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照射的竹林剪影下,夜萧寒与与云沐九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相互配合说出的一番控罪话语将整个场面都给震住了。
是的,他们不只是让高阳永远不能回京城,长久在寺庙烧香祈福,也不只是让高阳公被褫夺封号,废除公主身份而成为庶人。
他们现在要求的很简单,高阳犯下的所有罪行,按照仲岳律令来,理应以死谢罪,判处腰斩,以儆效尤。
高阳已经被曹翰墨打得发不出声音了,还在一个劲的呜咽呜咽着。她真的不甘心辛苦谋划那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许久的寂静,四周只有竹叶摇曳的簌簌声响,偶有几声鸟儿啼叫。
众人心思各异,夜萧寒和云沐九则是平静地望着沉思的皇上。
终于,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的皇上,一拧龙眉,放下了那盏早就凉的不能再凉的青花瓷茶杯。
“好。高阳罪孽深重,应被处以腰斩。”他厉目一扫,喊道:“京兆尹宗泉,审判行刑之事,皆交由你全权负责。”
宗泉起身出列,弯腰行礼:“微臣遵旨。”
皇上摆明已经彻底放弃高阳了,就连判腰斩的事情也交给非他心腹,如大理寺卿柳宗正,大理寺少卿陈生这样的人去办,而是选择了一个在朝中客观公正,处于中立派系的京兆尹忠泉去处理相关事务。
宗泉一摆手,几个衙役上前押住高阳,还往高阳口中塞了一团布,免得高阳胡乱叫嚷。
这个时候,夜萧寒往前走了一步,对着皇上说:“皇上,与高阳有关的事未了。”
皇上忍着怒气与倦意,道:“还有何事?”
夜萧寒道:“皇上,高阳一党犯下的罪行无数,罪孽深重。如今不应只是高阳被处理,她的其余部下,以及与她有勾结同谋的相关人员,也应被一并处罚,不得姑息。”
夜萧寒要除掉的不只是这位老公主,更是与老公主这一派勾结的人。要斩草除根,一网打尽,更要清理掉高阳与郝连帝共有的一部分派系人员!
面对着在场无数大臣及其家眷的期望眼神,皇上顿住了,心里面费尽心思琢磨着要怎么打消夜萧寒的打击心思。
夜萧寒又拱了一把火,淡淡的道:“臣弟将高阳这些人的罪行都查清楚了,罪证已经呈送到各御史的手中。随后,臣弟也会提交相应的折子给皇上。”
有罪证在前,郝连帝还能怎么选择?
他顿了一下,扯唇一笑:“夜王爷,你有心了。”
又对着众人说些官方话语:“朕定然会秉公处理的。我仲岳王朝,容不得有害虫在此!”
大臣们也很是给面子地夸皇上,赞美恭维声不断响起。其中呀,有些人精还不忘记重点,强调他们对仲岳摄政王的感恩戴德,万分钦佩!没有摄政王就没有这么多事情的水落石出,也没有机会能把这帮害群之马给清理掉!
皇上面带微笑,心里面却是咬紧了牙关。
他知道,他彻底输了。
就连恭维他的话语,那些文官武官也意识到了在他之外有一个更加厉害重要的大人物存在,那人就是夜萧寒。这些文官武官无论本来是不是夜萧寒派系下面的人,此时大部分都已经偏向夜萧寒那边了…
夜萧寒处理完毕朝堂上的清理罪臣事件,又后退一步,走到云沐九的身边。
“王妃,你是受害者,你来决定该如何处理剩下来的人。”
“多谢王爷。”
云沐九往后方走,见到了被侍卫押着的邬茗薇与王苟。
她淡淡的道:“邬茗薇,我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可你几次三番生事,心肠歹毒,想害人性命,实在是天理难容。”
“不过,在审判你之前,我先给你送份礼物吧。”
云沐九一个眼神过去,有侍卫给邬茗薇解绑,又取出其口中的抹布。
这时,一个武袍的人出现了,主动接过侍卫手中的绳子,又抢了侍卫的活干。他一记掌劈过去,邬茗薇脖子一抽,随即哽咽了一下喉咙,而后发她现自己能够正常说话了,是有人替她解开穴位了。
一阵风过,竹叶飘落在地。
她抬头一看,瞪大了眼睛。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站在了她的面前,严肃得就像一个判案的官员。
看戏的人们也认出了,这不是夜王的得力下属卫松吗?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了?
卫柏拉着杜子衡的袖子,“不是不告诉卫松这场寿宴的事情吗?他怎么来了?”
杜子衡拉回自己的休息,“他好歹也是一个将军,哪怕在府上养伤又怎么可能不知晓一些大事,更何况那些事情还与他曾经在意过的某一个人有关。所以我估摸着今日他是一定会来的。”
孟宁朗挤到两兄弟中间,“卫松大哥为何如此?突然来了就来了,怎么还主动干普通侍卫的活计?”
卫柏抢话,贱兮兮的道:“不会是舍不得,想旧情复燃了吧。”
“少说废话,怎么可能!”杜子衡冷硬的道:“我看他是想了结一切,而不是抱着其他目的。”
杜子衡又道:“当下他能够像正常侍卫一样,公平公正,冷静沉稳的办事,也不会对那人有丝毫宽容,这不恰恰说明他已经放下了吗?正是因为不在意了,所以才能够正常的正视和处理一切事情啊!”
三个男人的对话虽然小声,但他们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且在安静的环境下,还是有不少竖着耳朵的人正想听些东西呢。这不,不少人就听见了这些八卦话语。
季灵公主、白燕双、右洛妍就站在他们旁边,也听得更加清楚,不过她们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还可怜地看了卫松一眼。
另外一边,卫松给邬茗薇解开穴位,就冷硬地站在一旁,也不回应邬茗薇的打招呼,好似他们就是完全的陌生人,而他也只是一个按令行事的无关侍卫。
邬茗薇不甘心:“卫将军,你是来救茗薇的吗?”
卫松得到夜王夫妇的眼神示意可以开口说话,这才偏头搭理邬茗薇。他摇头,“救?你又不是被冤枉的,谈何‘救’?再说,你犯下那么多的错误,应该得到惩罚。邬茗薇,你该醒醒了。”
邬茗薇脸色一白,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那个男人已经扭头过去,不再看向她了。
她只能扭头,死死地看向那个总是一脸神色淡然的神仙女子。
“夜王妃,你说要送我礼物,你在嘲讽我吗?恐怕你说的礼物就是责罚我吗?”
“非也。责罚是责罚,送礼是送礼,这是两码事,不能够把它们归类到同一个概念上去。”
“什么礼物?”
“你的新婚礼物啊,说来你与他人成亲之后,我一直想给你送一份大礼,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能够亲手把这些礼物给送到你的手中。现在,时机刚刚好。”
“不需要。”
“我不管你需要不需要,反正礼物我是给定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云沐九挑唇笑了起来,笑容清爽纯真,嘴角却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