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子这边咬着手指思考怎么逃出去,那边被迷药迷昏的司延几人快急疯了。
晏司延看着眼前跪着的一群侍卫,锐利的眉眼全是怒气:“找到现在都没找到人!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江林也着急,毕竟人是他要带来的,现在人丢了,他怎么跟人家家里人交代,“好了,司延,你再骂他们,小鱼也不能凭空回来。你们还不快去找?在这跪着有什么用。”
“池虞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仔细你们的皮!”晏司延是真的要疯了,一伙人找了一个时辰还没找到,小鱼,你到底在哪?
于希拿着剑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我找到那群贼人的踪迹了,留下一个小队在附近继续搜,其他人跟我来。”
晏司延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到于希身边,脸色阴沉双手捏住她的胳膊:“你在哪发现的?”
“上游的千山寨,寨子不远处发现了小鱼的发带。”于希面色也不太好看,那千山寨的头目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不仅长得奇丑,到处欺压百姓,更是色中饿鬼,男女通吃。
晏司延想必也是想到这点,一想到那畜生会欺负池虞子,他的心脏就狠狠一抽,“走!”要是真敢欺负他,他定要那畜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池虞子把那个丑胖子揍晕绑在床上,拿着刀偷偷摸摸的出了房间,躲在柱子后,看着左斜方大厅内的方桌上坐满了壮硕的男人,这个房间在二楼,只能从楼梯下去,走楼梯必定经过大厅,池虞子硬跑肯定是跑不掉了。
想了半天,池虞子回到房间换上孙洲提前准备好的布衣,故意把露出来的皮肤弄脏了,把脸抹成蜡黄色,佝偻着身子走了出去,整个人看上去丧气了很多。
那胖男人身上别的没有,蒙汗药倒是准备的够足的,他刚刚都看好了,下了楼梯就是厨房,等会直接混进去,把药加酒里,等那群男人喝昏了,其他零散的几个人他还是能对付的。
池虞子大大方方的低头下了楼,刚进厨房就看见一个粗壮女人掂着大勺,池虞子背着众人故作镇定地把蒙汗药当成盐放进汤里搅拌均匀。
刚准备找借口给大厅的人下药,就听见那女人头也不回的吩咐:“快把酒送上去满上,等会又想挨骂吗?”
其他人都准备去上菜了,就池虞子一个人手里啥也没有,女人手一指池虞子:“就你,你去吧。”
这不老天都在帮他吗?池虞子一喜,低沉着嗓音:“是。”
四处看看没人,偷偷把蒙汗药放进酒罐里晃均匀,池虞子看自己身上没什么露馅的地方,混进上菜的人群里,趁乱低垂着头沉默的给他们倒酒。
一个光膀子的男人疑惑的看看楼上:“欸,大哥怎么还不下来喝酒啊?兄弟们都等着呢!”
“我们先吃嘛,老大今个儿得了一个美人儿,肯定要好好玩玩儿。”
玩?池虞子眼神一冷,暗暗观察说话的男人,一个刀疤脸,浑身上下每一件衣服都是脏兮兮的。
“也是啊,那小少爷长得还真是好看,从未见过这么白嫩的皮肤,就是看着不太健康。”
“什么小少爷,就是个青楼的东家养子,还不知道是不是雏,毕竟京城那地方,嘿嘿......”
“不是雏也赚到了,毕竟长得那么漂亮,肯定只有那些贵人玩过。”
池虞子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强忍着杀人的心情倒完酒急忙出去了,等到附近没人了,池虞子脸色冷的吓人,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神态自若的走到工具房。
过了半刻钟,估摸着药效发作了,池虞子拿着大捆麻绳,路过厨房的时候看着里面歪七扭八的人,直接把门一锁,转头来到大厅,看着昏睡在桌上地上的男人们,动作极快的绑成一串,那几个说浑话的混蛋被池虞子单独捆成了一串。
看着那串混蛋,池虞子骂骂咧咧的对着他们的重点部位挨个踹了几脚,他是一个有素质的帅哥,绝对不干杀人这种事的。
坐椅子上挠挠脑袋正在想怎么解气,不经意摸到从孙洲那拿来的匕首,心头升起一个坏主意,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嘿嘿,有了。”
半个时辰前,晏司延跟着于希追踪到千山寨下。
“什么情况?连个护卫都没有?”江林看着这寨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晏司延眼神冷冷的盯着寨门,于希解释道:“千山寨的传统了,那孙洲只要掳回一个姑娘或者一批金钱宝物,就会强行请厨子上山摆宴席,和他那批兄弟喝酒聚餐,不过也是官员不作为,导致他们才敢这么嚣张,连个护卫都不留。”
“等不了了,这寨子除了老弱妇孺,也就二三十个青壮年,我们这么多人差不多能对付。”晏司延皱着眉吩咐。
千山寨总体来说并不是很难打,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被拔除,一是因为地势易守难攻,二是因为千山寨地理位置特殊,处于两州府的分界线上,两地官员都觉得是对方的责任,而且拔除了寨子没钱拿,还有可能丧命,所以每次遇到千山寨的案件,两地官差们都敷衍了事。
“你带队从后面翻墙进去,我带几个人从前面摸进去。”晏司延吩咐完,包括陈一在内四人偷偷摸摸靠近正门。
“王爷,怎么没动静啊,太安静了。”陈一皱着眉,这寨子也太诡异了吧。
晏司延扫视着这不大的院子,视线定格在关着门的大厅,“进去看看,都小声点。”
刚靠近大厅,就碰见从后面摸过来的于希几人,几人打着手语交流。
晏司延:“太安静了,你那有发现吗?”
于希摇头:“后院一个人都没有,连一点声响都听不见。”
几人脸色不太好看,难不成这寨子人去楼空了?正想推开门的几人,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大笑:“让你们打嘴炮,让你们污蔑小爷,我呸!小爷受累给你们换个新发型,都受着吧!”
是池虞子!
晏司延快速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门外的人都看愣了,只见宽敞的餐桌旁绑着两串人,池虞子蹲在地上拿着刀在最后一个人的头上剃着头发,前面几个的头已经变成阴阳头了,许是技艺不佳,有的头上还不停的冒着血珠。
池虞子听到开门声警惕的抬起头,看清是晏司延后,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委屈,嘴一撇,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就告状:“他们欺负我!”
昏迷的山贼们:“......”谁欺负谁?
“你人没事吧?”晏司延快步走到他跟前,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他,眼里的紧张看的池虞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事。哦对了,楼上还捆着一个大混蛋呢,那人比这些......”池虞子话说到一半被晏司延一把搂进怀里,有些懵逼又不知所措的看着晏司延身后的江林。
江林笑着耸耸肩,于希也一副我没眼看你们的表情,那些侍卫望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家王爷。
池虞子感觉晏司延的一个手臂揽在他的腰上,一只手箍住他的脑袋,让他根本动弹不得,两人之间的状态太奇怪了,而且晏司延居然埋首在他脖颈处,鼻尖的热气熏得池虞子脖子都红了。
池虞子的心跳得有些太快了,结结巴巴道:“司、司延,我没事,你、你先起来吧。”
江林见池虞子脸色变来变去,以为他是被晏司延的亲密行为吓到了,急忙上前拍拍晏司延的肩膀,“司延,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快点吧。”
晏司延的心总算回到了肚子里,抱着怀里的人有些不舍地放开,但他也知道自己越矩了,微微松开手,抬头认真的打量池虞子:“你确定没事?”
“嗯嗯,真的没事。”池虞子不露痕迹的挣开他的怀抱,有些无措的指着楼上的房间:“那个,楼上那个应该是他们的头目,他现在应该醒了,快去看看吧。”
那个恶心的男人没被下药,现在应该醒了才对,晏司延才发现他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眼神冷的吓人:“他碰你了?”
“啊?没有,为了给他们下药不被发现,所以换了一身他们的衣服,是不是很丑?”池虞子知道他怕自己吃亏,开玩笑的口吻缓解一下氛围,毕竟晏司延此时的眼神属实有点可怕,他怕他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他确实没怎么吃亏。
晏司延点点头,对陈一使了个眼色,陈一领着两个侍卫就跑楼上去了。
“唔!唔!!”楼上的孙洲早就醒了,但是他一直弄出动静也没人上来,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好不容易看到门开了,顿时激动起来。
等到看清进来的人,孙洲瞳孔瞬间紧缩,陈一常年混迹战场的气质瞒不了人,孙洲下体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浑身如坠冰窖,他知道自己完了。
陈一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容灰败,死狗一样的孙洲,面无表情地摆摆手:“带走。”
孙洲浑身抖的厉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趁着被扶起来的间隙撞开两个侍卫就往外跑,陈一眼神一冷,直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孙洲庞大的身躯摔在地上,震得竹楼扬起阵阵灰尘。
“哼,谁给你的胆子逃跑。”陈一扇着灰尘,不屑的看着地上不断蠕动的孙洲。
孙洲挣扎着掏出自己嘴里的棉花,不断地呛咳着,还没起身就被捆了个结实,狰狞着脸气急败坏道:“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两地官差都不管,你们这些军官是闲的吗?”
“因为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陈一蹲下身,看着他的绿豆眼,淡淡道:“你绑来的那个公子,是我们郡王专门请来的贵人,你说你是不是在作死。”至于七王爷的身份,这种小喽啰还不配知道。
听到郡王二字,孙洲脸色煞白,谁知道绑来的小美人是郡王的贵客,不然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他是彻底完了。
晏司延一行人等在寨门口,看着陈一几人押着的肥胖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带走。”
一行人带着穿成串的山贼和妇孺下山,回到露营地会合,经历半天的惊心动魄一行人终于重新上路。
马车内,池虞子从书后露出两只大眼睛,悄悄观察着认真看兵法的晏司延,晏司延突然转头吓得池虞子立马躲了起来。
“怎么了?”晏司延挑眉看着某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笑着问。
“咳咳,你还生气吗?”池虞子不好意思的放下书,看着晏司延的眼睛,他知道晏司延不是生他的气,但是生别人的气也是气,总归对身体不好。
晏司延叹了口气,“我是气我没保护好你。” 晏司延眼里还是有些后怕,盯着池虞子生怕他再次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池虞子清楚的看到晏司延眼里的灼热,顿时有些脸红,有些自恋的想晏司延不会是对他有好感吧,随后自己又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人家堂堂七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数不清的美女佳人投怀送抱,喜欢他一个男人干嘛。
“这怎么能怪你。人又不是神仙,晚上睡着了哪有意识啊。”池虞子安慰道,更何况那群山贼明显用药把他们迷晕了,晏司延他们再身经百战也不能违抗生理强行醒过来啊。
晏司延也知道自己有点关心则乱了,但他控制不住,揉了揉眉心,“之后晚上再在外面扎营的话,你跟我住一个帐篷吧,这样好歹安心一点。”
“也好。”
一行人顺着去边境的路线,把孙洲一伙山贼交给了州府地方官,也懒得和那个不作为的地方官打交道,交完人就找了个客栈休整休整。
距离上次好好洗澡睡觉已经过去三天了,一路上风吹日晒的,池虞子感觉自己的身上都快有味儿了,赶忙吩咐小二打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