嫣然”的肢体比例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