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一脸狐疑地去迎太监。
德意拿了一个小锦盒,旁边放着一个硕大的箱子。
他说圣上赏赐的大礼,让他好好收着。
这么大个?
江辞领旨谢恩。
心里在这儿嘀咕,这家伙又干嘛?
太监一走。
江辞好奇地挪着轮椅上前查看大箱子上面的锦盒。
“嚯。”
江辞挑着眉,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让让让。”
江辞回头看去。
抓着轮椅蓄力的魏明安刚过门槛,朝他这边嗖得一下窜了过来。
“诶诶诶。”
沈离无奈,“二哥你要撞飞阿兄啊,使这么足的灵力。”
江辞反应超快,伸手去揽。
但沈离率先用灵力浮起了直愣愣的魏明安。
魏明安尴尬挠头,“哈,你说可以加一点灵力,但是我控制不了速度了。”
“嘿呀”,沈离笑弯了眼,“下来了二哥,我教你。”
魏明安被沈离抱下来,喜滋滋的。
沈离挥手,把江辞和几个箱子全带走了。
破晓来接,“二哥~”
魏明安抱着他的脖颈。
郭逸之刚沐浴回来,头发还没挽,就来了,“怎么样呀弟弟?”
江辞摊手,“我才刚拆了一个,是金子。”
“哈?”
江辞去拆别的。
破晓来解决这个大箱子,“啥玩意封这么严实。”
几个人都凑着脑袋看。
破晓撬开木箱盖子。
丢到一旁。
满院寂静。
“这什么?圣旨,请爱卿江辞为朕圈养此物,特赐黄金百两。”
“我服了啊”,江辞忍不住骂,“这楚晏明也是个有病的,让他玩上了,还得时不时运进宫给他玩?”
“他还说他改主意了,玩安王多有意思...?”
魏明安捏着金子,啧啧称奇,“这倒是真的金子。”
江辞哭笑不得,“还能给假金子啊。”
“行了”,破晓提着笼子询问,“倒出来?”
“倒。”
“这是咋的了?”
沈离好奇,“就是安王给皇帝磕头就受不了了?怎么感觉这几天萎靡了好多?”
“嚯”,郭逸之失笑,“你可不懂安王这种货色,让他给圣上磕头,比杀了他都难受呢。”
魏明安把玩着楚晏明的信,“灌了安神汤啊,喏,皇帝佬说的,泼醒即可。”
江辞都笑了,“你啊你,怎么这么多词呢。”
破晓贱兮兮地搓着手来了,“我来了!冰死他。”
沈离笑,“你快给他们仨展示下你凝水的法术有多帅!”
“噢真的吗!破晓快来。”
破晓轻咳几声,挺直腰杆。
沈离噗嗤噗嗤地笑。
“诶呀夫人!”
沈离憋笑,拉着江辞的手臂挡着脸,“好好好我不笑了。”
破晓双手拂动。
手掌心顿时泛起光华,水珠顺着手指的滑动,逐渐聚集,再凝结。
几个眨眼间,已仿若深海中危险的旋涡,盘旋而响。
“哇塞。”
破晓俏皮地眨眨眼,右手一挥。
一股猛烈的力量径直而去。
冰凉迅猛的浪头结结实实打在了安王的身躯之上。
安王没醒。
破晓就指挥着他的浪花,一遍遍地冲刷着安王的身子。
“哇”,魏明安抓着破晓的胳膊,“小鱼,我惹你生气你不会这样冲我吧。”
破晓乐了,“二哥惹我生气啊~”
“我就~”
魏明安着急,“就怎么样,我先投降了,小鱼求原谅。”
破晓点点他的鼻尖,“就拿尾巴圈你,然后把你丢到水里~”
“昂~”
魏明安腻歪地抱住破晓的胳膊,“那我就抱住你的尾巴,噢~这明明是奖励!”
安王醒了。
硬生生冲醒了。
胖胖的身子打着哆嗦。
破晓收了手。
江辞把圣旨丢给郭逸之,“哥。”
魏明安把楚晏明的信也丢给郭逸之,“哥。”
郭逸之无奈,推着轮椅上前两步。
“嘿!”
郭逸之弯腰,拿着圣旨戳他的脸,“老头,瞧瞧,圣旨。”
“昂,陛下大人让我弟弟圈养你。”
“圈养,特此赏黄金百两。”
郭逸之给他一个字一个字指,“老头,放心吧,这钱肯定花你身上,毕竟是圣旨呢。”
“行了,滚回笼子里吧,送你回去见你儿子。”
得,安王这没用的家伙,冻晕了。
几人直接去了云州。
才进去地牢,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
“温楠予!你混蛋!放肆!你敢如此!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温楠予不屑地冷嗤。
“你住手!住手!”
楚明舟的声音极其厌恶。
不停地咆哮着。
“滚!滚!”
温楠予听着像是拍了拍那里,“再牛呢!”
楚明舟闷哼一声,声音小了很多。
“你敢踢我!温楠予!我杀了你!”
“臭死了”,温楠予又踢一脚。
“温楠予!!你牛气什么!你!!你!”
看戏来的沈亭御吊儿郎当提着手里的绳子往前走,“嚯,我看看,温楠予,你干什么好事呢?”
身后拖着的安王东倒西歪。
“父王!父王!”
楚明舟嘶声呐喊,“父王你怎么了!父王!放开我父王!”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孝顺。”
“温楠予。”
温楠予一激灵,“嗯!”
沈亭御把圣旨扔给他,“去把这圣旨挂起来。”
温楠予四处找东西,费劲吧啦地把圣旨挂了起来。
沈亭御找到了乐趣,指着楚明舟,“打。”
温楠予拎着镣铐,使足了力气抡了过去。
“哈哈哈哈。”
沈亭御忍不住了。
笑倒在郭逸之身上。
郭逸之憋笑,“这怎么还有狗咬狗看。”
温楠予殷勤地直接跪下,希冀地望向他们,“我打了,我再多打打,可以出去吗?”
沈亭御痞痞的,“行啊,你揍楚明舟,我让你去我兄弟面前给他当当乐子,如何?”
动作迅速的破晓已经把温谨珩拉来了。
温谨珩刚好听到了这句话。
“嚯。”
沈亭御遗憾地啧啧几声,“温楠予,我劝你考虑清楚噢~你骂温谨珩一句,我就不同意了噢~”
“你只能被他骂。”
“噢”,沈亭御鞋尖挑起他的下巴,“再给我们家温谨珩磕个响头,我就同意。”
温谨珩莞尔。
上前一步,警惕地拉住沈亭御的手,“你离远点,他发癫的。”
沈亭御神秘地摇摇头,“我觉得他真同意。”
果然,下一瞬,温楠予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
温谨珩眯起了眼睛。
“任凭你们处置。”
温楠予脑袋拂得很低。
“打扫整个安王府。”
沈亭御道。
温楠予应,“遵命。”
沈亭御也嘀咕了,“阿兄?”
江辞淡笑抬了下手。
沈亭御继续回头道,“让这父子俩吃饭。”
“遵命。”
“嗯?”
沈亭御忍不住了,“温楠予你吃错药了?洗衣做饭扫地你都干?”
“只要能上去住。”
温谨珩不看了,淡淡道,“憋疯了。”
“你再鬼哭狼嚎怎么办?”
温楠予嗫嚅着不敢说话,“不会了。”
温谨珩踢了他一脚,“好办啊,丛寒大哥!他上去干活嘴巴锁起来。干不完活不给水不给饭。”
“温楠予那个嘴,让他留着下来骂楚明舟。”
“还是你厉害。”
沈亭御赞叹地比着大拇指,“杀人诛心。”
温谨珩白了温楠予一眼,“免费劳动力,干嘛不用,他一身蛮劲。我就不信了,戴着大镣铐嘴巴都锁起来,他还能惹什么幺蛾子。实在不行给他毒哑。”
温楠予已经吓哭了,不停磕头,求温谨珩不要毒哑他。
温谨珩笑得开怀。
“行了”,魏明安朝几人招手,“一股子骚味,走了,不在这儿待了。”
楚明舟的脸又白又红。
...
柳树抽了新芽,田间绿意萌生。
天地间也逐渐燥热了起来。
温谨珩跟着江辞和魏明安见识了不少生意。
导致这孩子每天都抓狂不已。
魏明安欲言又止,“没事的,真没事的,其实你...”
温谨珩抓着头发,闷闷不乐地道,“太难了,哥哥,设身处地去了些地方,才知道你俩有多厉害。”
“嘿呀宝贝”,魏明安温柔地把郁闷小孩拉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乖,不担心昂,其实我俩大概有个数了,也有安排各个情况如何去做。”
“我们的宝贝弟弟呢”,魏明安在他耳边低喃,“只需要在家带带小可爱阿初和阿序,和小花掐掐架,打打闹闹的,快的话两个月我们就回来了。”
“慢的话,就是几个两个月以后,我们也回来了呀~”
“不过等我们走了呢”,魏明安笑眯眯地戳着他的软脸颊,“你就是家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噢~”
“小顶梁柱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和那个皮皮的小花,知道嘛。”
魏明安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凌乱的发型揉得更乱了些,“噢哟,可爱弟弟,可爱呢~漂亮噢~”
温谨珩被他揉脸,囫囵地嗯了一声。
“哥哥~我不放心你们。”
魏明安失笑,“一样啊,我们也不放心你们。”
“我们会尽快的!”
魏明安还是很温柔,“一眨眼就过去啦,说不定还可以回来过年呢~”
“瞎说。”
温谨珩红着眼睛,“两个月也不是一眨眼啊。我还得骗阿初和阿序,哥哥!”
“傻瓜。”
魏明安温声哄着怀里兴致不高的弟弟。
“噢”,魏明安凑到他耳边道,“给江辞过完生辰才走呢,还可以看到你姐姐和沈亭御帅气比武,激不激动?”
“诶呀哥!烦人!”
“嘿呀臭弟弟”,魏明安撸起袖子揍弟弟,“打屁股。”
温谨珩嬉闹着躲闪。
...
灵山那边更是热闹。
陆徽大摇大摆地找沈离打架。
沈离一头雾水,“你干啥啊?”
“帮帮忙~”
陆徽哀求,“我有话和掌门说,我...我想去领灵石惩罚,好让掌门罚我。”
沈离眼珠一转,“好啊,我有法子。”
当日便发生了一大事。
四门首徒陆徽打上凌霄峰。
林清怒气冲天,大步前来。
瞧着厅堂内被层层制服的陆徽。
呵斥道,“跪下!”
陆徽跪下,“掌门,弟子罪该万死,请掌门惩罚。”
林清气极,“关禁闭!”
陆徽脑袋要埋到地上去了,“是。”
旁边的沈离腹诽,这家伙,真鸡贼。
等人都走了。
陆徽膝行几步,“掌门~”
沈离去降火,“嗷师父不气不气,不气啊。”
陆徽不卑不亢地跪着,“掌门。”
“弟子未弄虚作假,弟子归门后,日日为弟子的师父散尽灵力。”
陆徽磕了个头,“一日自己的院落都没回过。我师父,直接,嗯,直接使了个秘法迫使我一直跟随。”
“岂有此理!”
林清更气了。
沈离惊呆了,“不是?你?四长老就是这么治伤的啊。”
“不是”,沈离反应过来了,“不对啊,你怎么会被他们胁迫?”
“我放走沈亭御,大概我师父已经恨极了我。”
“觉得我”,陆徽垂下了眼,“冥顽不化吧。”
“这次我发现,我师父他们,还有那次从鲛人取血炼制的丹药。”
陆徽叹了口气,“我毁了。”
“我真是见不得,倒不是献殷勤。”
“那几个人凑在一起谋划,我被迫听着,就恶心。”
“虚与委蛇了几日,我一道毁了。”
陆徽苦涩地牵起唇角,“我觉得我师父可能想杀了我的心都有。”
“掌门,您罚我吧,我,我,诶。”
陆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离拍桌子,“师父,我抽他们去。”
“诶!”
陆徽急了,“你别去,灵石。”
“什么狗屁灵石。”
沈离拂开他。
陆徽还被沈离的灵力压着,硬生生解开了,呕了一口血,“沈离。”
沈离吼道,“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这几个老头原来就是贪小便宜,见了破晓以后,像着了魔一样,脸都不要了!”
“你别去好不好?”
陆徽咬着唇,叹气,“你要非要去,我去打。”
“行了!”
“都别管了。”
林清呵斥,“你,熟门熟路的,去吧,从现在开始到比武,没有人打扰你,你可以堂堂正正和沈离比武。”
陆徽欣喜过望,“谢掌门!”
林清骂沈离,“你再想去灵石试试呢,疼不疼啊!”
“他们太过分!”
沈离不甘心。
林清骂了一句就不忍心了,哄上了,“昂,乖,师父收拾他们。”
沈离嘟嘟囔囔地被林清糊弄走了。
林清马上冷了脸,“你过分了。”
陆徽立马认错,“掌门,弟子句句实话。”
林清敲敲桌,“我说你屡次三番威胁我长门的安危!”
陆徽松了口气,“这是我的错,掌门您罚吧,我一切责罚都领。”
林清半晌不言。
沉默得叫陆徽有点心里发毛。
“你就这样毛毛躁躁的,你们四门那边如何?”
陆徽无奈苦笑,“掌门,您应该也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事物吧。”
“那我,明显就是了。”
陆徽盯着林清,十分平和道,“我师父除了我,也不强迫其他人。”
“况且我欠他的,我该受着的。”
林清叹气,“他还拿这个说事呢啊?这李容时这辈子好事没做几件,要念叨多少年啊。”
“罢了”,林清招招手,“也是可怜小孩。”
陆徽小心翼翼地跪在他脚边。
“是我的错,那年懒了,没收徒。”
陆徽扯着唇角,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掌门,你们,你们是不是要出去一阵?”
林清揉揉他的脑袋,“是呀,我正愁呢。”
陆徽眨眨眼,“掌门,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可以帮忙护着长门的。”
“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实在没招了我就往您这儿跑。”
“嘿你个臭小子。拿我这儿当庇护所是吧。”
陆徽嘟囔,“我看不惯他们。连沈离也不在了,那能有什么办法。”
林清温声道,“你先去吧,好好比武,什么都不要想。”
陆徽眼眸亮了亮,“好的!掌门您可真好。”
“德行。”
...
穆宁最近又摊上事了。
魏明安诶哟了一声,捏着眉心,“嘿呀这家伙也不用这么玩命吧。”
江辞不明所以地接过信,“咋了?”
“这么说吧。”
“穆宁像是发现了一个黑市,盯着咱们被劫走的那个玉。这家伙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咱们的消息网也没用,自己打探了几天,谁也没带,混进去了。”
“喏,老喻的信,人家查的全吧。”
“这臭小子穆宁。”
江辞飞快看完了。
无声莞尔,掸了掸袖子,“走吧魏明安。”
“走哪去啊?”
魏明安嫌弃地啧了两声。
江辞笑话他,“这么可爱的家伙,你舍得啊。”
魏明安更嫌弃地摆摆手,“冥顽不化!”
“嗨呀。”
江辞抢过他的笔挂好,“别装了,你要是舍得你都直接当没看见了。”
魏明安哼哼,“太蠢了!”
江辞失笑,“你这救命恩人再不去救,他就翘辫子了。”
魏明安嗨呀诶哟的,搭上手,把家里能打的喊回来,“你说他不会爱上咱俩吧。”
江辞笑出了声。
“你看穆宁那一张纸能写完的人生经历,说不好噢~”
沈亭御蹦蹦跶跶地进来了,“阿兄二哥!找我呀。”
“打架去,去不去?”
沈亭御狂点头,“去!”
“沈离他俩做任务去了。”
魏明安捧着沈亭御的脑瓜,揉了揉他的脸,“你自己行吗。”
“干啥去,打人吗,那肯定可以。”
沈亭御骄傲地仰起头,“纯打人吗,那我比破晓厉害呢!”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