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真的怕了,他没想到相府二小姐真的想毒死人,他们以前也不是没受过好处,但顶多就是下点蒙汗药或者那啥药。
他是真的没想害死人。
江林显然气极的模样,他自问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此事没完!
当初在宫里被刺杀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找到证据,唯一的人证就是那个小太监,但是人已经死了,物证也早就被处理的干干净净,所以他才一直忍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现如今游怀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他,莫不是把他当成软柿子捏了!
“把人看住了,留着一口气就行。”
这个老板是重要人证,一定得活着。
“还有你们,把嘴巴都闭紧了,敢泄露一点风声就和他一样的下场,听明白了吗?”
几个负责审讯的侍卫眼都不眨,“是,世子。”
微生列跟在江林身边最久,是他的贴身侍卫,自然也知晓自家小主人和郁沧的事情,现如今世子被人家欺负,他心底也有一股气。
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世子,也唾弃郁沧无情。
“世子,此事要不要告诉郡王和老王爷?”
主仆两人刚走出刑房,微生列就开口询问了起来。
毕竟对方是相府小姐,有什么事左相肯定会护着自己女儿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王爷去应付左相,而他们自己只要找证据对付游怀就可以了。
“说啊,当然要说。”
小的被欺负了当然得找老的,爷爷待在寺庙里不出现,他爹娘现在整天游山玩水的,正好给他们找点事做。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禀报老王爷。”
……
相府。
一个侍女脚步匆匆的,走到一间奢华的房间后,仔细观察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小心翼翼的进屋。
游怀坐在铜镜前仔细的化着妆,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看着镜子里娇美的脸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
只要她的计划成功,只要江林死了,就没有人能把郁沧从她身边抢走了。
郁沧只能是她的!
看到侍女进来,游怀让她赶紧给自己盘个漂亮的发髻,等到晚上郁沧回来自己也能以最漂亮的样子见他。
侍女眼神复杂的替小姐梳着头发,嘴巴张了几次却还是犹豫着没开口,倒是游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
游怀一边挑选着发簪,一边不甚在意的开口询问:“怎么了?想说什么?”
谁料她刚开口,那侍女直接跪在了一边,战战兢兢的开口:“小姐,盛元坊的老板失踪了,江小世子反倒跟个没事人一样回了郡王府,奴婢还打听到,池公子生了病甚至七王爷还请了太医,奴婢担心事情已经暴露了。”
谁都知道江小世子和池公子、七王爷走得近,现在本该中毒的江小世子没事,反倒是池虞子生病了,要说她做贼心虚也好,她总觉得池公子生病应该和他们下的毒有关,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七王爷知道后,她担心相府会变得和白家一样!
游怀的手一颤,手中的簪子掉回了首饰盒中,轻轻的声响却像是锤子一样砸在主仆二人心尖上。
“许是那老板害怕躲回老家去了,莫要多想!你只要记住,我们什么都没做,明白了吗?”
游怀显然也是想到了白家惨状,只要想到那日看到白家的人尸首异处的样子她就有些恶心,现如今听到自己婢女的猜想也觉得后怕,如果池虞子生病真的是因为自己下的那个毒,那一切都完了。
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早日找到盛元坊的老板,然后杀人灭口!
只不过心底到底有些不甘,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江林都没事?
如果不是池虞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她的计划,或许她早就能成功了,江林早就永远的消失在她眼前了。
“这件事一定不能让爹知道。还有,找几个人快马加鞭去那个老板的老家看看,尽快查出他的藏身之处,把人处理干净。”
她爹现在满心希望全在那个野种身上,一门心思的想让那野种爬的更高,给家里带来更高的利益,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放弃自己而保全整个家族的。
侍女也知道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死不承认,只要那个老板不供出他们,谁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安排。”
等到房间只剩下自己,游怀看着镜子里自己狰狞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外面似乎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像是在询问院子里的下人自己在哪。
游怀愣了一下,这才收敛狰狞的表情,重新扬起那副乖巧的笑,站起身迎接进来的贵妇人。
“娘,您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贵妇人正是左相的正妻刘氏。
刘氏一见到自己这个打小宠着爱着的女儿就笑的合不拢嘴,现在女儿还嫁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当真算是京城里福气顶好的了。
“娘今日来找你是想问一件事,你和郁沧成亲也有半年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儿?可是身体有什么不对?”
游怀脸色僵了一瞬,旋即故作害羞嗔怪道:“娘,我们还年轻呢,这才半年,不着急要孩子。”
她如何不想要个孩子绑住郁沧呢,可她如何说的出口,他们到现在都没圆房!
这半年郁沧一直住在外面的小院,连他自己的家都不回,游怀实在无聊得紧才三天两头的往自己家跑,可这些她又不能和外边的人说。
刘氏一听她这么说当即就有些急了:“怎么能不着急呢?趁着年轻抓紧生个孩子,这才能绑住他,郁沧也是有名的才子,长相好才学佳,你不把他牢牢抓住,他迟早会被别的女人勾引走的!”
当年如果不是自己迟迟怀不上孩子,她相公又怎么会去找那个狐狸精,还生了一个小野种!
本来以为那个野种进了宫,她眼前总算清净一些,没想到她居然能获得圣宠,现在连带着老爷都对他们母女俩冷淡了不少,一门心思想着巴结她!
她还打算靠着郁沧这个女婿,在老爷面前多些话语权呢?如果女儿绑不住人,她们娘俩最后一点靠山都会消失。
游怀忍着心底的不耐烦,她本来就因为计划没成功有些烦躁,现在母亲还来催她。
她如何不知道生个孩子好?可问题就在于郁沧根本不喜欢女人!否则她还费那么多事干什么!
“好了,娘!这件事我会和郁沧商量的。爹爹去哪了?为何这两天都没怎么见到他?”游怀生怕母亲多问几句,自己会不小心露馅,连忙转移话题。
谁知道一说到这个,刘氏更生气了:“他能去哪?今天是那个狐狸精的祭日,他去寺庙添香油钱了!”
虽然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男人在作秀给宫里的那个野种看,但是刘氏心底还是觉得不舒服。
游怀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左右都是个死人了,您还和她计较什么?”
妾室对于她们这种家族来说就是个奴婢,如果不是小野种进了宫做了妃子,她爹怕小野种出身太低影响她晋升位份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也不会把那个死去的狐狸精抬做平妻。
不过,反正人都死了,人死如灯灭,这相府的一切最后还是属于她们的,谁都抢不走。
“害,也是,都是死人了,不值得为了她气坏自己身子。不过娘今天说的话你可得记住啊,早日跟郁沧提上日程,娘也能早日抱上外孙。”
刘氏不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有预感她在隐瞒着自己什么,但是女儿不想说她也没办法问出来,只能等时机到了她自己说了。
“知道了,娘。”
“过段时间就是端午了,宫里今年肯定要大办一场,你们中午早些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午饭。”
北部的将士还在京城呢,又碰上端午节,而且前段时间因为抄了几个官员的家,使得国库充盈了不少,圣上肯定会大肆操办一场,借此表现对将士们的重视。
左相作为重臣肯定是要去参加晚宴的,他们一家人也只能中午吃个午饭,就当过节了。
“娘,听说那个东其公主选了七王爷做夫婿?您说皇上会答应吗?”
游怀原本有些心神不宁,突然就想到最近风头正盛的东其公主,如果这位公主真的让七王爷喜欢上了她,那无论如何池虞子肯定会被抛弃,到时候哪怕事情败露她也不用担心七王爷会来找她麻烦了。
刘氏不知道女儿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你爹说了,这个公主目的不纯,皇上肯定是不会让她留在北雍的,当然也更不会许配给七王爷。”
如果是在两年前,他们或许还会猜测皇上的心思,但是经历过白家的事,谁也不会蠢到现在还以为皇上和七王爷关系不好,如果他们关系真的不好,七王爷又如何敢用铁骑踏平白家,还不是皇上授意的?
这些年不过是人家兄弟俩演戏给他们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