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迟面色阴鸷,齿关紧扣,“给小豆包打电话,看人在没在别墅!”
阿龙迅速接过手机拨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一阵,没人接。
“再打!”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小豆包揉着惺忪的睡眼,穿着睡衣,一副被吵醒的样子。
“喂?谁啊?”
“小豆包,何小姐回家了吗?”阿龙小心的问着,头都没敢抬。
一听是阿龙的声音,小豆包甜甜地叫了声,“龙哥!”,后知后觉地说:“南姐?没有啊!和二爷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听到这话,阿龙的后背不禁生出阵阵冷汗。
穆离迟面罩寒冰,野兽般嗜血的眼神,吓得阿龙迅速避开视线,不敢再看他的脸色。
好样的,何以南!走了就不要回来!
手指不受控制的紧紧攥着酒杯发力,“嘭”的一声响,捏爆酒杯。
鲜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阿龙担忧地上前,“二爷,许是在来的路上了。要不要派人去接?”他说的很是委婉,穆离迟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缓缓垂下眼帘,嘴唇紧抿,沉默不语。
许久,他睁开眸子,淡淡说了一句,“算了!”既然她要走,那就放她自由。
阿龙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手上的伤上,“爷,要不要包扎一下?”
穆离迟抬手看了一眼,冷冷回了句,“不用,玩去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会所。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飞驰。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突然间,就觉得很烦躁。从听说人被魏泽潇从商场抱走开始,情绪一直都不对劲……
他应该一枪杀了她的!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对他!可他没有,他非但没有甚至还幼稚的又赎了个女人,想看试探她的反应……
呵!他不禁暗暗自嘲,他真的是病的不轻。
女人一句轻飘飘的信任,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自己的原则,放低自己的下限。
尽管以南的很多所作所为,都十分可疑。很多谎言,无法自圆其说。可她一句“穆离迟,我爱你!”,他就选择当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他哪里不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不纯,哪里看不透她拙劣的演技,可只要人在这里,他不介意她心里有没有他。
事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他变得贪心,变得不知足,他开始想要更多。他不但想要她的人,还想要她从内到外,从心到身,从精神到灵魂,完完整整全部都属于他!
他想他应该是病了!病的不轻,病的彻底!他想除掉这块病灶,剜心也好,剔骨也罢,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除掉这块潜伏隐患的病灶。
当穆离迟再次见到以南,是在警局的观察室里。
以南赤着脚双眼空洞的颓坐在凳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染红了整个白色旗袍,像雪地盛开的血梅,猩红刺目。
发丝蓬乱,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脯,穆离迟都以为她已没了气息。
接到警局的电话时,他还无动于衷,暗暗发狠。但当他看见她,看见她毫无生机的坐在这里,心疼地就像被刀割一般。
他两步上前脱下身上的外套,裹在以南的身上,打横抱起。“何以南,没事了!何以南……”
以南呆滞的僵在他的怀里,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何以南?”穆离迟不放心地轻声唤了唤她,她一直没有出声,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一旁的阿龙处理完后,刚要上前汇报,穆离迟给了他一个眼色,他识趣地咽了回去。
车子疾驰而去,在公路上狂奔。
“二爷,要送医院吗?”阿龙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内视镜观察着后排的情况,小心翼翼地开口。
穆离迟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以南,贴身的绸缎破碎不堪,凌乱的发丝撩拨着沾血的白颈,昔日灵动的眸子,空洞无光,光彩不在。
他不敢想象她遭遇了什么,竟把人吓成了这副这样子。
记忆中的她,倔强坚强,隐忍坚定……就连遭遇了那样的事,还能坚韧地活下来。可见她是一个永不屈服的女人,可就是这么一个坚韧勇敢的女人,此刻却呆滞的了无生气地躺在他怀里。
穆离迟眸底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恨不得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剔骨剜心。真是便宜了那个男人,只是终生不人道,不足以泄他心头的怒火。
可眼下,他顾不得那么多,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他轻声凑到以南的鼻尖,“去检查一下好不好?”
怀里的以南回过神来,苍白的薄唇颤抖几舜,终究没说一句话。她瞥过头,缓缓阖上眼,不再理会任何声音。
看着她这破碎的模样,穆离迟的胸口像遭遇了重击一般,钝痛难忍。他沉重地沉下眸子,“回御园!”
阿龙一个调头,转换了方向。车子朝着御园的方向驶去。
车厢内的气氛沉重无比,穆离迟的脸色铁青骇人,阿龙猛踩油门,连闯几个红灯,终是到达了御园。
“给古德打电话,叫他师姐过来!”
古德是穆离迟的私人医生,上次以南低血糖溺水,来的那个。
穆离迟发完话,大跨步抱着以南上了楼。
缩在穆离迟怀里的以南,如同死人一般。面色惨白,了无生机。穆离迟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到家了,以南!我们到家了。”
以南的睫毛轻微颤了颤,眼角淌下一串泪。
家?这哪里是她的家。
她的家远在千里之外,那里有慈蔼祥和的母亲和温润体贴的沐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