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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锁南枝 > 第175章 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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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在骊水湾的垂柳刚刚冒出嫩芽的时候,带着临时凑出来的十五万大军向北进发了。带着邑都拼尽全力凑出来的最后一击,往三岔口而去。

谷雨前下了一场春雨,绵绵细雨连下了三日,正是春耕的好时候。

万亩良田却荒无人烟。

骊水湾的密信早李琰一步到达漠北。

苏南荞昨夜睡得不好,今早起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了。

“乐吟。”苏南荞朝外面唤了一声。

乐吟推门而入,将纱帐挽起来:“主子醒了?”

苏南荞眯着眼瞧着窗户,太阳将那六角窗照得惨白刺眼。

苏南荞恍惚了一会儿,方才起身,简单的梳洗一番,外间的早饭已经摆好了。

苏南荞没有什么胃口,一碗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搅,直到凉了,也没喝几口。

“主子,可是今天的饭不合胃口?我让厨房换些别的来?”乐吟问道。

“不必了。”苏南荞摇摇头:“总督今早过来了吗?”

“总督大人一早来了,瞧主子还在睡,就没有吵你,总督说今天要去大营巡视,午膳前回来。”乐吟答道。

“嗯。”苏南荞点点头。她放下手中的勺子,不再喝粥了。乐吟递过来热帕子,她一边擦手一边说:“一会儿你跟我去看看林先生。”

“是。”

林先生的院子靠前,隔着一片竹林,闹中取静,很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苏南荞一路过去了,林栖正在与自己对弈。

“先生今日好兴致。”。

“主帅来得正好,老夫正苦恼这棋局呢。”林栖朝着苏南荞招招手:“主帅来看看。”

苏南荞走了过去,与林栖相对而坐,她看了一眼纷乱的棋盘,道:“我下棋的本事还是先生教的,如何敢班门弄斧。”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林栖笑了笑:“有时候并不是技艺的问题。”

苏南荞只好捏了一颗黑子,眼瞧着面前的棋盘,心思却不在:“今日学生来拜见先生,是有事想要请教先生。”

林栖并未看苏南荞,而是不急不缓地端起手边的乌龙茶抿了一口:“主帅破了这棋局,心中的困惑自然迎刃而解。”

苏南荞一怔,这才垂眸仔细地琢磨起来,很快她发现了破绽,但是手上的黑子迟迟不敢落。

她拧着眉想要寻求其他的破解之法,却如何都找不到。苏南荞心里着急,太阳越升越高,她额前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主帅,可找到了破解之法?”林栖看了看天色。

苏南荞抿着唇,僵硬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棋局,原本是难不倒你的,为何如今却犹疑不决呢?”林栖似是叹了一口气,看着苏南荞,语重心长地问。

苏南荞将黑子重新放了回去,没有回答。

“主帅的困惑和这盘棋局一般,答案就在你的心中,是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林栖面容严肃了起来:“机会稍纵即逝,还望主帅早断决断。”

苏南荞被林栖一眼看穿,她有些羞惭愧疚:“是学生让先生失望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林栖摇摇头:“我并非希望主帅成为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学生知道了。”

苏南荞向林夕告辞,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顾池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顾池宴走过去,给她解开披风,交给了乐吟。握了握她的手,是温热的,才问道:“饿了吗?我叫他们摆膳?”

苏南荞点点头。

趁着饭菜端上来的工夫,顾池宴又拿着浸了热水的手帕,给她擦了手。

顾池宴并未问她去了哪里,两个人如往常一般吃了一顿饭。

“你下午忙吗?”苏南荞突然开口问道。

“怎么了?”顾池宴看着她,问道。

“今日天气好,想骑马。”苏南荞看着顾池宴道:“我们赛一场如何?”

“赌注是什么?”顾池宴微微扬了扬眉。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好!”顾池宴眼中有笑意。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草原已经渐渐转绿。

“驾!”一匹白色的马在天边由远及近,在万物复苏的草原之上策马奔腾。

苏南荞茜素深红裙裾被风吹得作响,起伏的群山之中,她是唯一的一抹亮色,倒映着蓝天的蜿蜒河流,也倒映着她的英姿。

苏南荞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嫣然一笑,再次扬起马鞭:“驾!”

顾池宴伏在马背上,手里紧握着缰绳,如利箭一般赶了来。

太阳渐渐升起,两人在微凉的春风里,肆意追逐,肆意奔跑。

顾池宴越追越紧,苏南荞再次扬鞭的时候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未来得及挣扎,就被顾池宴拽了过来,抱在身前。

“你作弊!”耳边呼啸的风声吹散了苏南荞的不满。

顾池宴微微一笑,带着苏南荞越跑越快。

苏南荞一咬牙,跨过马头,转了个圈,伸手将顾池宴抱了个满怀。

顾池宴急忙勒住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顾池宴却抱着苏南荞滚下马来,顾池宴将人护在怀里,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来。

苏南荞还想起身,却被顾池宴按下,男人卓荦不羁的那一面彻底被草原激发,他的笑容苏南荞从来没有见过的野:“你输了。”

“你作弊!”苏南荞瞪他。

“没说不能作弊!”顾池宴压着身下的人,苏南荞跑马跑的久了,面色微红,呼吸略急,瞪着他的眼睛水润清亮,像是藏了漠北最亮的星:“输了就要说话算话!”

他一说这话,苏南荞便不挣扎了,她轻哼一声,撇过头去,微垂着眼,看起来有些委屈。

顾池宴心下一片柔软,他将人拉起来,抱在怀里,轻声哄道:“一个小小的三岔口,我去替你打下来。”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苏南荞靠着顾池宴的肩头微微的摇了摇头,那绝不是一个小小的三岔口。三岔口一边临山,一面临海,占尽地利的优势,易守难攻。刘昀十万大军守在那里,李琰前几日又带了十五万人与他汇合。如今的三岔口就像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堡垒,他只要守城不出,谁都拿它没有办法。

可是他们不能再等了,这几个月,苏南荞一直在想办法,可是最后她不得不承认,除了强攻,没有别的办法。

“珩渊,若是你不能陪我一同回到邑都,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没有意义,你明白吗?”苏南荞伸手环上顾池宴。

“我明白,此战以后,王师将直达邑都,你我从此再无分离。”

“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会的。”

一行人回到了宣府,顾池宴将苏南荞送回了院子,就去了议事厅,将一众主将都召了进来,开始商讨策略。

他们守在这里许久终于等到了命令,自然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一商讨就直接到了晚上。定了最终的战术以后众人才退去。

苏瑾之落在最后,他看着陷在椅子里的顾池宴,道:“喂,小子,无论成败,你都要留着一口气,就是爬也要爬回来啊。”

顾池宴微微一笑,点头:“是,舅舅。”

顾池宴收拾好一切去苏南荞的院子里的时候,苏南荞刚洗了澡,头发还有些潮湿,她只穿一件月白中衣,正发呆,乐吟正用干燥的帕子给她攥头发上的水。

顾池宴推门而入,接过了乐吟手中的帕子。乐吟退了出去。

刚洗完的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顾池宴一手握着苏南荞的湿发,一手拿手帕一点一点浸干水汽,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显得认真又笨拙。

“用过了饭吗?”苏南荞不想说话,可瞧着窗外的夜色已经这样晚,还是忍不住问道。

“用过了,在议事厅和他们一起用的。”顾池宴的手往下,攥住发梢的头发,这里的头发最湿,将他的掌心都打湿。

苏南荞抿了抿唇:“都商议好了?”

“嗯。”手里的手帕已经打湿了,顾池宴又换了一条。

“什么时候出发?”

“七日后。”

苏南荞不再问了,又沉默下来。

顾池宴终于将头发擦干了,顺手将手帕搭在架子上,他坐上寝榻,从后面将沈宁昭圈在了怀里。

他的侧脸摩挲着苏南荞的鬓边:“舍不得我?嗯?”

他的呼吸喷洒在苏南荞的颈窝里,惹得她轻颤,她挣扎往前坐了坐,想离他远些,却又被顾池宴拉回来,她的后背撞在他的胸膛上。

苏南荞微微侧脸睨了他一眼。

“聘礼我已经攒好了,三岔口也算其中一样。”顾池宴低头吻了吻她。

“谁要嫁给你了。”苏南荞心头一热,暗自弯了弯嘴角。

“军令如山,主帅可不能赖账。”顾池宴将人搂得更紧:“出征前,你得写个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婚书。”

苏南荞被他磨得面热,想了想,仍是道:“现在不给,等你凯旋,连同封赏一同给你。”

“主帅怎么这般小气。”顾池宴的手摩挲着苏南荞的后腰:“若是我讨不到,怕是要影响士气啊。”

“总督大人若是士气不足……”苏南荞转过身来,看着顾池宴:“那今夜倒是可惜了。”

“是吗?”顾池宴故作诧异:“看来主帅这里还有别的东西。”他倾身将苏南荞压下,宽厚的大掌垫在她的后颈。

“不是士气不足?”苏南荞媚眼带笑。

“主帅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院子里的风吹了一夜,那才冒出头的柳叶芽在寒夜中颤抖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日,太阳晒了半晌,都显得萎靡。