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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燕返故人归 > 第42章 白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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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虞子听到自己进宫的消息吃了一惊,冷静下来后抹了把脸,苦恼自己没有正式一些的衣服。

要说他不紧张绝对是假的,他一个现代良好青年,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居然要跟一国之主和无数皇亲国戚参加同一个宴席……虽说之前见过面,但是那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现在知道对方是万人之上且手握生杀大权的皇上,这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一想到自己和晏司延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总是有种要见家长的荒谬感,虽然他们之间还只是暧昧,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脑补。

陈一像是知道他在苦恼什么,拍了拍手,让候在外面的两个侍卫进来,他们手里还端着两个巨大的托盘,上面鼓鼓囊囊的,盖了一层水青色素布显得格外神秘。

池虞子了然,这应该就是给他参加宴会穿的衣服了。

东木西辞接过托盘放到桌子上,几人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东木伺候池虞子更衣。

托盘上的布被掀开,露出一套月白色的云纹锦衣,大片低调的图样覆盖在背部、前襟和下摆区域,衣领和袖口还绣了一枝枝的白色小花,布料摸上去柔软又细腻;外袍是和长裙一个颜色,却没有绣任何纹样,摸上去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领口是一圈白色的狐狸毛领,保暖性极佳。

这一套整体看上去很清冷淡雅,但是细看又很重工,一看就是耗时许久。

换好衣服的池虞子还算满意,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生活还是需要改变的,时不时穿一次其他颜色的衣服,空气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随着衣服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块水头极好的玉佩,被东木系在了池虞子腰部,同色的玉簪插进乌黑的发间,素雅但不简单的装扮让池虞子本就不俗的样貌更上一层楼,一时间连东木都看得痴了。

东木觉得这套衣服很符合自家公子的气质,公子平常基本都穿白色衣衫,现如今这一身月白色衣服让人眼前一亮。

池虞子坐上准备好的马车进入皇宫,皇宫深处太后住处也因为他格外热闹。

晏司延母子三人难得凑在一起,小儿子长时间不在身边,蒋太后自然是稀罕的不行,现如今知晓他不必再常年待在边关,更是喜不自胜。

“你现在也可以好好陪陪母后了,你不在母后老是念叨着你,现在总算能安心了。”

晏司恒捏着一颗蛋黄酥慢悠悠的吃着,还指示晏司延替他倒杯茶,奈何某人当做没看见,无奈之下只能翻个白眼自己动手了。

晏司延修长的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左手拿着一颗饱满红润的苹果,小刀快速削去苹果的外皮,露出里面鲜灵的果肉,苹果独有的酸甜滋味慢慢弥漫开来。

“听说,你有心上人了?”蒋太后接过削好切块的苹果,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晏司延闻言立马扭头看向晏司恒,后者心虚的看向别处,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晏司延叹口气只惜字如金道:“是。”

本来还等着他多说点那位心上人的信息,结果这闷葫芦蹦出一个字就不说话了,蒋太后只能自己问了,“哪家的小姐?”

小姐?

晏司延眉头一挑,看看装聋作哑的晏司恒,又看着自家好奇的母后,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瞒着,这事越拖越不好处理。

“不是哪家小姐,是个男人。”

晏司延淡定的声音在蒋太后听来不亚于一声惊雷,吓得她一口苹果呛在喉咙里,咳得昏天黑地,手帕捂在嘴上,手指着晏司延不知道要说什么,一张口就咳个不停。

“你……”

晏司恒和晏司延手忙脚乱的替蒋太后顺气,过了好半晌蒋太后才重新平静下来,呼吸微微顺畅后就看向看似乖巧的晏司延。

蒋太后的眼神格外复杂,喝了两口茶水润润嗓子,这才试探性开口:“男子?”

兄弟俩对视一眼,心底有些担忧,怕蒋太后接受不了,纠结再三还是由晏司延自己来开这个口,毕竟是他自己的事得自己来处理,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是,男子。他是个商人,您最喜欢的奇味居的点心,背后的老板就是他,前段时间要和江林合伙开酒楼的也是他,我们一起去的利阳,昨天也一起回的京城。”

晏司延一口气将池虞子的事说清楚。

士农工商,北雍的皇室说实话还是有点看不上商人,如果他和池虞子想要获得母后的承认,一开始坦白的时候就不能有任何隐瞒,否则一点小事都可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蒋太后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一直转着手里的佛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晏司延也不着急,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是晏司恒能看得出来,他在紧张。

窒息的沉默一直持续了很久。

最终还是一声叹息打破了寂静,蒋太后疲惫的叹了口气,没有擦任何蔻丹的手指轻轻揉着额角,“罢了罢了,难得你有喜欢的人,母后也不想做这个打鸳鸯的棒子。”

语罢,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晏司延:“什么时候把人带来给母后看看。”

晏司延眼前一亮嘴角忍不住上扬,心底松了一口气,笑意直达眼底:“您今天就能见到。”

蒋太后一噎,旋即反应过来了,看样子那个素未谋面的“儿媳妇”是会来参加今天的庆功宴了,想明白的太后赶忙招呼人进来,就要去自己的小金库挑礼物去了,虽说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男人有点困难,但是怎么样也不能失礼。

晏司延连忙将人拦住,蒋太后一脸懵,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晏司延轻咳一声有点尴尬,顶着两人疑惑的眼神只能解释道:“暂时不用送见面礼,我们目前还只是……朋友。”

这话一出口,蒋太后和晏司恒都愣住了,旋即两人恨铁不成钢的对晏司延进行了二对一的教导。

……

皇宫内的宴席自然和他们自己随便弄得席面正式很多,大大小小的马车停在皇城外,除非皇上特批,否则所有人都只能步行前往宴厅。

池虞子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有很多马车了,不少人都是等着相熟的人一起走,要不就是随家人来赴宴的闺阁小姐,池虞子三人“孤零零”的就显得格外显眼。

东木看着那些人打量的目光,不由得后悔应该让西辞一起跟来,好歹能给公子撑个场面。

不过这也是东木多虑了,就陈一那身衣服就够撑场面了,毕竟谁不知道刑御司的大名,而且陈一是晏司延身边的近卫,更是在不少大臣脑海里留下了印象,这几年七王爷雷霆手段拔了多少老臣的根?谁还敢小瞧这个才成立几年的部门,怕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池虞子自然能感觉得到那些人的打量,看就看呗,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奈何他不招惹别人,反倒有不长眼的自己送上了门。

白瑕本来就因为没拿到心仪的衣衫有点不开心,现如今停个马车还得排队,整个人烦躁到了极点,看清前面的人是池虞子后更是脑子一热直接向他走了过去。

两人几个月前因为柜子有冲突,池虞子对这位狐假虎威的白小姐印象还是蛮深的,现在看她气势汹汹的冲自己而来,再看看对方在自己身后停着的马车哪里还会不懂。

无非就是借着马车来找自己麻烦罢了。

“喂,把你的车移开,我要停在这儿!”

白瑕蛮横的声音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本身关注池虞子的人就不少,这下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池虞子叹息一口气,心底有些厌烦。

为什么就非得找事儿呢?大家相安无事的不好吗?世界那么美好为什么你要如此事多?

“凭什么?”

池虞子冷淡的嗓音直接点燃了白瑕的怒火,想到父亲让自己来参加这场宴会的目的,白瑕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也不在乎池虞子背后的七王爷了,只想着等她坐上那个位置,池虞子迟早要后悔招惹到自己。

“你不过一个身份低贱的商人,把位置让给本小姐是你的荣幸!”白瑕趾高气昂的抬着下巴,眼神鄙夷的看着池虞子,在看清他身上穿着的是竹颜阁限量的狐裘之后,更是嫉妒的恨不得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

凭什么这个低贱的平民可以穿上竹颜阁的狐裘大衣,她却连一件喜欢的长裙都要被那个女人抢走!

白瑕嫉妒愤恨的眼神实在太过疯狂明显,周围的权贵们不少人都在小声议论,显然对她的行为很看不上。

“够了!”

陈一刚在宫门口领完入宫的通行令,听到白瑕的话后,皱着眉握紧手里的刀刚要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就听到白瑕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只见白瑕听到声音僵住一瞬,收敛好脸上狰狞的表情,警告的看了一眼池虞子,这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转身行礼,“姐姐。”

姐姐?难不成是那位真正的丞相嫡女?

池虞子抬眼看向来人,女子面容妍丽,美得非常具有攻击性,穿着淡紫色的长裙,繁复精致的刺绣有序的散落在奢华的面料上,白色的狐裘包裹着姣好的高挑身段,显得人贵气十足。

白怀音先是不咸不淡的朝池虞子点了点头致歉,这才转头看向一旁不停流着冷汗的白瑕,语气里说不出的冷意。

“平日里嬷嬷都教了你什么?仗势欺人?”

白瑕惨白着一张脸全然看不出刚才嚣张的模样,嗫嚅着不敢回答,垂下的眼睑遮住眼睛里的恐惧和妒忌。

“回去把女四书抄一遍送到我房里。”

“是。”

白怀音最看不上的就是她这副怯懦的样子,眼不见为净的撇开脸。

看着美人朝自己踱步而来,池虞子挑了挑眉,虽说这位小姐也不太像他印象里的大家闺秀,但是教养明显比旁边那个好的太多,最起码不会当众做出那么丢脸的事。

“妹妹顽劣,望公子海涵。”白怀音语气淡淡,即使是道歉腰肢也丝毫没有弯下的意思。

犯错的人不是她,池虞子自然不是迁怒的人,一场闹剧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了。

看着池虞子离开的背影,白怀音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些不解,“小姐,他不过一介商人,犯不着您亲自去给他道歉吧?”

白怀音盯着那道背影,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深吸一口冷气裹紧身上的狐裘,瞥了一眼懵懂的小丫头慢条斯理的解释。

“他如果只是单纯商人又怎么会拿的到进宫的牌子。他旁边那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少年,是花苑楼老板的贴身仆人,他定是传闻中常以面具示人的青鱼公子。另一位是刑御司统领的亲信,而且看样子还很紧张他的安全。不论是刑御司还是青鱼,交恶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虽然父亲和七王爷暗地里早已水火不容,可是朝堂上谁不会笑脸迎人?总归还没有过正面冲突以至于撕破脸皮。

刚刚如果不是她及时喝止白瑕的愚蠢行为,以那位陈侍卫握刀的动作来看,白瑕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离开,而父亲为了计划肯定也不会就此了事,那他们和七王爷之间的微妙平衡也就会被打破,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小丫头点点头,看着面色冷淡的小姐,心里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白怀音自然能看出来小丫头想问什么,可是她懒得解释。

在她们眼里,丞相嫡女的自己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她们只知道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能带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哪里知道坐上那个位置需要付出什么。

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寒冷的深宫里,像个怨妇一样祈祷上天,祈祷能分得陛下那一点点的宠爱,然后祈祷自己怀孕生子,将余生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还要应付深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身心俱疲的为母族争取到利益。

想想都觉得窒息恐怖的生活,既然有其他选择,白怀音为什么要让自己踏入这深宫?

白瑕是她的替身,她享受了父亲给予她的荣华富贵,就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这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