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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有人了,秋凉就像是有了安全感的蜗牛,敢探出自己的壳出来看看世界了。

而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带秋凉回北雍的池虞子,在看到秋凉的处境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要带秋凉走。

为了防止再有不长眼的欺负秋凉,池虞子干脆在偏殿住了下来,一日三餐都陪着秋凉,每天换着花样的炖些止咳润肺、营养丰富的汤羹,秋凉的咳嗽症状也渐渐好了很多。

这天,秋凉在寝宫午睡,而那边四人则因为他的去处产生了争执。

池虞子强势的表示要带秋凉走,并且毫不留情的表示左勒并没有权利控制秋凉,言语间更是明里暗里的嘲讽乌姝的所作所为,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对一个半大孩子做这些,池虞子就没办法对他们这家人摆出什么好脸色。

“秋凉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达朔,真正的实权掌握在摄政王手里,放过他你能更好的掌握这个国家,对你百利无一害不是吗?”

左勒抿唇冷着脸不说话,他知道池虞子是在嘲讽他,可他喜欢秋凉那么久,如何放的下?可是理智告诉他必须放手,秋凉如果继续留在羌夏不止对身体不好,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会像在池虞子身边那样。

有池虞子陪伴的秋凉是鲜活的,他也有喜怒哀乐,而不是以前那般死气沉沉,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他所留恋的东西。

像是看出了左勒的纠结,池虞子眯着眼给出痛心一击,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左勒是喜欢秋凉的,但是他们两人注定是不可能的,杀父之仇始终是横在两人之间的沟壑。

“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是留是走让秋凉自己决定,他若留我不强求,但是他若是想随我离开,你也不能拦着,如何?”

左勒脸色极为难看,他知道如果让秋凉自己做选择,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随池虞子离开,犹豫再三还是咬牙同意,他现在只能赌一把,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可以,但是我要先和他谈谈。”

“没问题。”

一群人争执半天的后果就是,秋凉午睡醒来没有闻到熟悉的茉莉香味,也没有看到那道清瘦的身影,只看见一个大刀阔斧坐在圆桌旁的高大男人。

秋凉撇撇嘴有点不开心,慢吞吞的穿衣洗漱,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坐到桌子旁,就这么扣着手等着男人开口。

看着秋凉一直低着头看也不看自己,左勒压下心底的苦涩,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这才开口:“池虞子想带你走,你怎么想?”

话音未落,少年就已经惊喜的抬起了头,眼神亮晶晶的盯着自己,不用他张口回答左勒就已经瞬间明白。

他想走。

左勒喉咙发紧,心底对自己嘲讽了一番,看吧,这小没良心的果然不会舍不得他。

“你……”

秋凉疑惑的看着他,说了一个字又不说了,这是闹哪样?

“你是不是恨我杀了你父君。”

左勒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虽说是问他却也是肯定的语气,没人会不恨自己的杀父仇人,何况老达朔以前确实是个很好的父亲和一国之主。

“……嗯。”秋凉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不过既然问了,秋凉也就坦白了,他想要和池虞子离开,也想和这边的一切做个割舍。

从百姓大臣的眼里来看,左勒就像是他们的救世主,杀了一个昏君的大将军,对他而言,左勒是杀父仇人,而且他能感觉得到,左勒对他是有些喜欢的,可是他不能也不敢接受,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左勒眼神复杂,来之前纠结半晌的话还是决定说出来:“你父君,是自杀的。”

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现在他和秋凉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老达朔的死,他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不然心上人就要跑了,只是秋凉怕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

果不其然,左勒的话刚说出口,秋凉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生气的站起身,语气中含着怒气的质问:“你胡说!”

他父君是草原上的雄鹰,是羌夏最英勇的父亲,绝对不可能会自杀!

左勒等他发泄完才开始娓娓道来。

当初他逼宫确实是真的,想要杀老达朔也是真的,毕竟是这几年因为对方的不作为,羌夏变得民不聊生,他的家人也确实被困在老达朔手里。

只是事情的发展渐渐偏离了轨道,他的手下和宫内禁军厮杀时,他独自前往老达朔的寝宫,对方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来,正虚弱的坐在榻上等着他。

那是老达朔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刻,与他之前见到的半疯癫状态完全不一样,老达朔看向他的眼里有着灰败和释然,左勒不明白,自己都要杀了他了,为什么他却不反抗也不想着逃跑。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会来的。”

左勒皱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所以谨慎的没有开口。

老达朔像是自言自语,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还是笑着让他上前一些。

一个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男人,左勒不由得摸了摸身上厚实的盔甲,还是选择了过去,刚靠近老达朔,手里就被塞了一个东西,看清是什么后,左勒惊讶的看着有些快撑不住的老达朔。

“这是虎符,拿着它外面的禁军就是你的了,你的家人在幽兰城城主手上,你拿着虎符去找他他自然会放人。左勒,你若想要这个位置便拿走,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阿凉,他还是个孩子,他被保护的太好了,我没有办法护着他了。”

“我没用,那些居心剖测之人到现在都没找出来。”

“提着我的脑袋出去,他们会敬畏你的。”

交代完一切,像是笃定左勒一定会答应他,老达朔似乎马上要恢复以前那副癫狂的样子,他苦笑着让左勒给他一个痛快,他已经被折磨的太久了。

左勒被老达朔的遗言冲击的还没回过神,就见老达朔夺过自己的刀朝脖子抹去。

温热的鲜血喷洒到了他的脸上,左勒沉默的遵着老达朔的遗言,砍下了他的脑袋。

他需要权利,他需要有保护自己家人和那位小储君的能力,他需要让朝堂上的那些人闭嘴臣服。

……

听左勒说完,秋凉捂着脸痛苦的抽泣,他当时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左勒提着父君的脑袋,下面跪着一片禁军和宫人,父君残破的身体就躺在不远处空荡的寝宫里……

与记忆里强壮威严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乎瞬间让秋凉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说左勒杀了他的父君,说他是不该留下来的“后患之忧”,他没想到是父君在最后向左勒要了一道保障。

“最近几个月我一直在查你父君变成这样的原因,和一开始猜测的差不多,他是被别人恶意下了药,才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变成那副疯癫模样。”

见秋凉渐渐平复下来,左勒向他说着这几个月的调查结果,他将整个宫里都查了一遍,才在一个宫妃宫里搜出点东西来,顺藤摸瓜的查了几个大臣,前段时间刚刚暗中处理完。

“什么药?”秋凉眼眶通红,执拗的看着他,他父君身体一向很好,从来不要喝药看巫医,他小时候羡慕的不得了,做梦都想要一副强壮的身体。

“五石散。”

因为五石散,老达朔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一开始那位宫妃准时准点的给老达朔偷下五石散,后来老达朔的瘾越来越大,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想到还未成年的儿子他尝试过硬抗,却怎么也受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痒意。

他知道自己摆脱不了五石散了,就趁着清醒和自己的心腹谋划了这些,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做一国之主的能力,他需要为羌夏挑选下一位达朔。

先是将手握重兵的首领挑选出来,再选出几位能担大任的,然而五石散的威力不容小觑,整个羌夏上层将士没有沾上的寥寥无几,左勒就是被挑选出来的那个。

老达朔将左勒的家人软禁在幽兰城城主那里,逼迫左勒起军造反,用自己的性命和地位来和左勒达成交易,顺理成章的推他上达朔的位置,羌夏需要明君,百姓需要一位有能力的达朔,他这些年做的荒唐事需要由他亲手画上一个句号。

他需要为自己赎罪。

……

池虞子等在偏殿,时间过得太久,久到他都有点坐不住了,按捺不住的朝着秋凉的寝宫走去,刚转过长廊,就远远的看见左勒脸色不太好的走了出来。

看他那副失神的样子池虞子就知道他肯定失败了,如无意外秋凉会和自己回北雍。

不过他还是要问一下秋凉的意愿,毕竟一切还要他符合他自己的意愿才好。

看到池虞子进来,秋凉勉强笑笑,他还没有消化完左勒说的那些,他现在的心很乱。

池虞子看他跟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有些心疼的擦掉他眼角残留的泪,温声问:“他和你说了?愿意和我去北雍吗?”

秋凉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蹭了蹭,微不可查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