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两天，跟着玉衡星修炼的时候……”
少年……如今已是成年人形态的赞迪克一边局促地解释着，一边抬手飞出两道风刃，削弱了穿墙而来的侧面攻击。
鹿祀挑眉，头也不回地又是两簇火元素箭矢补上，将攻击打散。
同时顺嘴指挥起了自家徒弟：“把你那冰邪眼拿出来，冻它们。”
赞迪克应了声，抬手切换攻击所用的元素，然后被自己现在的攻击力吓了一跳。
下一瞬，一声轻啧从身侧响起，赞迪克又一次感到衣领被揪住，接着就是熟悉的眩晕感。
鹿祀扯着他的后领飞速后退，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针对他的攻击。
“打架呢，发什么呆？”
赞迪克不敢吱声。
——他总不能说他被自己厉害的样子帅到了吧。
“算了，你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自己。”
鹿祀本来也没指望自己会有帮手。如今魈和赞迪克上来甩了这么一两下，也确实算是帮她拖延了一点时间。
如此安排好想要帮忙的徒弟，她顺手给人套了层护盾，又冲着海里的两只巨物去了。
当初的她为了保下群玉阁，将奥赛尔惊走，而并非封印……如今的局面，也算是她扰乱了原剧情的因果。
鹿祀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舍生忘死」版的「毕功一役」，一旦出现不敌对手或者后继无力的情况，就立刻把技能续上。
在赞迪克赶来后不久，来自群玉阁的援助也到了。
而且……
鹿祀在攻击的间隙偏头扫了一眼孤云阁方向。
虽然记忆里有这件事，但是亲自体会到七星在那个位置也做了布置，心情是不同的。
海中的死兆星号，陆地上的孤云阁，以及空中的群玉阁……哦，守月楼也升空了。
四……算上她自己，五个方位配合作战，协同进攻，使得奥赛尔一时之间也难以进入蓄力状态，发动更为强势的攻击。
来袭的魔神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转而开始全力防御，让它的眷属蓄力发动攻击。
鹿祀眉头微皱，手中长刀一横，同样开始了蓄力。
然而还没等她这一招凝聚好足够的威势，鹿祀的余光就瞥到什么金灿灿的东西闪过去了。
——然后被蓝色的水柱怼到了孤云阁的山壁上。
哦，原来是空哥啊。
风之翼只能滑翔的你是怎么想到在空中和它对攻的啊？
而就在大多数人注意力都被空和跋掣那边的战斗吸引时，奥赛尔的某个脑袋突然转向鹿祀，喷出一支水箭。
这个时机格外巧妙，正好是鹿祀将要一刀斩出的时候。
倘若她此刻回防，先前积攒的攻击便前功尽弃。但要是继续发动这一击，以水箭的速度她怕是躲不开这一下了。
鹿祀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取舍，并在挥刀攻击的同时给自己套上一层盾。
赞迪克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用低温封住的鹿祀周围的空气，试图为拦下这一击创造机会。
然而那支水箭快得异常，其中所夹带的能量也有些怪异。在接近鹿祀身遭时，速度不减反增，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她草草开启的护盾。
察觉到上腹的位置出现隐隐幻痛，赞迪克悚然抬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来到鹿祀身边，将人扶住。
“师父！”
之前用完「毕功一役」的反噬反馈在他身上也不过是气短胸闷，而刚才出现的幻痛，已经和在稻妻时遇到的那次相差无几。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鹿祀，却没有在对方身上看见伤口。
鹿祀借着赞迪克的搭扶堪堪稳住身形，抬眸看向吃中她攻击的奥赛尔。
那一斩的威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目测至少打去了奥赛尔的半管血。即便是荡出的余波，也在跋掣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伤痕。
再加上孤云阁那边开始激荡的漫天冰霜，双方的战力差距缩小了许多。
鹿祀强忍着由腹部蔓延至全身的剧痛，抬手凝出流动着雷光的时漏，反手将之打入赞迪克体内。
「圣遗秘术?一日三秋」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点时间里，鹿祀飞快地吐了几个字。
“变回去。我的伤，特瓦林。”
赞迪克立刻取消了「毕功一役」，因着鹿祀昏迷前的秘法，他直接跳过了虚弱的状态。
少年慌忙背起自家师父，就近落到孤云阁的阵地上。
因吃痛而恼怒的奥赛尔本要追击，但从守月楼和海上来的攻击，使已经受伤的它不得不认真应对。
——
孤云阁。
“鹿祀小姐！”
甘雨在赞迪克落向这边的时候就迎了上来，被后者抬手隔空拦下。
“我能救她，但是需要安全的环境。”
甘雨稍怔，当下情况来不及过多犹豫，她甩了个仙法，送出疗愈伤势的祝福。
“往后撤些，那边比较平整。”
飞快嘱咐完一句后，甘雨提弓转身，重新进入战阵。
……
赞迪克轻手轻脚地将鹿祀放平在地上，紧接着转手取出手术刀。
他知晓鹿祀简洁到有些抽象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身上的伤，和特瓦林当时受到的诅咒是同一种原理。」
而解决这种伤害最快的方法，就是像当初帮助特瓦林那样，把被诅咒部分的「污血凝块」消除。
也就是，挖出来。
赞迪克闭了闭眼，集中精神，专心下刀。
——
鹿祀以伤换伤脱离战场后，海面上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因为好友受伤而被惹恼的申鹤全力向跋掣发起攻击，坐镇孤云阁的甘雨也指挥着千岩军控制机关给予掩护。
由刻晴临时担起指挥重任的守月楼，众千岩军佩戴百无禁忌箓，以当年战阵的简陋形态布阵塔楼，调用各个节点的机关攻击奥赛尔。
凝光的群玉阁上，昔日被奥赛尔摧毁的仙弩，也已经被鹿祀后来设计的新型弩炮替代，由多名千岩军联合操控，补上守月楼的破绽。
纵使还有海面上的死兆星号相助，空中双阁的攻击也长久未有建树。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适应伤势的奥赛尔隐隐有反攻的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